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不知道。”
“那就没有办法了,那你还是学点别的吧。”
说完,老头儿将毽子放回到桌子上。
“老头儿,为什么我能学会玄空掌,但是却学不会这什么踢啊?”
“人与人是不一样的,就像我昨天和你说的。太上门的功法主要在于历世,像你这种不曾真正经历过世间种种就能领悟到无上功法的,已经是罕见的现象了。要是随随便便的就都能领悟了,那这世界也早就容纳不下你了。”
“啊,这么麻烦啊?”
“倒也不至于。等你年纪大了,经历的多了,自然而然的也就会了。”
“那行吧!那我就先活他个100岁,然后就都学会啦!”
“哈哈,孩子有点追求行么,活到100岁算什么啊?”
“那就……150?200?不行我就向一千看齐了!”
“嗯,说道一千了。我突然想起来你这几天练功还挺辛苦的,不行就抓只王八煲个汤,给你补补。”
“呵呵,活在当下,活在当下。”
“诶,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个招式,可以当做危难之时躲避逃生的绝招。”
“是什么啊?”
“活在裆下。”
忙活了一天,张小乖感到全身的骨头都到了近乎于散架的边缘。她一头栽在床上,很快便沉沉的睡去。老头儿从门外走了进来,将她翻了个面,重新摆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关掉了房间里的灯光。而这一系列的流程中,张小乖始终保持着优秀的睡眠能力,怎样的挪动,都无法撼动她坚守在梦乡中的决心。
第二天的清晨,一道道光束照进屋来,像一条条发光的彩带。张小乖早早的便将头埋入到手臂当中来,无视一切绕梦的因素。这一壮举一直保持到了中午过后,她这才从睡梦中醒来。一个120度的懒腰将所有的困倦摸去,她在床上发着呆,等待着脑中信息指令的发布。
昨天用力过猛的后遗症渐渐显露了出来,肩痛、腰酸、背也疼,两条腿像被抽了筋一样松软无力,还夹杂着阵阵的刺痛。好在桌上的美食没有辜负饥肠辘辘,皇家御厨般的手艺让张小乖食欲大振、胃口大开。一场风卷残云过后,只剩下杯盘狼藉的满桌残羹。
“吃完了?”
“嗯!吃完了。”
老头儿从阳台方向走了过来,手中多了两根木条。
“休息一下,我一会儿教你器械的用法。”
“今天就开始教新的了?”
“对,新的一天,新的气象。”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聊着天,老头儿像往常一样,讲述着过去发生的趣事,惹得张小乖开怀大笑。这样的气氛一直持续了近一个小时。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吧。”
“啊,到时间了,这么快。我今天突然不想学了,还想听你讲故事。”
“故事天天有,正事还是要办的。”
随着一声拖满了万米长的哀叹声过后,张小乖极不情愿的离开了舒适的沙发。她接过老头儿递给她的木条,无精打采的站在老头儿的对面。
“还能坚持的住么?我看你状态不太对啊。”
“还行吧,我就是刚才笑的有点过了,浪费了不少的体力。没关系,我还能坚持的住。”
“好。那我们今天学习的,是本派无上功法中的逍遥游侠剑法当中的一式,叫做荡气回肠剑。下面我来演示它的招式,你看好了,尽量去理解。它的招数分为沾花惹草。”
话音刚落,只见老头儿手腕后仰一抖,剑尖得下坠之力,直刺出去,轻描淡写中杀意尽浓。
“这一招主要是攻击对方的背脊。要旨在于利用身体重心前倾和对方攻来时的惯性为攻击力道,而不是用手握或是手臂的力量去攻击对方。”
张小乖浑浑噩噩的听着,显得无精打采的。
“下一招,寻花问柳。”
老头儿持剑近身,剑式斜向上撩,腕转剑随,陡然间冲天一立,行下至后,后走达前,刁钻诡异,让人避无可避。
“这一招主要专攻对手的下盘。招式重隐蔽,动作不可过大,否则容易让对方有所察觉。”
张小乖还是一个样,机械似的点了点头以示回应。突然间,她只觉得屁股上一疼,好像被什么打了一下,原来是老头儿用木条抽中了她。张小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跳,心中一股无名之火迅速蔓延而来。她嘟嘴、皱眉、娇怒出手,向着老头儿一掌打出。
“还你一招。”
老头儿话到木条也到。
“身动剑亦动,剑走身不留,上至首颈胸,下挎腰臀腿,捎两臂,截双足,单众皆杀无缘由。此招意在剑随身动,身随剑走,人剑合一,一气呵成。”
“这招叫什么啊?”
