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干什么?!别过来!”齐昊不住地往后退,风系的魔法被打断后他就掉进了这个鬼地方,周围都是高大的树丛,遮住了本来就暗下来了的天。
“干什么……你毁了我们的家,我们能干什么!”一个半大的孩子从一个男人背后钻出来,声音带着尖锐,脏兮兮的脸上露出隐隐的恨意。
要不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他的母亲也不会……
“托尔,回去。”高大的男人摸了摸男孩的头发,示意后面身后稍大一点的女孩把那个叫托尔的男孩拉到后面去。
托尔有些不情愿,又狠狠地瞪了齐昊一眼,一言不发地拉住女孩的手往后面去了。
“今天没有那条龙,你觉得你还能逃哪里去?一路上都是被你毁掉的城赶出来的流民,他们看到你可是恨不得要把你生吞活剥了。”男子如狼一般绿眸盯着面前做出攻击姿态的少年,表情冰冷地拔出一柄阔剑。
“那是因为你们……”执迷不悟。
齐昊还没说完,突然想起今天那个想要杀了他的魔族,硬生生地把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是了,那个魔族也想杀了自己,完全没想过他为了他们魔族做了多少!
齐昊心里升腾起一股怨气,咬紧了后牙槽,快速吟唱后甩了个风刃过去。
男人冷哼一声,阔剑上覆上了微量的电光,直接从中间把风破开。紧接着一股电流窜了出去,直接缠上了齐昊的身体。
“啊——”
一阵剧烈的痛感传来,之后齐昊就感觉自己的半边身体麻到没了知觉。
“看见了吗?没有那条银龙,你根本什么也不是。”男人拖着那把阔剑站在齐昊的面前。
齐昊跌坐在地上,脸上布满了慌乱与恐惧,他是打心底的怕了,以前有银子一直陪着他,他也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对的,现在想想,魔族和教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又该怎么办呢?他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吗?
齐昊不知道。
但是他是真的怕死。他从没想过在所谓“革新”的路上会赔上自己的性命,虽然他当初一腔热血的扬言过,但是,这和亲身面对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不……要。”齐昊张了张嘴巴,最后闭上了眼睛。这不是自己心目中自己该有的形象,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种局面的啊!都是那个魔族!
一口怨气堵在心里,齐昊突然动手射出数支冰箭,这一招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愿意用的,因为冰系不是他的主属性,所以用一次他就得元气大伤。
他挣扎过,但是想到周围暗处还有很多人,他心里就凉了。
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
这是他最后的想法。带着一股子疯狂的味道。
男人也没有料到他还能动弹,过近的距离让他只来得及拿阔剑挡住几只射向要害的。其余的几只尽数没入他的身体。
“大哥!”一个灰色的人影从树上跳了下来,手上的的冰针射入了齐昊的眉心,扶住了满身是血的高大男子。
齐昊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睁着一双布满不甘的眸子倒下,里面的也光逐渐黯淡了下去。
为什么呢,会是这样的结局。
……
迟瑬到的时候正好看到齐昊倒下去的那一刻,他的脚步顿了一下,紧接着转身离开。
看来已经没有自己的事了,接下来该回去把那个小孩送去皇城了。
回到魔堡是一个星期后的事了。
暮色笼罩下的草坪透出几许荒凉,在没有月光的晚上莫名瘆人。
迟瑬停在熟悉的建筑前,看着来迎接的佩里安,嘴角抽了一下:“佩里安,你这表情是几个意思?”
“咳,阁下。”佩里安正了正声色,“您是不是忘了,您离开前说了什么?”
“两三天回来?预估性错误,佩里安,我风系魔法不行,这你是知道的。”迟瑬回忆了一下,给自己找了个恰当的理由。
“您可以让我去办的。”佩里安似乎不是很满意这个答案。
“没有这个必要,你带好孩子就行。”迟瑬从打开的大门进去,佩里安在后面跟着。
在说到“孩子”这个词时,佩里安的眉头明显的皱了一下,但是也没多说。
既然亲王阁下说过那个计划要用,他说的再多也没用,这一点他还是有数的。
“他现在在哪?”
“在之前给他安排的那个房间里,莉亚刚刚才给他送过晚餐。”佩里安回答。
迟瑬在快到自己的房间时停了一下,斟酌了一下开口:“暂时别跟他说我回来的事。明天我就要带他走了,你准备一下……之前的通用货币我已经用完了。”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败家的亲王阁下!
佩里安有种想要扶额的冲动,而迟瑬早在他做出回应之前就打开门走了进去。然后在他面前把门迅速的关上了。
厉害了我的败家阁下……
房间内。
迟瑬解开纽扣把衣服脱下进了浴室。
“哗哗”的水声响起,雾气蒸腾中迟瑬攥紧手中突然出现的银币。
“银无。”平日里清朗的嗓音微微沙哑,像砂纸摩擦过原石表面,但是依旧好听。
“在。”金属音这次的声音较之前微弱了不少。
“去下一个世界的时候,把主脑给03添加的新数据拷贝一份。”
“明白。”
水声很快就停了。
迟瑬出来的时候只圈了根浴巾在下半身,所以在他看到窗台上趴着的那个小孩时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凯米特?”
“琉卡神父,我、我看到你从大门那边进来,所以就过来看看。”男孩结结巴巴的开口,抓着石质栏杆的五指因为紧张收紧。他知道佩里安是不会让他离开房间过来找迟瑬的,所以他偷偷从窗台爬了过来。
他的脸上较之前刚来那会儿终于有了点肉,皮肤是偏西方人的白,舒展开的眉眼精致深刻,再加上一身白色的浴衣,整个人看起来给人一种干净舒适的感觉。
“偷溜过来的吧。”迟瑬一句话拆穿了他的谎言,对于他擅自闯进自己的房间说实话他心底是不爽的。
凯米特的表情有些尴尬,但他还是把自己要问的问题问出了口:“神父,我们什么时候回皇城?”
“明天。”迟瑬也没想瞒他,就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他。
凯米特呆了呆,不过很快他的表情兴奋地说:“那我回去早点睡,夜安,神父。”
纯白的身影从窗台麻溜地爬了出去,动作熟练地完全不像第一次。
“……”
恐怕他没少爬过书房的窗,也难怪回来的时候佩里安满腹牢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