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打开一线。具体来说,是观察眼打开了。一双眼睛,和一个声音:“禁闭结束了。”
不见这两天惯常的傲慢。而变得有点毕恭毕敬。
这也是所谓人性的一环。
0083=朱昊从坚硬到像是法式长棍的木板床上起身。他站起来。身形硬朗。
“希望你能戴罪立功。”
然后牢门完全打开。0079站在那里。他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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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放他们逃走呢?!”
“valor都没说什么,你急躁什么?”
“……”
是怨恨的眼神。
但是valor已经习惯了。
他背上他地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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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这下确认过了吧!”
浴室里挤了三个人,所以真的是有点挤了。陈赞文拉上浴帘,重新穿衣服。帘子的另一边,是沉思中的隼良和宏哲。
“不可能啊!”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
“一个女人和我们同吃同住了这么久居然都发现不了?”隼良紧皱眉头,开始回忆和思考。“她是棋子嘛。应该是她的能力……”纪宏哲用冰袋捂着额头。伤口稍微处理了一下。隼良还来不及吐槽他“每战必伤”,这个情况就已经让他有点应接不暇了。
“bishop没有时间限制。”文兄补充道。这么说,大力哥到哪儿去了?他……他好像不应该到处乱跑吧。
毕竟他的身份是已故的恐怖分子。
“那不是跟作弊一样……”大脑有点跟不上了,隼良蹲下来。但是即使他蹲下来、也不比宏哲矮多少。
可能是齐平的。
“那你和我是真的吗?”隼良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哲哥,“你是真的哲哥还是假的哲哥?”
“啊?”
“等等!那样的话,更加应该担心不应该是现在客厅里那两个妹子吗?我们甚至不能验她们的身份……哦,对了,我怀疑杨千翼就是另一个黑色骑士,那个玩刀的。”
“嗯?”轮到陈赞文皱眉头了,“就因为她会玩刀吗?”
“还有很多细节。比如说,这次她从我视线里消失的时间和你那边太刀出现的时间基本上是吻合的,如果从哲哥他们失联开始算的话……基本上是吻合的。但是那时候哲哥已经离开现场了……如果你说的是真话、你是真文兄的话那就是这样的——你是真文兄吗?!”语速越来越快,最后可能要扑上来了。
“我当然是了!”
穿完衣服的陈赞文拉开帘子。
还是自己的衣服穿着最合适。
虽然只是校服衬衫加纯色毛衣加深色外套。标准理工男无脑搭配。
但是还是自己的衣服穿着最惬意。
“这么说,你又是不是阿良呢?我怎么从来不记得他有这么慌乱过……”靠近洗手池的哲哥一转攻势,反对隼良的身份表示怀疑。
“我经常很慌乱的好不好!不是,你自己想想,那个假陈赞文有点太可怕了好不好!他说‘当然是要穿中山装’的时候,谁会怀疑他的身份啊?这居然是个假的,这也太可怕了吧?!”
“中山装是什么?”
文兄没有跟上对话。
“没什么。”
另外两个人回答。
“好了,不要慌,这里没有外人。不过,我的身份已经被他们知道了。”陈赞文稍微有点冷淡地说。
“啊,渍。”哲哥咂了一下嘴。
“草!”隼良则是大声叫骂,“这可不是‘啊’然后咂一下嘴就能解决的事情吧!草!我们完了!”
“冷静点冷静点。”
文兄看了他们一眼。
狭小的浴室里站了三个高中男生。每一个都筋疲力尽,伤痕累累。
但是都还站着。哦,隼良是蹲着的。
文兄拉着他们,像是橄榄球队员最后鼓劲一样揽住他们的肩:
“别慌。今天没有人死。我们都在这里。我们都还活着。我们都回来了。”
另外两个人不说话。
现在确是轮到他一个人发言的时候。
他们两个记起来,好像他才是队长。因为到这种时候,总是他说的话比较有用。隼良开始自暴自弃,宏哲开始自我怀疑的时候。
“那些家伙……是真正的恶人,见到过那个老人之后,我确实地确信了,他以年龄作为借口、模糊了是非……”
“……嗯。”宏哲低下头。
是啊,这么说会让他难过。但是必须得说。
“他想打一场仗。那我们就给他一场仗。”
“你难得说人话。”隼良的意思是附议。或者说同意。他总是不肯坦然地表达“嗯,你说得对。”
“不管杨千翼是不是knight,我们都必须找到那个knight,和她认真严肃地交流,并且请求她加入我们。呃,杨千翼那里我去说。”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稍微地动摇了一小下。
“嗯哼。不然呢?当然是你了。”隼良耸肩。
“……另外,红色的queen和白棋那边,我们也得去和他们进行交涉。把他们拉到我们这边。还有大力哥他们,也得和他们建立合作关系。必须结成统一战线。”
“你那么相信他吗?那个警察。”隼良提出质疑。虽然刻板但是合理。
“我已经相信他了。这两天的生活绝对不是演的。”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确定他不是假的?”
“我们不能把所有东西都认为是假的!”
“……”隼良意识到继续说下去,第一次,输的可能会是他。他立刻收住了:“但我留个心眼。”
“我们需要你这么做。我们得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我们要和他们战斗。我们要破坏他们的计划、打倒并收回他们的棋子。”
“那之后呢?”这次是宏哲提出他的疑惑,真真切切的疑惑,“如果我们……如果我们真的能打败他们……那之后呢?那之后就是自相残杀了吗?”
“不,我们和他们是不一样的!我们能找到共存的方法。我们能找到棋子真正的用途、揭开所有的真相。但那之前,我们得去除那些真的恶人。”
“……我明白……”纪宏哲放下了冰袋,“我只是……有点……”
“那很正常。我也有点。”隼良点点头,“但是要讨论的东西堆成了山……你刚刚是不是还提到了猎人?”“对。”“再跟我仔细说说……”
于是,宏哲只能保持微笑。
好像是从前的每一次一样。
他保持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