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老爷果然很生气,但是没阴夫人那么百感交集。阴夫人伤心儿子瞒她大事,阴老爷跟儿子又不是无话不谈的知心父子,气过之后,想的更多。
其英显然是早就知道的,为何不早说?事发后他让人查过了,大儿子之前总是偷偷以到孟夫子家为由跟郭小姐私会,但是青楼,被他大舅哥揍那天还是第一次去。难道…那会已经有了?!其英不说,因为乐子会越来越大?
阴老爷真相的差不多了,原本对其英觉得愧疚,现在又有点怪她了,到底是妇道人家心胸狭窄,不知道轻重,这种乐子是自己家人看的?
心不在焉打发走老妻,长随来报,“大奶奶求见。”
随口一句话把他们夫妻整的六神无主,还要来说什么,难到还有大招?
阴老爷让人请其英进来,心里乱糟糟的,恨不得把阴平挚埋了了事。
其英挺着六七个月的大肚子,略显笨拙准备要行礼,阴老爷赶紧免了他的礼,让她在一旁坐下。“你身子重,有什么事让人来回一声,或是跟你母亲说也行。”很不必特意跑这一趟,你最重要就是保护好肚子,为了他自己家可付出良多。
跟其英的谈判阴老爷一面倒让步,他心里可委屈了。只不停地告诉自己,为了孙子,为了一个血统高贵的大孙子,能给阴家更辉煌未来的大孙子!
“父亲见谅,原本郭姑娘这人,包括她身边的任何事,我都懒得提起,她好与坏,与我无半分干系。刚看母亲着实为她烦恼,而且母亲好像完全不知,才略提了提。”我是知道,我就不说,说出来还是因为不忍老人受骗。
她说的坦然,阴老爷只觉内伤,怪来怪去,还是只能怪自己不争气的儿子。
其英蹙眉说下去,“跟母亲说完,我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郭家跟咱们家虽然不算往来密切,但总有往来。大爷和郭家大公子从小同窗,如果有心,不应是一早提亲?就算是因为有婚约,他们家既然不大讲究,要生米煮饭也该早早行动,闹出来我家退了婚,以郭家的声势,郭姑娘稳稳坐定阴家大少奶奶的位子,何必等到大爷娶亲之后,大家没脸?”真的不是我危言耸听,他们真的有问题。
阴老爷比他想的多,到底是一个大家族的掌舵人,遇事更爱阴谋化,“没错,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目的。”自己儿子除了不能当饭吃的才名,还有什么?阴家大少爷,下任家主!“你可还知道些什么?”
其英觑了一眼阴老爷的脸色,把自己查到的东西一股脑儿倒出来,“出了这么让我窝火的事,我自然是要查清楚的,郭姑娘大概是半年前开始频频出现在大爷面前的,有实质上的私情,是我有喜之后吧。”
“半年?半年……”阴老爷陷入沉思,其英告退。
该说的我都说了,想不想的明白,要反击还是按兵不动,都是阴家家主,或者说是阴家掌家团的事,其英不适合也不乐意去介入。
阴家对郭家的态度突然强硬了起来,毫无征兆。阴老爷一直没出面且不说,被牵着鼻子走的阴夫人突然看开了,“就是一般的妾,愿意就来,不愿意拉倒。两人你情我愿,又不是我儿子强抢民女,谁比谁有脸了?”
是都没脸,但郭家人瞎子吃饺子,心里有数,如果能拗到个平妻或二房,面子上好看些。可前提是肚子不能爆开呀。
时不我待,经过将近三个月的交涉,南阳第一美女郭笑眉终于一顶小青轿进了阴家的侧门。这是她有生以来坐过的最简陋最小的轿子,郭笑眉哭的很惨,她这虽然不算是正经出嫁,比别人家的新娘子哭的都惨。委屈呀!因为是最小的嫡女,从小比兄姐都要要强,到头来,在人生的第二个起点,狠狠摔了一跤,差点儿起不来,起来也成了跛子。
母亲郭夫人气个半死,叫喊着非要弄死诸葛贱人,给她让位,结果短短半个月,折了几个高手无声无息。派人买通阴家的人下毒,差点儿把母亲自己给毒死了,还好她随身带着解药。阴家长辈不地道,自己的肚子又太争气,没办法,只好将就。哥哥说的对,“先进了阴家再说,鱼死还是网破,不一定。”
郭笑眉坐在轿子里,手上桃红色的锦帕被揉得跟咸菜似的,这个颜色让她愤恨,大红嫁衣,与她此生无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