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物品的时候,不经意从包底抽出一条哈达,哦!这是小方带回来送给我的。那年陪她一同在她爱人的树下布置起婚礼喜庆的大红装饰,那年她说要带着她爱人的骨灰去天涯海角,那年她说要陪着他一同去完成他们曾经要去却始终没去完成的桩桩夙愿......一条长长的如云彩般的哈达,她说她要走遍大地,把最好的,最珍贵的,最美的都带回来给她的青松。我遥遥地望向那棵青松,青松仿似听懂了似地摇弋着满身的松刺,仿佛在说:重要的是那些一起走过的日子,那份珍贵的记忆,永远不会泯灭,永远都在脑海。
余光被一抹黑影遮挡,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太阳的方向,阳光在他的后背发散着金色的光芒,那个阳光、帅气的男孩脸上挂着自信,灿烂的笑容,那个高大、沉稳的男子正身形挺拨地与太阳比温暖,他的出没总是与太阳为伴,无论是他遮住了阳光,还是他在阳光深处消失不见,都影响着我所依赖的温度,我觉得自己的血液凝固了,那个被我压得死死的名字早已从心底蹦出,可是因为血液的冻结,脑海中那个呼之欲出的名字始终无法被传递到口舌之间,我如同被点了穴道一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可是我的心里知道,是他!是他!是他!
是他回来了!他还是回来了!他终究是回来了!我就知道他会回来!
我的长发被他撩起,他轻触我的脸,梦幻般的声音说的却是:“不像相思成疾的样子,没有我想象中的瘦成林黛玉呀!”
“可你瘦了,不是因为思念我吧?”我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你自作多情了,还真不是。”石坚淡淡地笑着,完全看不出情绪。
我俯下身,捡起地上的行囊,转身下行。
“我这一年多来真没空思念你!”身后传来石坚急切的声音。“你知道我有多忙?”
我停下脚步,缓缓地转过身去,望着他,望到他的眼睛深处,“我知道你忙,你收购了大公司,你开拓的疆土,建设的‘新纪元’,那你今天怎么能浪费时间来到这种不太有面子的地方呢?”我面无表情冷冷地望过去。
是!这快两年的时间里,和他相比我是闲的,我闲着想念他,闲着一直在帮他找不出现的理由,闲着逃避那面曾望着他消失的窗户......那他如今还来这里干什么呢?来说一声结束语吗?还有必要吗?
“米露!你知道我这么忙是为了什么吗?”石坚顿了一下,见我根本没有回应他的意思,他只得接着又说,“是为了跟你团聚。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让我有动力完成超人才能完成的任务。米露!是你!”
我的脚像生了根,无法动弹,我在想我的脑子一定老化了,怎么也无法让我按逻辑思维去合理化判断出他说的理由是否属实,可竟然让我感动了。
但我还是惨惨一笑,没有出声。
也许我的惨笑入到他的眼中有冷笑的意思吧,石坚忽然来到我的面前,双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我的肩头微微有点疼,可我没有反抗,任由他逐渐加大力度地握着。
“你知道那些魔鬼化训练都是为你而设的吗你知道那些魔鬼化进程都是为你而破吗?我妈和我打了一个赌,二年之内如果我不和你联系,你就会离我而去,和别人在一起,我不相信,我相信你的为人,相信你对我的感情有多深,所以我应了,应了这两年的赌约,在这二年里我不找你,包括私下也不联络你,二年彻底跟你断了联系,之后她就同意我们交往,而且不干扰你选择的职业。这个饵的确有点诱人,所以我应了,如果是你,你也会答应的对不对?你也会相信我对你的爱,对不对?那么现在,我们赢了,你还是在等我的,是不是?你还是相信我的,是不是?你的心里还是一直住着我对不对?对不对?”石坚拼命摇着我肩膀。
我的指甲已深深地掐入手掌里,我真的很想重重地给他一拳,我真的很想甩开他就此远离。“我真的很想说‘不是’!”
“所以?”石坚帮我用了后接词,他焦急地盯着我的眼睛。
“所以......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不想撒谎!”我很没出息地低下声调。
石坚凝望着我很久都没出声。再出声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还以为你会接口说‘可是’,还好不是可以,当你说出‘所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是对的,我一直都是对的。”
“可是现在还不到两年。”我傻傻地说。
“对,是不到两年,那是因为我家出了一桩大事,我可能还有哥哥和姐姐,所以我妈无暇顾我了,也许她在这件事上突然发现我们的事其实也不算个事,所以在这件事上我还得感谢突然出现的哥哥和姐姐,帮我们省了多少个秋?”
没等我说话,石坚就连声大呼:“‘所以’万岁!‘所以’万岁!”他把我举起,从下方仰视着我,而我则俯身望着他墨色的眼眸,唇角坏坏上翘的弧线,我立即抬起头,不去看他,我怕我眼底的泪不小心会因为引力被从眼眶里吸走。
放下我,石坚向着刚才韩勋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说:“可是,我后来有些后悔了,因为我少算了他!如果我早知道他会离你这么近,也许我根本不敢打这个赌。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然全部前功尽弃,你知道我当初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忍住不去想你们的照片及报道吗?虽然我的心早就飞在你身边,可是我的人不能走,不能!我只凭着我对你的信任来支撑,我相信你的心在我身上,不会许给别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找别人,我就等你?”我的声音有些激动,泪水瞬间涌出眼眶。
“我就知道,靠着与你的感应,坚持着这个信念。”石坚握着我的手不松开。
我没有再说话,也说不出话,任由憋了两年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冲出眼眶。他慌了,用袖子帮我擦,却怎么也擦不完。“别哭,傻丫头,我不这是回来了吗?”
“放心,从此,再不离开!”他引着我退到树后,那棵已长了一年的树,已经郁郁葱葱,足够让我二人隐在它的身下,那熟悉的吻缓缓袭来,还是当年的霸道,还是当年的温柔,还是当年的滋味,石坚特有的味道,耳边忽然传来温柔而坚定地声音:“我爱你!”
“我说什么?”
“你明明听到。”
“我第一次听到有些不习惯,好像没听清,但这句话我一定要听清。”
“怎么会是第一次呢?我明明......”
“你对谁说过?”
“我只对你说!”
“可我是第一次听到,你露馅了吧,快老实交待!担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真没!”话未说完,已含糊在再一次的热吻之中......
天上的白云异常坚持地跟着蔚蓝的晴空,因为它知道只有足够坚持,那些乌云才不会出现;地上的大树无比□□地佇立在泥土中,因为它知道只要不在狂风中倒下,终究有枝繁叶茂的一天。正值青春的我们,昂起头,挺起胸,咬紧牙关,握紧拳头,坚持我们认为对的,在困苦中站得更直一些,我们就不会败!而这份可贵的坚持与执着正是不败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