遇到不懂,不知道怎么处理的事情,怎么办?问啊。
这是永宁侯府的小娃娃一族从上幼稚园开始就不停被反复叮嘱提醒的事情,因为一个个都太有主意太有想法了,关雎很害怕。关二院长遇到难题了,她想来想去,比较靠谱可信的,应该就是姐姐了。本来去请教一下她的老师孔夫子也是可以的,只是她觉得大家都是院长,自己这个院长还是皇上认证了的,去请教另一个书院的院长实在是太没面子了。所以点心时间,她就偷偷跑到隔壁去找关雎了。
“啾啾老大,跟你请教个事。”关茅半身趴在关雎理事的大书桌上,扭着脑袋跟她打招呼。
关雎很惊奇,“你今天居然走大门还这么有礼貌,我害怕。有话直说。”
“那个啊,我怕你不在院子里,爬墙没人抱我下来。”关茅解释了一下为何不走近道,“我有点茅豆学院的事,你帮我出个主意。”
想起来今天听说街上换了招生广告的囧事,关雎先声明,“你学生不够别找我,我已经帮了你十个名额了,总不能家里的事情没人做,都去上学吧?”
“谁要你赞助学生了,”关茅鼓着腮帮子,“我学生太多了呢。给钱也不收,明年请早。”
死鸭子嘴硬!“那说吧,要我帮什么忙?”关雎坐正专心听她说。
“茅豆学院的学生胆子太小了,你说看到个骷髅头有人居然直接就晕了过去,这还怎么学医,我还没让他们看血淋淋的东西呢。”关茅很忧愁,“你说那些都是竹子糊上泥巴,有什么好怕?”不可理喻啊,关二院长很头疼。
这个问题,就像是“怀疑衣柜里有只鬼,该怎么办?”那么简单。
“恐惧是因为他们不明白,等他们开始学习,经常要记住穴位什么的,看多了就不怕了。”害怕是因为不了解。乍眼看很吓人,看清楚了就安心了。不是经常说“定睛一看,哦,原来是……”,关雎这么说在常理上讲是很正常的。
关茅挺聪明的,一下就明白了,“娘刚做出来第一个骷髅,我也挺害怕的,后来我们大家都去看怎么做骷髅,连容姐儿都不怕了,拖了一个大大的回家玩。”谢三少家的容姐儿是幼稚园里最小的孩子。
刚开始也是因为有几个很害怕,所以谢灵雨才会组织了一次参观作坊的活动。
“哎呀,我得赶紧回去上课。”关雎还在想关茅会用什么办法去给学生练胆,估计也是参观作坊,就看她火烧屁股一样跑了。“当了书院的院长还真的很不一样,居然这么紧张上课。”呃,好像不大对,这么自律的关二感觉好怪。
关茅走了没多久,璐郡王带着昝栴和关刀也回来了。他们是没办法,宝宝现在明显对那家骨头店兴趣正浓,跟他讲道理太费劲了。何况他还有个平时不声不响,关键时刻专门对付璐郡王的杀手锏贝贝,还有两座动动口就能把璐郡王压个头晕脑胀的可移动大山,简直就是无法对付。
“要命的时候还是要我姐出马吧?”在关刀的嘲笑声中,璐郡王回头土脸带着他们回来了。他是可以让泥龟直接把店关了,不告诉宝宝就行,但是这种欺骗孩子的行为,关雎是坚决反对的,他要是这么干,不但宝宝贝贝要跟他拼命,老婆他都搞不定了。
“我这叫心疼孩子,懂不懂?”璐郡王傲娇了,“你这种毛还没长齐,老婆说不定还在你丈母娘肚子里揣着的小毛孩是不会懂的。”
关刀不服,“我老婆怎么会还在丈母娘肚子里?我才不要老牛吃嫩草呢,哼。你等着,总有吓掉你眼珠子的时候。”
昝栴跟关刀先去给长公主和老郡王请安,两人正带着宝贝小女儿在院子里树荫底下乘凉,小丫头正在学爬,长公主和老郡王一人一边紧张兮兮地护着,也没跟他们多废话。
关刀临走前还是跟他们说说新鲜事,“姨母,宝宝在茅豆学院新开了一家店,你们真该去看看,放眼京城,不不不,应该是放眼天下,就没有这么有趣的店,从来没人想到过的。”
长公主和老郡王对视了一眼,“真这么有趣?那是应该去给宝宝捧捧场,顺便带旭旭逛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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昝栴回来几天了,不过他一直在给关茅跑腿,茅豆学院开学前他和关刀差不多一直在那里看着,关雎也是到今天才有机会跟他好好说话,所以她抓紧时间,问出憋了两个月的疑惑。
“栴儿你怎么想到让小毛儿去整这事,看她把半个多京城的人都给得罪了。”关茅在曲园毫不留情撕了许多勋贵人家的遮羞布,虽说是武佑帝指使她的,但是别人不知道呀,这笔账只能是算在大无畏的关二头上了。
昝栴一脸哀伤,“表嫂,您要相信我,我怎么会想把小毛儿的名声搞成这样。”关二现在的形象那就是洪水猛兽,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我知道她可能会说错话,想着给她找个靠山,就写信给她,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去问皇上。我怎么知道我爹是个靠不住的,简直比小毛儿还要口无遮拦,什么都往外蹦。更可恶的是他是借着小毛儿的嘴往外蹦。您别急,一会儿我就去找他算账。”
“哎呀,别理那个了,小毛儿的名声不差那么一点,还是差不多的。”璐郡王很着急,“关关,宝宝开了家骨头店,吓得国子监的学生很多不敢去上学,你快点想想办法。”
关雎还在哀悼关茅的形象,一听这话完全无法理解。“什么骨头店?有什么可怕的,他怎么想到卖这个?是酱骨架还是骨头汤?”她觉得宝宝的店肯定是离不开“吃”的范围,宝宝贝贝自从牙长齐了,就很喜欢啃酱骨架,若不是关雎不让,他们是顿顿要啃的。
“你太天真了,关关,你太不了解儿子女儿了。”璐郡王欲哭无泪,“他要是卖酱骨架,那能是事吗?”
