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自己的世界其实挺好的,自在。
江路虽然不听壁角很多年了,但是必要时候,效率还是杠杠的。关茅简单而隆重的及笈仪式才刚刚结束,皇后娘娘亲手给准儿媳插上了昝栴花了大力气雕刻的玉簪。关定拖着于理不应该出现在现场的毛脚女婿回到前厅,正好没错过江路的回禀。
惠妃习惯于扮猪并且坚信自己能够吃掉老虎,这事儿吴郡王妃蓝氏知道,谢玉湘从吴郡王那里听了一些关于惠妃的零散信息,大概也知道她的心里想着些什么。也正因为知道,所以去年惠妃甫一搬到吴郡王府,一个正经儿媳,一个偏门儿媳,都不由自主地想知道她怎么舍得远离武佑帝。不过蓝氏想的是惠妃婆婆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远离皇宫,能给吴郡王什么帮助?相比其他兄弟,不是更没有优势了?关键是还会把自己压的连抬头喘气的机会都没有。特别是越郡王妃经常以探望德妃的名义,带着几个孩子在武佑帝面前晃来晃去,她就更加的觉得可惜,老人家见到孙儿,肯定是跟蜂儿见到蜜似的,见的越多,感情肯定越深厚。对于端着婆婆架子是不是折腾她一下的惠妃,蓝氏的怨气在积聚。
谢玉湘跟蓝氏想的相反,她好奇的是,惠妃怎么突然开窍了,知道以退为进,刷高自己在武佑帝面看的印象分。她到了吴郡王府这几年,自己的位子摆的很正,从来不跟蓝氏起冲突,也没敢下手去跟蓝氏争权。谢玉湘自己很清楚,别人可能不信,但是跟蓝氏相比,自己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后台可依靠的,娘家是不会管她的,如果可以,谢大爷宁愿让她在家里老死也不愿意她跟吴郡王有瓜葛。她唯一的优势就是吴郡王,抓紧这个吴郡王府真正的主宰比什么内宅的权力更加重要。不过惠妃移居她是乐见其成的,一是惠妃这样做对吴郡王有好处,能让武佑帝高看一眼;而是吴郡王府内宅从蓝氏的一言堂变成两虎争霸,惠妃要牵制儿媳妇,还经常对她施一点小恩小惠,蓝氏看着嫉妒的要死,又抓不到谢玉湘的短处,只能干瞪眼。
蓝氏憋了几个月的闷气,到底是忍不住跟惠妃虚心请教了,“母妃,这个月二嫂已经带着她几个孩子进宫好几趟了,说是给德妃请安,其实就是找机会让孩子去父皇面前表现的。您如果还在宫里多好啊,咱们也可以……”
谢玉湘坐在一旁,拿帕子装擦嘴,暗骂一声“蠢货”。
惠妃是明着骂,“蠢货。就老二家那几个孩子,不到皇上面前去丢人现眼还好些。这个时候做这些小动作有什么好处,平白告诉皇上,越郡王府有异心而已。”跟这个她认为蠢的儿媳妇不愿意多说,“你有这功夫去管别人家,还不如静下心来,好好教养孩子,要知道,老三的位子谁继承还不一定,别以为嫡长就十拿九稳。”
蓝氏被骂走。谢玉湘却听出了不寻常,宗室王爷的位子向来就是传给嫡长,没有嫡子朝廷是要直接收回爵位的,听说开过太祖定下这规矩,就是为了避免同室操戈,反正只是宗室,又不靠他们安邦治国,不能干养着就是。现在惠妃这么说吴郡王的孩子,谢玉湘就知道,她对于太后的名头,还是很执着的。只是,有用吗?
“玉湘哪,”惠妃叫了好几声,谢玉湘才晃过神来,惶恐地准备下跪请罪,被惠妃拉住了,“别怕,本宫只是在想,你进府也好几年了,怎么这肚子一点消息都没有。”
谢玉湘泫然欲泣,“太医看了一直说是好好的,想来是妾身没有福气。”
“胡说,你没有福气谁有福气。”惠妃随口敷衍,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这个是也不能拖,本宫给你设法,还是要有个孩子才好。”
这个要你说!如果有办法谢玉湘早就不顾一切了,吴郡王倒是一直在怀疑是蓝氏动了手脚,还让人监视了她好久,不过也没有什么发现,不了了之。
谢玉湘没把惠妃的承诺当回事,不过肯定是跟吴郡王说了什么了,没多久惠妃院里的两个丫头怀孕了,而且被惠妃死死瞒着消息,连蓝氏都不知道。谢玉湘也弄不懂她这个便宜婆婆要干什么了,惠妃让她搬去她的院子住一阵子,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也不影响吴郡王对她的宠爱,还可以膈应跟婆婆关系不好的蓝氏。只是几个月后,她突然被告知,自己要生孩子了,至此恍然大悟,难怪惠妃敢大包大揽这种生孩子的事,原来是打着借腹生子的算盘。
惠妃笑吟吟坐在堂上,等着下人来报谢夫人生下小公子的消息。这个孩子不仅是她的亲孙子,而且还是卫国公府的亲外孙。“如果亲外孙有机会坐上皇位,本宫就不信,会有人蠢到不懂得抓住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