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深蓝的处理速度再快也赶不上他的电脑。隼良有一点焦头烂额了。何况周围还这么吵!
“保护环境、抵制无良污染企业!”
这帮人的力气是无穷无尽的吗……
哦,沉没在狂热之中的人们,确实是如此。
但是队伍的行进速度还是慢下来了。凌川警察们行动了。他们控制住了走势。
像是城墙。
但是,隼良刚才分明看见有个可疑的人、以不可思议的敏捷从人群中穿过,手中拿着一只指虎。
“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
炸弹在火药堆里爆炸。
有人在散布恐慌和疯狂——
杨隼良开始大喘气。
///
“有不法分子混在游行队伍里!他们攻击我们的人和无辜的群众试图挑起事端!”
“镇定!”
张荣兴终于忍不住,大声喝止到。
周围的警察们没有放下手头的工作。但是都看着他。
“交给重案组的骨干们。排查出这些人。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
“明白。”
异口同声。
“张队!这是……”
一位小警员走进来。
“文件先放在那里!”其他人招呼他。
“好的……”
但他只走了两步……
就跌倒了。
不,是倒下了。
“喂!”
张荣兴率先起身,其他人也马上反应过来。老手们撩开他后背的衣服一看便知:“内行做的!是内伤,一开始很难察觉到……”“严重吗?”“……至少这两天是不能起来了……”“这帮畜生!”
众人围在他身边。
张荣兴依然站在桌前。
他只能站在桌前。
他也想骂一句“畜生”,他也想冲出门去,杀得这帮王八蛋片甲不留——
但是他不行!他必须站在这里!
他是个警察!
他用了挺长时间、才戒断了脏话。
他是个警察。
“回到岗位上去。叫个人来把他送到休息区。”
张荣兴故作镇定。
帽檐盖得更低了。
“不准随便动手。只会越描越黑。破坏分子就交给重案组!”
“明白!”
张荣兴站在指挥桌前,凝视着帐篷之外的凌川。
///
“bishop?”
陈赞文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难道这也是一次试探?
“对,bishop。国际象棋里的主教……如何,是有趣的名字吧?”双马尾莞尔一笑,若在往常确实能叫人心神暗动,但是此刻这笑容蒙上了深不可测的阴影。
就好像往日代表欢乐的小丑,如今已是某种恐怖的象征了。
“那你可以叫我knight,”夏雨凝回应到,同时指了指陈赞文“kingand……”“pawn!”纪宏哲说。
“哼哼。你只是个pawn吗?”bishop对着宏哲说,“你不会还对上次的事情怀恨在心吧?”
嗯?
“上次的事情?”
夏雨凝重复到。
往常会是“提问!上次的事情是什么呀?”吧。不知是因为气氛还是……似乎连人格都改了。
隼良又没有声音了。文兄检查了一下耳机。
“没什么,只是一次邂逅。”又一次抢白。
邂逅指不期而遇或者偶然相遇。
哲哥真是深藏不露。文兄这样想到。透不过气的紧张感好像突然就减轻了一点……一点点啦。
陈赞文开始观察其他参加者。看上去都是普通人没错,但是保不齐就有人口袋里怀揣着棋子呢?
“口袋里什么东西啊攥得这么紧?”
“唔?!”陈赞文被突然靠过来的双马尾吓了一跳。
“手术的事情只能缓一缓了……我有急事……”“我对于他的离世深表痛心……他真是一个好同事!我们一起作战,亲密无间!”
周围的人们各自关注着各自的事情,并不知道文兄他们从进来到现在被吓到过几次。
“没什么没什么……”
这样回答不是更加可疑吗?
“那‘没什么’是什么呢?”
“呃……就是……”
“你把戒指戴在手上呀。”
夏雨凝说。
“啊……是的。”纪宏哲伸出右手。想不到她观察地那么仔细。
“其实老早想问了……你为什么要把戒指戴在脖子上呢?”
“啊……”没想到她现在问这个……实话实说是“父亲的遗物”吗?那未免也太……
等等,为什么现在变成了闲聊时间啊?现在好像很不妙啊!她刚刚说的是……bishop……那不就是从博物院事件以来,一直在暗中指挥拐和猎犬他们的幕后黑手的名字吗?这……只是一个巧合吗?
还是有别的什么用意呢?
“上午好。”
别墅的门终于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资历更老的管家,类似于阿尔弗雷德的样子。
来宾们在数秒之内安静了下来。
“感谢大家来参加这次的集会……”
毫无意义的惯常发言。虽然不想漏掉信息,但是纪宏哲还是在十句之后就听不下去了。他扫视了一圈周边……
看到一位白色西装的老人,领着他的白西装部队,慢慢地切入人群之中。
“回来吧。”
老人把手伸向文兄。
“现在?”
“现在。已经够了。”
老人微笑着,让人有叫他“爷爷”的冲动。他手下的白衣人军团可以说是什么人都有。还有一个西装短裤的孩子。此刻,他突然大喊:
“新的风暴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然后,更多的人开始呐喊。黑衣,白衣。
“我的名字叫吉良吉影,33岁。住在杜王町东北部的别墅区一带!”
“宝生永梦!你为什么不接受手术也能变身!”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陈赞文开始蜕皮。
“陈赞文”开始蜕皮。
纪宏哲睁大了眼睛。
但是周围的人都不觉奇怪。
要逃走、必须要逃走——除了这句话以外,纪宏哲意识到了另一点——那并不是文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但现在不是想那些东西的时候,因为纪宏哲又意识过来那些是文兄所谓的“咏唱”——必须要逃走!他一把抓住夏雨凝的手、开始思考逃跑的路线——
逃到哪里去?
哪里都是敌人。这些正装男女一点都不感到奇怪。极有可能都是他们的手下。原路返回一定会被侍者拦下,他们不是棋子,只要一枪就……翻墙吗?有可能在众目睽睽下翻墙而不被枪击吗?躲藏吗?这又不是黑旗,躲在草丛里不是隐身的!
无路可逃,无处可躲。
这根本就是他们的集会或是约战。
纪宏哲的眼中出现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