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君烜一双妖冶的眼睛，白慕言忽而又想起东辰。面色不由得凝重了几分，“先生似乎总是很顽皮。”

这样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君烜心里觉得有些暧昧，如同受到鼓舞般探身靠近了些，眨眼问道：“那先生的意思是承认身上有‘帝气’咯？”

瞅见他如此不依不饶地追问，白慕言索性不再与他饶舌争辩，云淡风轻道：“先生轻便。白某回来，只是想告诉先生，今晚，白某要留宿宫中。”

说完，目不斜视地一步三摇地向厢房走去。

“留宿宫中？”

君烜闻言，心下一沉，追上前，伸手拦住白慕言，皱了皱眉，道：“先生莫不是忘了，如今先生已然堕入魔道，妖尚且不能久居，况魔乎？”

这一盆子凉水，简直淋了个透心凉。脚下的步子，霎时沉重了不少。

白慕言这才想起今时不同往日，自己随时可能发作，要是与陛下亲近时发作了，错手杀了他，岂不是抱憾终生？

见白慕言动摇了念想，君烜稍稍松了口气，道：“先生，如今你我已不在边关，那么就该及早打算去寻圣泉的事。上次有幸得道灵泉，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待先生魔性日益加重，灵拳泉之力将会微乎其微。”

白慕言的脸上的神情明暗交替着，顿时内心有些惶惶不安。

移目看向君烜，道：“好。白某明白了。白某这就去安排。只是……”

“只是先生担心敖缺会伤害萧策？”

白慕言微张着唇，目露惊讶之色。

“先生放心，敖缺若真的堕身邪泉，那如今也已是魔，根本不可能进去皇宫。至于广陵王，敖缺会先去找他，所以暂时不会对萧策怎么样。”

白慕言点了点头，他很赞同君烜的说法。

正要回身去安排，君烜再次拉住白慕言道：“先生，如果方便，不防试一试萧策。”

白慕言不懂他的意思，问道：“如何试？”

君烜松开白慕言的的衣袖，道：“不是所有皇帝都是天明所归。然而，若是能不被邪泉所侵，就一定是。先生可以……”

“断然不可！”白慕言毅然拒绝，“先生曾说过，若是常人堕入邪泉，则不出三日将暴毙而亡。我不能拿萧策的姓名去当儿戏。”

见白慕言如此果断地拒绝了，君先便不再多言，“先生去恢复萧策吧！”

说完，便转身继续赏玩院中其他花草。

白慕言何曾不想早日脱离魔道，然而他总有顾虑，沉着心思，一直未敢表露。加之君烜时常跟在身侧，他担心万一不留心，反倒害了他，岂不是又添一罪？

错过一次，不可再错二次。

提步缓行，不过三两步就可到达的书房，白慕言生生走出了一盏茶的功夫。

“陛下，这是将军府差人送来的书函。”刘公公毕恭毕敬地双手将信奉上。

萧策接过信函，嘴里啧啧道：“自己进宫不就好了，居然还使上信了？”

嘴上碎碎念着，眼神却看得定定的。

可是不一会儿，萧策的神色却显得异常慌乱，忙叫道：“刘瑾，快，摆驾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