被剑影扰得眼花缭乱的张小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她有意无意的半闭着眼睛躲避着,生怕对方一个不留神会伤到自己。可无论她如何躲避,总觉得木条在她眼前来回直晃。每一次的距离几乎都是一样的,让人不禁生出一份错乱的恐慌。似乎着木条也有了生命一样,像一条蛇一样来回扭动着身体,诡异异常。张小乖竭尽全力的去躲避,可好像都没起到什么实际上的作用,最后只能做出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乞求对方罢手。
“这一招叫花天酒地。”
“这名字起的是什么鬼啊?”
“还有下一招,一夜风流。”
但见老头儿剑招以旋转之势,配合身形步法,或直刺,或纵批,或横扫,或上挑。招数变化无常,飘逸灵便,自如洒脱。手中宝剑突然脱手旋飞,从左至右,对敌环身而行,未做反应,却已剑架脖颈,实则对手已身至另侧。
“手握剑柄,拔剑右向,喉断血尽,终死不暝。”
木条顺着张小乖的脖子滑过,把她吓得赶紧用手摸摸自己的脖颈,好在没有什么损伤。还没等小乖回过神来,老头儿这边已经催促道:“别停,接着出手。下一招寻欢作乐。”
只见他背剑相向,无视不明,随心所欲,且攻且防,或削首,或断喉,或通刺,或点眸。
“他人生死在我手,一念之间定去留。此招重意,意到,剑随,招至。”
招式收回,一切恢复如常,只剩下张小乖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完了?”
“完了。”
“我的妈呀!”
如释重负的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没缓过神来。可以看得出,真的是心有余悸。
“老头儿,你也太吓人了。好在我信得过你。”
“哈哈,我是看你无精打采的没有精神,所以让你也加入其中。”
“可是我完全不记得刚才的招式了。要不你受累,再演示一遍?”
“没关系,学不会就学不会吧,这剑法的招式本来就不全,只是当做对敌时逃生的压箱底罢了。”
“连你也不会么?”
“只有掌门才会。”
“那就是说很厉害了?”
“成此剑术初窥者千军难挡,小成者万人难敌,大成者一世无敌,终至巅峰者天地变色,三界俯首。”
“哇偶……那太可惜了。”
张小乖做着夸张的被惊着的表情,可心里却不以为然。
“除了前面的几招之外,还有直捣花心和皓月当空。只是我不知道这两招的招式了,只知道剑意和心法。唉,可惜啊,可惜。”
“我觉得无所谓,反正你已经很厉害了。再说了,这样的名字叫的也太下流了,容易引起误会的。”
“嗯,你说的也对。”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是怎么来到现在的?你们那个门派到底在哪儿啊?”
“我只能说我是一直睡到现在的。”
“睡到现在的!你睡了一千多年啊!”
“应该是。”
“怪不得你每天都起的那么早,原来你是把后面的觉都睡完了。”
老头儿听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同意张小乖的说法,还是想到了别的事情。
“那你们那个门派在哪儿啊?”
“在空迷山上。”
“空迷山?空迷山在哪儿?”
“一个只有太上门人才能去的地方。只不过我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那个地方了。”
“你不知道你们门派去哪儿了么?”
“不知道,好久没回去过了。”
老头儿望着远处,呆呆的有些出神。张小乖从没见过他如此,因此安安静静的待在原地,默不作声。
“老头儿,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你想起了什么?”
“没有,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那你会回去么?”
“去哪儿?”
“去太上门。”
“不知道。可能已经回不去了,也可能还会有转机。”
张小乖听后,不再说话了。她静静的坐在地上,将半张脸埋在腿里,思考起来。良久之后,她的眼中竟然泛起了泪光。老头儿看着她,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晚上,张小乖将一颗弹力球自由落体到脚背上。这颗球在脚背上弹起又落下,随后顺着脚面滚下,停在离脚趾十公分左右的床单上。
突然,张小乖一脚将弹力球踢下床去。那颗球撞到墙面上又弹到地面上,最后滚落在门边停下。张小乖看着它,用手抹了一下眼泪,然后迅速的钻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