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顺答应给范长青10%的干股,两个人又针对其它问题讨论了两个小时。等赵永顺去银行给范长青转了5万培训资金的时候,后者还是觉得一直在做梦。
“小顺,你就不怕我带着钱跑了?”范长青苦笑一声,进去这几年,出来以后觉得都跟比不上小孩子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赵永顺跟菜市场卖肉的老大爷谈好价,要了3斤五花肉,这才回道:“你要是跑了,我就找表姑要账去,看你怕不怕。”
“呵呵,我怕,还真怕。怪不好意思的,来我们家还要麻烦你们买菜。我没收入,就靠你姑一个人,每个月还要赔给那家人一大笔钱。想想看,我真是太混蛋了。”
“过去的事了,以后咱们会好的。我就是想吃韭菜猪肉饺子了,在学校里没工夫做,每天吃泡面都吃吐了,是我要求吃的,不该我买该谁买?”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头了。中午饭简单对付了两口,就准备包饺子,当然,三个老爷们儿是不会动手的,这会儿都抱着个茶杯在客厅喝茶消食;主力是赵永顺的表姑沈素琴和母亲苏兰。
“长青,真的不去我的农场?现在农场人挺多的,我管不过来,用外人又不放心。”虽然知道答案,但是赵运国还是想在争取一下。现在赵运国的养殖场已经有三个了,二百头规模的养猪场有两个,还有一个家禽养殖场,主要是养鸡,肉鸡蛋鸡为主。一年下来能有个14、5万的纯收入。农场也包了700亩,现在人力上是个大缺口,全靠赵运国一个人管着,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不去了舅,我又不会种地不会养鸡养鸭的,想管也不懂怎么管啊,我想去京城,我二舅不是在那儿么,看看让他帮着找点儿力气活干,卖力气我还是行的。”范长青口中的二舅,是赵运国的弟弟赵红卫。
“行吧,见见世面也好,你舅我小时候学的木匠,结婚了发现木匠找不到活干了。现在就只会伺候庄稼。男孩子嘛,出去闯闯好。我把红卫的电话写给你,你到了京城找个电话亭给他打个电话。整天跟我说他老板的车他能随便开,你先帮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免得以后我去了京城找不到北。”
“嗯,我不是小孩子了,大舅你放心吧。”
“你小舅没过来?他是不知道还是咋地?”
听到赵运国这么问,沈素琴一边包着饺子,一边说:“前年我爷爷走了之后,我爸就不怎么待见我们,小开他经常在外边跑,我就没跟他说。一趟车就是4000块钱,怪麻烦的。”
“要我说,小开这性子都是你们给惯的,半天都放不出一个屁,这样可不行,都快30了也不说找个对象,跟熟人一块儿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能唠。”提起沈开,赵运国就是一肚子的埋怨。范长青犯了事儿,每个月都要赔大笔的赔偿金,都是老赵家这边兄弟姐妹们凑的,老沈家那边只有沈开的几个姐姐多少帮了点儿。都是地里刨食的,能有多少钱。至于沈开,前些年跑运输是挣了钱,可是这两年盲目扩张,雇了四个司机,每月下来反而要赔小2000块钱。加上在家里面,沈开是属于闷葫芦型的,赵运国自然是不怎么待见他。
“跟外人我也没见你这么能唠啊,还说人家小开。这才牛气了几年啊,看把你嘚瑟的。”苏兰始终算半个外人,不好说这个那个的不是,只能打趣赵运国。
眼睛一瞪,突然想起来这里没外人,赵运国开始嘟嘟囔囔道:“再怎么样小开也算是我兄弟,还不能说说他了。”
人少,饺子包的很快,等吃完的时候,才下午4点多。赵运国觉得再呆下去,天黑了不怎么好走,就带着一家子离开了。
离开之前,赵永顺又交代了范长青几句,留了手机号,告诉他缺钱了就打电话。并且答应过完年抽空去找他,这才坐上赵运国的面包车。
天黑得很快,开车走到一半的时候,太阳就已经完全下山了,赵运国虽说车技不错,可是对这条破破烂烂的路实在没多少信心,所以开得很慢。
“舍得回家了?天天比老板都忙,都不知道你在忙啥。”赵运国对儿子的经常不回家很有怨言,这还是小,要是长大了,岂不是整年整年的不着家?
“你懂啥,我儿子有出息,要不是我儿子,你现在想买个拖拉机都难,还好意思说他。”
赵运国碰了一鼻子灰,刚想摆出家长的架子,突然就是一个急刹车。
苏兰刚要埋怨,却听见赵运国一脸惊慌的解开安全带:“呆在车里,我好想撞到人了。”
车速并不快,而且天黑一直开着大灯,苏兰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透过窗户,看到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乞丐倒在路边,摇下窗户来,喊道:“哪里来的要饭的,我们可没撞到你哈,别想讹钱!”
赵永顺朝窗外看了过去,人倒的地方离着车大概有5、6米,而且是在路边。看来等过几年有必要装个行车记录仪了,不管车值不值钱,不被讹是最重要的。
可是等赵运国把乞丐扶起来,赵永顺心里却猛然一惊。
连忙下车,走到乞丐的身边,车里看的不是很清楚,现在才发现,个头并不高,坎坎和赵永顺一般高,瘦瘦小小的样子,头发粘在一块儿,一团团的堆在脑袋上。脸上黑乎乎的,一双无神的眼睛正盯着赵运国,没有一丝情感。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破旧的棉大衣,几个地方破了好大的洞,能看到结成板的黑色的棉花。一只脚上穿着不知从哪里找的露着黑色脚趾的球鞋,另一只脚拿了块破布包着。
梁邹县有不少的乞丐和流浪汉,不过由于政府比较尽心,大部分都能领到基本的救济金,只要精神正常的,基本都被安排做一些清洁工的工作。但是眼前的乞丐看起来年纪很小,不像是梁邹本地人。
但是赵永顺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刘晓雪?”
对面的乞丐眼睛一下子转到赵永顺的脸上,突然间眼泪如同雨点一般落了下来,沙哑的回应着“赵.....顺”,猛地扑倒赵永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