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凯安全到家，可是赵永顺却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家依旧是铁将军把门。虽然带着钥匙，但是一个人在家，跟在学校没什么区别，所以他转道去了不远的叔叔家里。

赵红卫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还有个把月，现在只有赵老爷子一个人在家。

“爷爷，我爸妈呢？又在农场忙着？”

“没有，素琴她儿子出来了，两口子过去看看。”

“素琴是谁？”

“还能是谁，县城你姑，你小时候见过的。”

赵永顺想了半天才明白赵老爷子说的素琴是便宜范长青的母亲，惊道：“表哥出狱了？我去看看。”

毕竟范长青曾经帮过赵永顺的大忙，这个人情是不能忘的。无奈赵永顺没多大关系，范的又不是小事，不能帮到这个表哥一点。好在现在人已经出来了，只要人没事，能帮到一点算一点。

“兔崽子，干嘛去？”

“我也去表姑家里看看，小时候表哥帮过我忙。”

“整天见不到你人，一回来有往外跑，你倒是去啊，走的快的话半夜应该能到。”

赵永顺闹了个大脸红，也是，现在这个点儿已经没有去县城的车了，真要走到三十公里远梁邹的话，起码得走到半夜。

“儿子不亲也就算了，孙子都见不着。你上学也就不说了，你看看你叔叔，一年就回来待那么几天，bj就真有那么好？小孙子都不认识我。”赵老爷子自顾自的说着，手也不闲着，把一刀刀的白纸切成二指长的纸条，又从中捻了一张，卷着旱烟，等点着了，呼出一口气才问道，“快考试了吧？还能拿个第一回来？”

赵永顺准备收拾东西做晚饭，发现饭菜都已经做好了，拿盘子倒扣着。把菜重新摆回桌子上，拿了个馒头回道：“还有二十来天吧。哪能每回都考第一，只不过老师出的题都是我会的罢了。少抽点儿烟吧，满屋子都是烟味儿，这么大烟味我婶子怎么可能让小林多在这里待。”

“屁，还能闻不得烟味儿？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开始抽烟，不照样养活了你爸和你叔？”嘴上说着，老爷子还是猛抽了两口之后把烟灭了，“你说的也对，他们俩学习没你好，可能就是小时候烟味儿闻多了。他俩我是不指望了，要是小林也能像你这么出息，少抽两口也行。”

“爷爷，你做的菜怎么变好吃了？”

“你妈做的。过秋之后你爸那里就不忙了，这段日子都是你妈过来做午饭晚饭，我就是热了热。家里早就装了电话，你回来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坛子里还有酒枣，给你留着呢。”

酒枣是梁邹农村比较喜欢的零食，白酒泡一个月之后的枣子，哪怕是小孩儿也可以食用。入口没有白酒的辛辣，只有甜甜的酒香和枣香，据说还能有助于长身体。

吃过了晚饭，赵永顺陪着老爷子聊到晚上8点多才回家。赵运国夫妇依旧没有回来，看样子是要在梁邹住一晚上了。

第二天赵永顺便赶了最早的一班车，赶往表姑家。

这两年梁邹县城变化很大，范长青家所在的南范村已经变了模样了，周边都是新建的二层小楼，大部分都在外墙抹了水泥。只有范长青家还是以前的红砖房，看上去十分破旧。

故意杀人，由于主动自首，范长青被判了8年有期。想到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范长青十分配合，入狱期间表现良好，一再减刑，29日刑满出狱。

出狱后的范长青，面对已经大变样的梁邹，始终还是有点儿不敢认。号子里待了几年，磨掉了身上的戾气，如果不是那张标志性的歪嘴，评个有为青年还是挺稳当的。本身亲戚就少，见到赶过来的赵永顺，范长青还是很欣喜的拍拍表弟的肩膀：“长高了，也壮了不少。”

“表哥，我朋友的事儿，还没好好谢谢你。”

“捎带手就做了，什么谢不谢的。听舅妈说你学习挺好，挺好的，别学我。”

范长青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看着对面屋顶的积雪道：“进去的时候还是夏天，这会儿已经下雪了，当年的朋友也都有家有业了，哎，可是小顺，我不后悔。”

“我知道。那，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走，跟我买盒烟去，老长时间不抽了，怪想的，还是戒不掉。”

坐在拐角的石头上，范长青打开了话匣子：“还提什么打算啊。有这个污点，去哪儿都没人要的。以前觉得在社会上混一混挺场面的，等真正进去了，杀人的、贩毒的、强奸的、抢劫的，啥样的人没有，见的多了，也就觉得自己啥也不算。在梁邹的话，只怕都认识我，没法找活干，我想出去闯一闯，多见见世面。在里面呆久了，都不知道发展的这么快，好多东西都不熟悉了。”

想到了些什么的赵永顺插话道：“哥，你有没有去过卡拉ok？”

范长青回了下神：“要是没去过，岂不是白混了。当年我好歹也算是梁邹一霸。”

“那就好，我想搞个新式的卡拉ok，奥，现在叫ktv。既然表哥你想出去闯闯，不妨去ktv里打工，学学他们的管理方式，如果再喊上你之前的兄弟那最好了，自己人，始终放心。”

“你？你想搞？虽然我不懂剋提胃是什么东西，但是你说跟卡拉ok差不多，那你知道开个练歌房需要多少钱吗？”

赵永顺可能自己都不太清楚现在具体有多少钱，但是两三百万还是能拿得出来的，这么多钱，在2006，奥，不对，马上就2007了，在2007年搞个低配版量贩式ktv还是不成问题的。于是接下来的半小时，赵永顺对范长青解释了什么是网络游戏，网游玩家大概能在游戏上花多少钱。总之就是一句话，范长青不用担心资本的问题，现在缺的是管理和经营经验。

沉思了好一段时间，范长青已经点了第三根烟了，才回答道：“按你说的，下一年6月开业，半年时间我顶多学个半吊子，搞不来的啊！”

“音响设备方面咱们专门招人维护，实在不行你看看能不能找到以前的朋友，学习期间每个月每人我再单独开2000的工资，主要是学学怎么搞好服务啥的，应该不难，两个月时间就够了。每个人应聘不同的职位，而表哥你就学好怎么管他们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