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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孩子的事,还有什么事值得我伤心的。”
“没有了。”
“大小姐身上没有秘密了。”
“真的吗?!”江佩娆有些不相信。
“姜星河的死,你知道多少?”
宁阿婆微愣,她没料到江佩娆突然提起姜星河,她警惕地道:“你问我知道什么,你又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搞清楚,星河的死!”
宁阿婆皱眉,星河?
她敏感的发现,江佩娆脱口而出的话,居然称呼星河少爷为星河,这可是很亲密的叫法,她认识姜星河吗?
宁阿婆狐疑。
她又恢复成那种扭曲的表情,抱着双臂,桀桀笑起来:“星河少爷是为了救大小姐死的……大小姐没有被雇佣兵围攻,那是个圈套,但开枪打死星河少爷的人,却是宫允浩聘请的外籍雇佣兵……”
“这件事,除了宫允浩和姜云曦的手笔还有谁?”江佩娆沉声发问。
宁阿婆摇头:“不知道……”
江佩娆深深的吸了口气,“好,我知道了。”
她今天可算没跑一趟。
至少,终于搞清楚了一个问题。
宫允浩仇恨她的原因,竟然这么可笑。
他认为她肚子里怀的孩子不是他的。
真是可笑。
不是他的孩子。
那又是谁的?
他宫允浩亲手杀死了他的亲生孩子。
可笑,可笑至极。
江佩娆捂住快要跳出胸口的心,离开总统府后,她终于在一个僻静的街道上,放声大哭。
她在伤心什么,又在心痛什么?
为自己的爱感到不值吗?还是那个死去的孩子。
她什么都不知道,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就被一把火烧死。
为什么事情变成这样……
她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约瑟夫一脸茫然:“你到底在伤心什么?”
江佩娆不理会。
她只抱着双膝,埋头在膝盖里,像一个被丢弃的孩子。
唯有,眼泪才可以发泄情绪。
江佩娆太奇怪了。
约瑟夫蹲下身,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道:“待会要下雨了,我可没淋雨的习惯,回去吧。”
“你走吧,我需要静静。”
江佩娆头也不抬。
“喂,你别以为我脾气那么好,跟你说好的,你最好听话。”约瑟夫沉声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真的很奇怪?像个神经病一样,情绪老那么不稳定!哭,有什么值得你哭的?死的人又不是你的孩子,你有什么好哭的?”
“如果是我的孩子呢?”
江佩娆突然抬头。
那一刻,约瑟夫浑身怔住,看到了一双血红的眼睛,满目狰狞。
他有些被吓到了,“你,你说什么?”
“如果死的是我的孩子,他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放了一把大火烧死,可怜,他的亲生父亲还认为他是个孽种。”江佩娆凄苦的笑了:“你看,我的一生悲哀吗?”
“江佩娆,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约瑟夫眉头拧起,他抓住江佩娆的肩膀,道:“能不能不要讲这些奇怪的话。”
“快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他安抚江佩娆,扯着她就走。
呼啦呼啦的狂风吹响在耳边,黑云压城城欲摧,一片浓厚的乌云下,狂风吹起。
说变天就变天。
哗啦啦的大雨从天而降。
少年立在原地,被淋了个透心凉。
他有些抓狂:“江佩娆!”
江佩娆推开他,她狂奔在雨里,暴风雨的傍晚,从来不曾这样可怕过,电闪雷鸣,暴雨哗哗,像天河决了口子。
狂风卷着雨丝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临街的玻璃窗上抽,窗缝里钻进雨水,顺着窗台往下流,闪电一亮一亮的,像巨蟒在云层上飞跃,一个暴雷猛地在头顶上炸开……
江佩娆狂奔在雨里,约瑟夫搞不懂,她怎么回事,又怕她出了问题,忙追上去,道:“江佩娆!你别发疯!”
“啊——!”
江佩娆却抱着头,冲天空,放声大叫。
“你到底怎么了!?”
约瑟夫眼看情况不对,追上她,赶忙抓住了她的手,生怕她从怀里跑走。
来势凶猛的雨夜,风,土,雨,混在一起,联成一片,横着竖着都灰茫茫冷飕飕,一切的东西都裹在里面,辨不清哪是树,哪是地,哪是云,四面八方全乱,少年抓着她的手,注视着江佩娆的眼睛,却只在那片暗淡的光线里,看到了如同裹着血色的眼泪。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谁吗,不是一直好奇我的身份吗……不是一直怀疑我接近厉绝痕的目的吗,那么讨厌我的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是谁?”
“答案已经摆在你眼前了,你还不知道我是谁?”江佩娆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泪水和着雨水流下来。
她泪流满面,约瑟夫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差点甩开了她的手。
“你说什么?”
“你那么好奇我的身份,怀疑我不是江佩娆!你看,事实摆在你面前,为什么你们这些人都这样!不相信我!?”
江佩娆捂着耳朵,“你说,我是谁!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那个女人,怀着身孕,却被自己的丈夫关在地牢里,受尽虐待,她的眼珠被她所谓的妹妹挖掉了,脸也被她的妹妹毁了,还被挑断了手筋脚筋,犹如一条死狗一样活在那个晦暗的地牢里,每天都要遭受鞭打!”
“她所谓的妹妹姜云曦,只要心情不好,就会拿着鞭子打她!她已经那么惨了,失去了丈夫的爱,失去了清白和名誉,失去了她的母亲和弟弟,可笑,真心疼爱的家人,全都为她赴死,她却错把枕边人当成了真爱!”
“最后,她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她却到死都不知道,她自己怀孕的事!”
“而那个人,她心爱的丈夫,却命姜云曦放火烧死她,虐待她,仅仅是认为,她的孩子不是他的!他恨她!他恨她的背叛,可扪心自问,这场婚姻里,到底是谁先背叛了谁?”江佩娆泪眼朦胧,水亮的一双眼眸在夜色里分外明亮,也分外血色,竟像流出了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