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或者说，人在做天在看，又或者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今年的八月初一是一个很重要的生日，因为永宁侯府的三胞胎，十岁了。

别人还好，关茅很兴奋，“我整整想了一年，十岁的生日应该怎么庆祝，还没想好，怎么生日就到了？”话虽这么说，欢快还是写在脸上。关雎主管这次的庆祝活动，才不去理她想怎么庆祝呢，摆上几桌，把亲戚朋友请过来吃吃喝喝，在准备一个超级大蛋糕，也就是了。几个小屁孩，还要怎么隆重？

三个小寿星也就是嘴上喊着，看到超级大的生日蛋糕的时候，已经满意的不得了了。自从他们换了牙之后，谢灵雨就严格控制他们的甜品供给，怕他们嗜甜无节制把牙给吃坏了。不过今天算是特殊日子，可以适当放宽。

“长大真可怜，”宝宝端着半个脑袋大的蛋糕，避开关雎的耳目蹲在关剑的身后，边吃边嘚瑟，“像我这样多好，吃再多都不怕，反正还没有换牙呢。”

“谁说还没有换牙就不怕吃糖？吃太甜了回头乳牙掉了新牙长不出来，比蛀牙更惨。”关雎阴恻恻的声音在他的脑袋上响起。

宝宝吓了一跳，张大口扒了好大一勺蛋糕，老实交出蛋糕碟子。刚把蛋糕吞下去，突然觉得嘴巴凉凉的，“好奇怪，这一口蛋糕怎么是薄荷味的，有点凉？”

关雎翻了个白眼，等着他的下一句，“我得再尝一口看是不是薄荷的”，这蛋糕是她看着做的，哪里来的薄荷。

“呜呜，我，我的牙在哪里呀？”关雎等到的不是宝宝的“再来一口”，而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喊。忙定睛一看，果然少了一颗门牙，八成是跟着蛋糕一起吞下去了。

关雎又好气又好笑，把碟子递给关剑，蹲下去抱着儿子，“宝宝乖，不用怕，你要换新牙了。”

“可是我的乳牙去哪里了？”宝宝这是真的伤心，“为什么我的乳牙掉下来就不见了？它也跟人参果一样，遇土而入吗？”

关剑小神探觉得也是匪夷所思，总不会有人等着偷宝宝的乳牙吧？可是牙齿掉下来怎么会找不到呢？“你刚刚吃蛋糕的时候牙齿在不在？”

“在的，我用它咬的，呜呜，我的牙齿。”宝宝小手指戳着门牙处，看样子试图去嘴里掏一掏，留着口水不清不楚补充，“蛋糕吞下去牙就没了。”

“笨蛋，那是你把牙齿给吞进肚子里去了。”关剑赏他一个白眼，“不怕的，等明天拉粑粑就把它拉出来了。”

宝宝眼睛乱转，看到在一旁看他笑话的无良爹爹了，立刻跑过去，“猪猪爹爹，等我明天把牙齿拉出来，你用两个金币跟我换好不好？”

璐郡王一脸扭曲，难道他要从自己的粑粑里面把那颗牙齿翻出来？好恶心。不过这也怪他，之前两个孩子一直担心换牙，一会儿担心没牙齿吃不了东西，一会儿担心牙齿丢到屋顶风吹雨打淋坏了。他就随口说他要收集乳牙，一个换一个金币，结果现在是自作虐了。

关戟挤到宝宝面前，目光炯炯，“这就叫打落牙齿和血吞。怪怪，什么感觉？”

“很担心。”脸上泪痕未干。

“担心什么？牙齿咯坏肚子？”

“担心牙齿变成粑粑，我就少了一个金币。”这孩子掉钱眼了，关戟绝倒。

关家的小寿宴只是小事，他们年年都过生日。宝宝吃掉牙齿也是小插曲而已，大家笑笑而已，真正让许多人记住这一天，是因为大理寺衙门外的鸣冤鼓被击响，揭开了一场家丑的面纱。家丑到处都有，京城尤其多，可是来自潭州的这一家，让人想不明白，很多人心理上也接受不了实在是违背人伦。

事情就像一不小心就吞了牙齿一样，无任何的征兆。已故楚王的儿子，现任楚王的侄子楚先碛，千里迢迢来到京城，状告亲叔叔谋害长兄夺爵。

楚太妃听说了这件事，当场晕阙过去。原本还以为五皇子亲赴潭州没有抓住儿子楚王的什么把柄，回到京城无声无响，楚太妃心里稍安。谁知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大孙子不是老老实实在潭州乡下庄子上吗？怎么突然就出现在京城？

同样由此疑问的，是楚纤曼。“大堂哥自从伯父伯母去世之后，就一直在庄子上守灵。出了孝也不曾见他出来走动，怎么一下子就到了京城，还诬陷我父王？”被张都督叫过来询问的楚纤曼，完全摸不着头脑。

张都督看着这表象精明，实际懵懂的儿媳妇，暗暗叹气，这还用想吗？楚王又不是多干净的人，五皇子特意过去，能让他溜了？只是没想到，他会把这么大的伤疤给挖出来。是的，张都督一听这是，心里是相信来告状的楚先碛的。

果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