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晴圆缺都休说,且喜人间好时节。
永宁侯府选在一年里最好的时节,中秋,隆重其事到留侯府下聘。世人皆知关世子在边疆,拿着武佑帝的旨意跟周边各小国部落做起边贸,几年来风生水起,虽然大头归了国库,小头归了皇帝的私库,可是关世子拿到的那个叫什么代理费,估计都够他体体面面地娶上十个八个侯府千金了。
既然脑门上已经被贴上了“凯子”的字样,关刀也就用不着低调内敛了,自己掏私房钱弄了全套金光闪闪珠光宝气毫无内涵的聘礼,准备直接用银子砸瞎吃瓜百姓的眼睛。
关定和谢灵雨气急败坏,连谢老爷子都看不下去了,不过几个人的关注点完全不同。
“老子没钱给你娶媳妇吗?用得着你来显摆自己的小金库?”关定怒。
“谁家的聘礼这么单调,没有喜饼,帖盒,茶叶生果等物,大雁也弄的黄澄澄的,像是烤熟的。”谢灵雨急,她收集了那么多书,研究了好久,大女儿太有主意,成亲的时候各种不配合,她还没能学以致用,磨拳擦掌等着娶儿媳妇嫁小女儿大显身手呢。
谢老爷子拿手指戳着关刀脑袋,“你整这么些粗俗的东西,好意思抬进留侯府的大门,你这是在丢老头子的脸。”他老人家可是留侯府的老姑爷,虽然是武将,可是很高雅的。
如此,永宁侯府打成一团。
关雎为此扼腕不已,因为璐郡王顶着她绝交的威胁,死活不让她去看热闹,连站在围墙边偷听都不让,理由很强大,“要是笑岔气怎么办?”
宝宝贝贝满足地看了好半天长辈的混战,既然大人们谁也不相让,那么,“一个个都这么不听话,等会儿我们商量好了告诉你们决定吧。”十岁的宝宝已经抽条,比贝贝高出一个头,不过手指还是肉乎乎的,也只有他敢拿手指戳祖宗的脑门了。
他们商量的很快,而且谁也不得罪,“多简单的事啊,一人一份,全部送过去不就好了。”
全送过去当然不可能,太多越制了。不过宝宝的主意还是被采用了,各自出一点,而且箱子都用加大码的。
永宁侯府一团乱的时候,礼部也不太平。昝栴看关刀忙着准备聘礼,他也不甘人后。可是太子娶亲,一切皆有定例,不是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昝栴不乐意了,婚礼的时间差不多,小土豆收到那么多聘礼,显示永宁侯府对她无比重视,关茅只有礼部准备的那点所谓定例,会多寒心啊?!
礼部的人认为永宁侯府对此肯定门清,不会蠢到挑理,可是昝栴就是不乐意,跟几个白胡子老头从礼部吵到昭明殿,吵得武佑帝脑袋突突的疼。
武佑帝有一点跟宝宝差不多,擅长和稀泥,所以最后就是礼部和东宫各自准备,爱送多少送多少,反正昝栴是太子,跟以前数额不对就当是新规矩好了。
永宁侯府娶儿媳妇嫁女儿差不多同时进行,全家连带着在京城的亲戚朋友忙的人仰马翻,璐郡王自然逃不过跑腿的命运,不由得感叹关雎怀孕的正是时候,“关关宝贝你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时间掐的准,你能这么清闲?”
被当猪养的关雎大怒,谁要清闲了,弟弟成亲妹妹出嫁她都帮不上忙,还要被家里那两个时刻帮倒忙的小的鄙视,时不时来上一句,“啾啾娘你让开,别添乱了,抱着肚子边上乖乖坐着。”
“哼哼,总有你们解决不了求我的时候,一群人跟过家家似的,没个正形。”关雎旁观那群长辈,一个比一个兴奋,尤其是谢灵雨和关定,大概是家里太久没有喜事了,要娶儿媳妇很高兴,可是想到小女儿要出嫁,又觉得失落,结果就是两个人都不大对劲,颇有点儿喜怒无常的感觉。这是宝宝贝贝经过详细观察后回来跟她说的,他们收了昝栴的贿赂,每天要去关定和谢灵雨面前卖萌一回,给他们描绘小毛儿姨姨成亲之后,永宁侯府外孙制造能力会进一步加强,有许许多多跟他们一样的小可爱的美好场景。安关雎的说法,就是去给舍不得女儿的父母打兴奋剂。
关雎翘首期盼着自己大展拳脚的时刻,没两天还真让她等到了,关茅哭丧着脸来找她,身后跟着脸上装着同情,眼里全是幸灾乐祸的宝宝贝贝。
“这是怎么啦?待嫁的新娘子可不应该是这副样子。”这娃该不会是婚前恐惧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