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判断这个时候我该出手了。”

左轮的声音隔墙而来，有点怪异。

“没问题。你做得很好。”

0079说。声音太轻了隔墙根本就听不到吧？！

现在两把剑都在远端。

双方都有两人出局。

“呯”

更多子弹打来。

不妙。

陈赞文堪堪闪开子弹，拐却抓住了空档发动了突袭。他被击飞出去。

“棋子！”

陈赞文喊道，

“把棋子扔给我！”

赵克莱曾经说过的那个手段。现在怕不是是唯一的希望了——但是他会扔吗？

他会相信自己吗。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左轮并不知道。

但是他已经装填好子弹了。要是他真的扔出棋子，就凌空射击它。棋子是不会被击穿的，但至少能让对方难受。

“把棋子扔给我！”

王爵鸣当然听见了。虽然他同样不明白。

倒也没有别的方法或者手段了。王大力扔出他手中的棋子。

“好！”

陈赞文扑出去。要是赵克莱是骗他的，并不是只要握住就行了，怎么办？

0079也不是木头人。他开始了突击。

knight已经伤痕累累了。

但是总还是有办法的。

一直有办法。

knight的铠甲蜕皮了、肩甲和胸甲飞了出去。并不会让他快很多，也不是什么新形态，本来随着伤害的累积铠甲就会越来越少。并没有什么攻击力，也不会有什么奇效。

但只要能拖住他一会儿——

“呯。”

子弹。

射中了bishop的棋子。可恶、可恶！黑色的棋子改道了、变向了。

陈赞文扑了出去。

0079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闪掉了破片一般的爆甲、重新展开了追击。

王大力趴下了。倒不全是为了借p装甲的占地面积躲子弹，也是因为他真的没有什么力气了。

但要是，赵克莱没有说真话呢？

这样就行了吗？

只要接过棋子就行了吗？只要使用棋子的力量就好了吗？

虽然现在想这些东西有点怪怪的。

但是……

总比不去想好。

陈赞文在地上滚了一圈。他落地更快。

刚才他也看见了。在空中改变方向是猎犬的专长。拐只是凭速度躲过了王警官的飞剑罢了。

所谓的觉悟。

棋子仍然在空中旋转。

这次被吸引了注意力的是拐。0079立刻就意识到了、醉翁之意不在酒。

陈赞文捡起重剑。用尽全力横挥一刀。

攻击面太大了。

他居然不用刀刃砍，而是用刀身拍。

0079像是棒球一样被砸飞出去。左轮当机立断、支援射击射空剩下子弹。陈赞文刚巧能够用剑身作为自己的盾牌、但是他忘记了又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左轮的子弹能够微调。子弹绕过盾牌射中他的肩膀和大腿。

但还撑得住。

只要撑得住。

“喂！”

王大力就像是瞬间移动一样，已经移动到了棋子的落点那里了。刚才根本就没有人关注他在哪里。

“谢了。”

左轮在装弹。

左轮和武器库总是有区别的。

陈赞文手中握着第二枚棋子。

接下来又要看见什么呢，什么样的梦境或是幻觉？

反正，每次都是如此吧。

但是什么都不要紧啦。

唐刀像是浮游炮一样自动飞来、飞入他的左手。然后，其上缠绕起青色的冰。

新的铠甲开始出现。几乎是凭空出现。

“撤退。”0079直接扛起与他相同起名风格的同伴。左轮又一次连开六枪，但是这次并非是定点狙击，而是击毁墙面的支撑点。在这掩护下，0079轻而易举地撞破了墙壁。

带着支援来果然是有用的。这个家伙在战斗中的冷静可能要胜过锁链，以后一定会更有作为，一边这样想着，0079一边喊道：“撤退了。”

本来他们也不是为了消灭珍贵的实验品而来的。是为了回收愚蠢的同伴而来的啊。目的已经达成，下次再来试这家伙的能力。

他们逃走了。

但是这边已经追不动了。

王爵鸣用尽力气，几乎是在地面上爬行。爬向另一边。捡起地上的霰弹枪。

“喂，小老弟，你还好吧？没死吧？小老弟？”然后他慢慢爬向他的盟友。

已经足够了，能够看懂他的信息，能够赶来支援，能够力挽狂澜。没有更多奢求了。

“小老弟？小老弟？吃的呢？”

他挣扎着爬过来，用冰冷的墙壁支撑起自己。这地下到底是个什么结构，讲道理他还没探究明白，毕竟一下来就被那个家伙袭击。

他多半是不甘心、穿着装甲私自出击吧。放在p计划的那个朱昊身上，好像是不可想象的情况，但是现在这样设想却好像可以接受。

为什么呢。

王爵鸣靠到墙壁上。太累了。太累了。

已经快要站不住了。

王大力坐在地上。

“喂，干嘛不说话啊。”王大力有些不耐烦地转头看去。那少年已经睡着了。就躺在地上。

什么时候的事啊。这也太快了。

啊啊啊，他其实也好困。逻辑有点跟不上了，意识也开始有些颤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断出现的幻觉，虽然没有愈演愈烈，但是总有种“就在身边”的感觉。

妈妈她还好吗？阿零和陈翱呢。

他们……

就算我从这里活着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呢？要怎么样才能联系上他们呢？在差不多整个国家都觉得他是个恶人的先决条件下。

……但是现在至少可以拿命出来，和那些家伙拼了，不是吗。

连条件都是对等的。

这么说，那小鬼还没把棋子还给我。

王大力又看了他一眼。睡得还挺香。

你觉得有点难过的时候，看谁都睡得香地。

呵呵。

像是嘲讽自己一样，王大力无声地耸肩一笑。把霰弹枪放到腿上。卸下弹夹。弹夹里一颗子弹都没有了，看来是不幸捡到了他真的用光了子弹的一把。怎么永远是这么倒霉啊。

王大力无声地叹了口气，把枪扔在一边，靠在与地面垂直的墙上。意识像是萤火虫一样，下一秒就要飞走或者突然消失一般。

萤火虫。

他好像也没见过萤火虫。只是看过电影和电视剧里的印象罢了。

但是……

他好像曾经和某个女孩子约过，要去看萤火虫来着。但是她早就弃他而去啦。因为他那时没有回到：“那好啊，我们现在就走，我们给你买辆车。”

他好像……他好像回答的是……

哦，他的回答和他父亲的回答一样：

“那就约好咯。总有一天。”

好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