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此番捉拿那夺命书生，又何须你陪我前来？”
数百王宫禁卫将这狭小的道路四周围着毫无间隙。
在这禁卫的正中，是一架被所有人保护起来的马车。
此刻的的马车之内，一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对着身后为其捏背的年轻女子道。
那话语中是止不住的宠溺温柔。
年轻女子容貌极美，身姿曼妙，眉眼间略显些许孱弱。最吸引人的，或许是她那江南女子温柔婉约的气质。
以及那7一举一动间的惹人怜爱的清纯孱弱。
此刻闻言，听着那男子宠溺的语句，她摇了摇头。说出的话语便如她的气质一般，温婉宁静。
“公子不必担心我的，难不成那夺命书生还能从几百人中杀到这来不成？”
抬手拍了拍那为她揉肩的手，男子摇了摇头，笑了一声。
“那自是不怕的。”
……
“呵呵呵，诸位真是好久不见，小生能被如此阵势夹道欢迎，当真是不甚惶恐。”
这句话很平淡，很温和，连带着那书生温和的笑，或许在平时……
这一笑是会让人直感觉如沐春风。
但在此刻，这书生的笑，却是让人感觉身体犯冷，浑身都是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茶馆中的江湖人接连退后了几步，尽力的不让心中的恐惧表露出来的看着那漫步走向茶馆门口的书生。
若是此刻身后是大道，或许他们会毫不犹豫的立马转身跑。
可身后，却是墙。
“呵呵呵，让如此多的人来欢迎还真是不好意思呢，不如，就让我来表达一番谢意吧。”
走向茶馆的门口，无视着那即将扣动的弩机，他呵呵的笑着。
那笑，依旧温和……
但却无人理他，迎接他的，是数十支激射的箭矢。
手中出现一把折扇，他扇了扇。
自折扇之间甩出几支飞镖，那射来的箭矢都是在半空被那飞镖搅碎。
场中，战斗在瞬息之间爆发。
那茶馆中仅余的江湖人士也在这战斗之中丧命。
站余一处角落，忘川手拿茶杯，吹了吹那还很热的茶水，滚滚热气带着清苦的茶香气味席面而来。
却忽然的，一滴血从远处溅入茶杯。
忘川愣了愣，看着那迅速在茶杯中消融分解的鲜血。
本欲抿一口茶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抬起纤手，将茶杯中的茶尽数倒于地上。
此时，那战斗也打到了外面。
那些魏国士兵没有管那在角落中的忘川。
既然对方没有任何动手的动作，且江湖人只是顺带的。
那么此刻当然是杀那夺命书生要紧。
……
世间好坏，何为好，何为坏？
即使是再好的好人，在某些时刻，却也可以做出世间最大的恶事。
望着马车之外的战斗，男子收回了抵着车帘的手。
收回视线，他伸手拉过程婉，将其抱在怀中，他的手在其脸上轻轻抚摸，说出了番莫名的话。
“婉儿，我听说……
曾经，那夺命书生是个极其善良的人。”
被男子抚摸着脸颊，程婉的脸色绯红，似羞涩，却又似动情。
听着男子的话，她微微一笑，“是吗，那他又是如何变坏的？”
男子温柔看了她一眼，抬眼透过车帘看着那与老者交战的身影。
“听说，是因为一个女人。”
女子神色更加好奇，“因为一个女人？”
“对啊，听说早年的夺命书生时常救济那些荒民，那些走投无路的江湖人士。
他有个很美的妻子，那时他们也是极为穷困，但他的妻子却从未阻止过他的行为。
直到……”
“直到？”
虽然有些不明白男子为何要说这么一个道途听说的故事，但程婉还是十分配合的看着他说。
“直到，在一次回家之时，他看到到了被杀害的妻子……”
心中隐隐有着一些明悟，女子身体微不可查的一颤，但她却未露分毫，“然后呢？”
她问。
男子微微一笑，依旧看着那外边打斗的两人。
“然后……”
……
四周民宅中的人紧紧关着门，躲在屋中，不时向外看了一眼那拥挤在小道的几百人，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忘川坐于茶馆之内，无视那周遭的一切，看向场中的那两人的战斗。
四周风声不断，那数十个士兵竟是无法靠近两人战斗分毫。
到最终，他们只能在那围成一个圈。
那不远处的几百禁卫竟是也没有丝毫的动作，只是肃然站立着，似乎没有得到马车之内的人的命令。
……
“然后，那些杀害他妻子的人，竟是他救回来的一些人”
“啊？为何，为何他们会那么做。”
女子显得十分惊诧。
“听说是因为有人说女子的肉比较细嫩……”
心中仿佛有一股凉意席卷心头，女子身子微微瑟缩了会。
此刻是秋日初旬，天气尚是炎热，可在她的心中，却仿佛一片冰冷。
“为何…为何他们会那么做？”
低头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女子，男子抬起头，神色越发的怆然。
再度抬起头，他再度的看向窗外。
只是与先前一直看着场中的战斗不同。
此刻的他，看的是四周的民宅。
他的目光似乎透过了围墙看到了屋内百姓的一切。
“因为饥饿……”
良久，他道。
女子眉眼间颤了颤，有些失神。
饥饿……
这两个简单的字在却仿佛重迂千钧。
男子没再关注怀中的程婉，只是依旧自顾说着。
“那一天，夺命书生杀了他所救回来的所有人，埋葬了他的妻子。
他也似乎明白了一件事情。
不是做好人，便有好报的。
在这之后，他被官府通缉。
他一路逃窜，一路击杀前来追杀之人。渐渐的，也就被各国所追杀，他登上了追杀天榜的第六位。
而他，也多了个江湖中人赐予给他的称号……”
夺命书生！
一切说完，他低下头，看着怀中仿佛失神的女子，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温和，摸了摸怀中女子的脸，声音中是对女子一如既往的温柔宠溺。
“婉儿，你知道吗？你装的，真的很像！”
“噗！”
程婉瞪大了眼，呆呆的看着那胸口，在那处，是柄不知何时出现在胸口的锋利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