“刚应该请表嫂去看看的,没有身临其境,是领略不到其中之味的。”昝栴捂脸,“你想像中的地狱什么样,那家店就差不多。”
这样说关雎当然是想象不出来。等到她终于搞清楚,关雎想到的重点跟他们完全不一样,“我娘又怎么他们了,居然给他们弄那么多模型。”
“那不是重点!”璐郡王,关刀和昝栴异口同声,想把她的脑子拉回到正道上。
“那什么才是重点?那是学习用品没错啊,”不过想到隔壁那群孩子,又加了句,“要说是玩具也可以。”关雎挺好奇的,准备去看看,被王祭酒追着跑的是璐郡王,她乐得在一边看热闹。
“学习用品他能不能不要摆那么多,还整的那么的……多姿多彩?”璐郡王死巴着关雎不放,“你快帮忙想个办法,今天京城的道士神婆快忙死了,忙着收惊喊魂呢。那王老头是谢四的老丈人,我不好意思一巴掌拍飞他了事呀。”
“好,先让我开开眼界咱们再想办法。”关雎动弹不得,只好答应。
没等他们出发,关茅又来了,这次是气冲冲的。“啾啾,你要管管精精怪怪,做人不能太贪财。”
刚回去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嘛,还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怎么啦?你刚刚急急忙忙回去,是去找宝宝贝贝吵架?”
关茅撅着嘴,跑到昝栴身旁跟他挤一把椅子,“谁有空理他们那些小屁孩。我是回去上课了,”关茅捂了一下脸,“孔夫子说了,如果我在继续迟到旷课,要把我退回幼稚园去。我怎么说也是书院院长,如果被退回幼稚园,茅豆学院的学生也脸上无光吧?所以我去上课了呀。”平时这些姐夫都被他们喊名字甚至起外号,但是在书院里就不行了,都要喊夫子或是先生。为此,孔大少没少收到璐郡王杨十三等人的白眼。
“那宝宝贝贝怎么你了,气成这样。”璐郡王咧嘴,好大个院长,快被退学了。
说到这个,关茅来劲了,先跟昝栴说,“哥哥,啾啾也说我的主意好,就应该让他们练练胆子。”昝栴立刻一脸痛苦。
关茅奇道,“我说你什么主意好了?”这都哪跟哪呀?
“你说让那些胆小鬼练胆子呀,经常看呀。”关茅瞪眼,“才这么一小会你就忘了?”
“哦,是啊,到时候上课的时候经常会看到,不就习惯了吗?”关雎哦了。
“那样不行,我有更好的法子,哥哥对吧?”关茅得意地甩着辫子。
“她的法子就是让那些学生每天晚上轮流在骨头店里睡觉,轮个几次就不怕了,”昝栴慢吞吞地说,“或者是被吓死了。”
关雎发誓,她没赞成过这种主意。关茅迫不及待开始控诉宝宝贝贝,“我去跟怪怪商量,晚上借他的店,免费有人给他守夜看呢。那两个小财迷,商量之后跟我要租金,还一晚上要一个不用太大但不能太小的铜板。”
大家满是同情,白用茅豆学院的店,转头还跟她收钱,宝宝贝贝的那种铜板,一天一个,茅豆学院很快就会资金周转不灵的。
璐郡王半天才回过神来,难怪昝栴说后面都是事,相比之下,摆着那家店真不是问题,用起来才可怕,晚上把人关里面,不吓死人也可能疯掉几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