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
只是一声,秋月夕浑身一震,手指触及地是他灼烫的温度,难以置信瞪大双眸,秋月夕只能紧紧拽着他的衣袖,竟然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儿臣来晚了,母后,对不起。”他沙哑着声音,四周早已燃起几丝烛火,将室内照亮,减少了她的不安。
“初漠……”声未发出,只剩下一个唇形,她伸出手狠狠揉着自己的双眼,像是想将他看得清晰。
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凤初漠浅笑,“母后,是儿臣,别再揉了。”
红的是她的眼,疼的,却是他的心。
秋月夕垂眸,不知道该说什么,耳边传来他微微的叹息,“母后,儿臣会救你出去。”
哪怕与这天下为敌,儿臣也会救你出去。
只是这一句誓言,却并不是她想要的,弯唇笑了笑,她忽而想起南宫羽,以及他后宫里的秋妃,甚至以后会有更多的妃嫔,只是想着,心里就很疼,更别说去面对,倒不如……
“初漠,一定要是死罪吗?可不可以,换成流放出宫?”她低着声音,伸手覆向小腹,到底她不想这个孩子陪她一起死,如果有机会……
这个简单的动作,倒让凤初漠想起了,她早就怀了身孕。
扬手,凤初漠对着门外示意,一名老太医走进来,凤初漠眯起眸,对他命令道,“过来给娘娘看看怎么回事。”
老太医接旨,走近,而秋月夕瑟缩,看向凤初漠,“你……”
凤初漠没理她,继续让太医诊脉,结果可想而知。
“太子爷,娘娘确实是怀了身孕,已经,两个多月了。”
两个多月,凤初漠冷笑,本来还怀着一丝希望是凤顾城故意耍手段,现今一切已成事实,她怀了身孕,却不可能是他的孩子,自从那次进宫后,他没碰过她,而那段时间里,她刚刚进了仙云観,可笑的是,他竟然还故意将墨靳派到了她的身边,促成了现在的局面。
一股自嘲噙在嘴角,凤初漠只觉得心间是刺一样的痛,却依旧执着地看着她,“告诉我,是谁的孩子?”
即使事实很明显,他还在期待着什么,也许她是被迫,也许……
她,真的有原因。
可当她眼神躲避,握紧他衣袖的双手,也微微松开的时候,凤初漠才明白,什么,才是最痛,而她,也最懂怎么让他痛到窒息,尝尽绝望的滋味。
“为什么?”凤初漠冷笑,面对她之时,那双凤眸早已是猩红一片,里面,藏着嗜血的光芒,在阴暗的地牢里,宛如鬼魅。
秋月夕后退到墙角,蜷成一团。
解释,她又能解释什么?
凤顾城既然能够带她回来,就说明那个人有足够的把握,肯定她什么都不会说,她还是皇后呀,若是被这天下人知道孩子是他的,所有人怎么看他?
倒不如,藏着……
“总之,不是你的。”秋月夕淡淡说道,躲开他的桎梏,眼眸垂下时,是生涩的疼。
而他的疼,又岂会少她一分?
手腕扣紧她的手腕,凤初漠冷笑,那日在仙云観,她说喜欢墨靳,他可以选择忘记,而如今,这孩子都有了,让他又怎能接受?
“就因为孤给不了你孩子,所以你就要去找别的男人是吗?秋月夕,你给孤说清楚!”他的嗓音透了些冰凉,宛如冬日里的寒风,刺入骨髓,连疼都是钻心。
秋月夕被摇的头有些发晕,闭着眼,她故意顺着他的话,接下去,“是又如何?凤初漠,你放开我!”
“你这女人!”很少,凤初漠会这般动气,手掌扣住她的脖颈,他将她抵向墙面,只要再用力一些,就可以断了她的最后一口气,却偏偏,连加重一分的力气,都舍不得。
凤初漠,你怪得了谁,人,是你宠着这样的。
眸底,染了痛楚,他松了手,失魂落魄一般,扬起了笑意,“秋月夕,若是你想要,孤又怎会……”不给你?
他的声音,极度轻缓,透着嘶哑与疲惫,就像是你一直在寻找一簇灯火,而当你到达之时,却发现,四周一片黑暗,憧憬的,到底只是一个梦。
起身,他红着眼,背对着她,那抹身影,此刻却那般落寞,像是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秋月夕抿紧唇,心里泛着疼,指甲几乎嵌进了肌肤,她喃喃唤着,“初漠,我……”
“你想说什么?”他转身看她,凤眸里,早已是一片淡漠。
秋月夕动了动唇,无助地坐在石板床上,眸子盛满慌乱,一时间,竟然有些茫然。
她又能说什么?希望他会留下来陪她,还是告诉他,她很爱他?
垂下眸,秋月夕只是笑了笑,任由泪水滴入罗裙上,“我,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可以吗?”
“想让孤免了你的死罪?”他冷笑,神情淡漠,只是一眼,她的胸口处,一片窒息。
秋月夕努力扯出一丝笑意,尽管心里一片涩然,她依旧开了口,“就当是我临死之前的一个愿望,都不可以吗?”
她心知,是这天下人要她死,而她又怎会对他讨饶呢?
凤初漠,我不会让你为难,即使是死,我也甘愿,只是……
见他不说话,秋月夕只当他是默认,伸手指了指对面的牢房,她的声音里带了些心疼,“我不认识什么秋妃娘娘,只是初漠,对面那孩子还小,也许她无意中差点烫伤了那名娘娘,但可不可以看在她还小的份上,放她出去?”
凤初漠顺眼望去,对面的石床上,睡着一名脏兮兮的女孩,依稀的轮廓让他辨得出,那是那日在御花园里,他一怒之下就打入死牢的婢女,原因,只不过是那婢子烫伤了秋妃的手。
收回视线,他淡淡一笑,看向她,“凭什么孤就得答应你,那婢子本就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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