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稀泥也是一门技术,不是谁都能和得好。
许元希醒过来惨叫完,发现自己被外祖父抱着,哭的更厉害,“外祖父,眼睛,有眼睛,好可怕。”
这孩子不会是傻了吧?什么有眼睛好可怕,没眼睛那可就是瞎子了,更可怕。
贝贝一脸的鄙夷,“敢在皇宫里打人,还以为你胆子有多大呢,原来是个怂包。亏我还特意让人宰了一只羊,真是亏了。”伸手又去掏油布袋子,“这里还有一颗,都送给你要不要。”
“啊~”惨叫声继续荼毒大家的耳膜,“不要不要,我不要。”
武佑帝觉得脑门突突地疼,豫王抱着外孙,杀猪声的发生源跟他的耳朵距离不过三寸,他更加的难受。幸亏这几年因为多了两个幼子,他哄孩子的本领节节攀升,现在拿来安抚歇斯底里的许元希,效果还不错。
许元希渐渐安静下来,大家清楚地听到宝宝在数落贝贝,“你个笨妞,这坏蛋哪里值得一只羊,你早早让人把羊眼睛给挖出来,回头羊肉馊掉了怎么办?”浪费可耻。
华大大举着他的铁钎,“我要烤羊肉,不要馊的。”
贝贝很委屈,“那羊还是跟香香赊来的,五两银子谁给?”
武佑帝觉得还是尽力避免跟“小人”对话为好,连乖巧的贝贝都这样了。左右看了看,选中了启蒙班的岑夫子。“岑卿家,今天这事,你来说说有什么看法。”
岑夫子是个妙人,他先跟皇帝请罪,“臣惭愧,学生当着臣这夫子的面打人。”为什么他的学生敢当着他的面行凶?老师没有威慑力,学生不怕呀。“臣羞愧,小郡王和谢公子不是臣的学生,见了臣先给臣行礼。离开崇贤殿,臣见到昝涵小公子,需要行礼问安。”别人的学生为什么就那么懂礼?宝宝是璐郡王世子,品阶比岑夫子高出一大截。昝涵是三皇子吴郡王的小儿子,出了皇孙这个身份,还什么都不是,就敢受自己启蒙恩师的礼。今天的乱事虽然跟他没有关系,但是这例子一拿出来,明白人就都了解了。
“朕明白了。”武佑帝叹息,因为投了好胎,这班皇室子弟已经忘乎所以了。武佑帝不在乎豫王的外孙怎么样,鲁元郡王的孙子,不学好他还偷着乐呢。至于昝涵的伴读蓝家小子,他就更不在意了,蓝家嫡庶加起来几十个孙子,就算跟他有关系他都没那闲心去管,何况跟他不搭噶。
但是武佑帝介意自己孙子不学无术,无法无天。“去,把几位郡王都给朕喊过来。”
发生这种事,几位皇子当然离皇宫不远,确切的说是就在昭明殿外头。哦,少了一个,四皇子齐郡王不在,他母亲贤妃娘娘在跟豫王妃的对挠中惜败,伤情惨重,他跟妹妹泰安公主刚刚在昭明殿外把她硬架回寝宫,召了太医治伤。
豫王妃是险胜,脸上手上身上的伤也不比贤妃少多少,昝荣黑着一张脸,让贾忱把她送回府,自己陪着妹妹在宫里等待皇帝的处置结果。许元希上一次回来的时候,年纪还小,当时昝荣头上还笼罩着不孕不育的阴云,对这个外甥很是喜爱。今天他虽然还不知道这外甥如何了,但是訾娵正则的儿子摆出那种阵仗,他知道许元希被一顿打是跑不了了。心里虽然心疼,但是对他的愚蠢却是恨得牙痒痒。搁几年前昝荣也是纨绔子弟一个,现在也没长进到哪里去,但是也知道有些人最好不要惹。而这个年纪小小的外甥,很明显被比自己还要没脑子的妹妹惯坏了,养傻了。
叫齐在京里的三个儿子,武佑帝劈头盖脸一顿骂。“连个陪读都不会挑吗?全部重新过一遍,真找不到好的,就不用陪读了,一起上学的同窗那么多,互相陪着就好。”手指着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蓝家小子,“像这种货色,欺软怕硬,还有昝涵,你在一旁看你的同窗和伴读欺负你表弟,你当时心里怎么想的?很有意思吧?”
昝涵是典型的窝里横,碰上父亲吴郡王就蔫了,更不用说这样被祖父训斥,当下除了哭在没有别的话了。武佑帝看着更气,干脆点吴郡王的名,“你自己看看,这孩子就会玩一点小阴谋,碰上硬茬连屁都不敢放,你这父亲当的好呀。”火一上来,连粗话都往外冒了。
璐郡王在里面嘟喃,“皇帝舅舅这是准备和稀泥,顾左右而言他,直接把许家小子打人后被打这件事给翻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