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强朝蒋药猫儿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其实他早前有些后悔带着蒋药猫儿,因为他胆子小,而且他那些名堂,在下了‘地’以后也没派上啥用场,这蒋药猫儿看来是没啥斤两的人,所以,郭强后悔了。
可今天,蒋药猫儿发挥了他的作用,看来,当时自己的考虑是对的,地下的事情太邪性儿,带着个‘懂行’的人,总是好的。
就这样感激的望了蒋药猫儿一眼,郭强不再犹豫,‘啪’的一铲子就朝那条怪虫子拍去,这一铲子郭强使足了劲儿,心想拿开铲子的时候,这虫子怕是要被拍成烂泥了吧?
可他拿开铲子的时候,却发现,那虫子没有按照他预想的被拍成一滩烂泥,只是被拍扁了而已。
就扁扁的跟一张纸似的。
郭强看了一阵儿,也没多想,管它烂还是扁,反正死了就得了,他想快点收拾了东西,离开这个鬼地方,因为这时儿他想起两件事儿。
第一,是他们在这墓道里走了6,7分钟,还没见头儿,这墓有多大?越大的墓越邪性儿,这个是一专门盗墓的,教他的说法。
第二,他想起那个诡异的笑声,他们耽误了恁久,他怕正主儿上来了。
可就在这时,憨牛喊了一句:“二哥,虫子没死。”
憨牛是个没啥情绪的人,更不会大惊小怪,从进来这间屋子后,他吼了两次了,可见事情多么的邪乎。
郭强一听,脸一阵儿抽搐,他说不上啥感觉,只是有些木然的回过头,他看见了,那扁虫子果然在扭动,身子竟然还在恢复。
“憨牛,用铲子剁它。”郭强咬牙切齿的说到。
这种小铲子的边缘非常锋利,可以当菜刀用了,憨牛也啰嗦,直接就下铲子去剁了,老杜也上来帮忙,而蒋药猫儿更是把分给几个人的黑狗血都拿来,洒在了那虫子身上。
每个人的情绪都极度的愤怒,那是因为被极度诡异的事情逼到了极度的愤怒,愤怒到有些癫狂。
可是过了一小会儿,只是小小的一会儿,他们就颓废了下来,憨牛第一个扔了铲子,坐了下来。
因为那虫子竟然跟牛皮似的,剁都剁不烂。
郭强有些麻木了,说了句:“别管它了,东西拿了,咱们走。”
说完,他第一个站起来,可是他刚站起来,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虫子周围尽是些黑狗血,身上也满是黑狗血,白虫子都给染色儿成红虫子了。
可这一刻,这虫子身上的红色开始急剧的消退,周围的黑狗血也开始急剧的减少。
“我x它妈,他娘的,x它仙人板板哦,它在吸血。”老杜语无伦次的骂开了,这是极度害怕的表现。
郭强红着个眼睛,看着这一切,看着那血减少,看着那虫子慢慢的膨胀起来,又变回圆的,看着它甚至变长变大,郭强终于咬牙切齿的说了句:“走,啥都别拿,太邪!”
说着几个人慌忙的收起包,转身就跑,但郭强看见了,老杜拿了那个装了一个罐子的帆布包。
郭强想吼老杜一句,可是想起他那傻儿子,终究张了张嘴,啥也没说。
几个人慌乱的跑出那个房间,跑在最后的憨牛往身后照了照,很是愤怒的说了一句:“快点儿,它追来了。”
郭强一听,胸口吓的一紧,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虫子果真追来了。
真他娘的窝囊,几个大男人,竟然被一条半米不到的虫子追的狂奔,可是又有啥办法?
那虫子的速度太快,郭强他们跑了一分钟不到,就发现那虫子从墙顶上窜了过去,直接窜到了他们面前,立起半个身子,挡住了他们的路。
跑在最前面的郭强也顾不得什么,人都逼到这个地步了,是泥人儿都还有三分土性儿,他想也不想,举起铲子就想朝着虫子拍去。
可这时,身体却不由他控制,他先是听见那嘶鸣,然后一阵儿强烈的眩晕传来,郭强昏倒在了地上。
于此同时,他发现,其他几个人也是东倒西歪的昏了下去。
“这下完了,得死在这里了。”这是郭强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那后来呢?”三胖听的目瞪口呆,半天才反应过来,问了一句后来呢?他沉浸在了这个故事里,显然他忘了,郭强还好好的躺在这里,说明他们脱险了。
面对三胖的这个问题,郭强的脸色有些怪异,他闷声说了一句:“后来?后来我也不知道。”
“因为我们不是都昏过去了吗?后来醒了,发现时间也不过过了10来分钟,那虫子也不见了,可谁还愿意呆在那鬼地方啊?我们都跑了。所以,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啥,我是不知道的。”说话间,郭强又问三胖要了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大口,表情有些痛苦。
“我想你现在知道了,就在你们昏迷的时候,虫子钻进了你的肚子,至于为啥钻进你肚子,多半原因是因为你跑前面,离那虫子最近。”这时,我基本已经知道了后面发生了啥,我不可能会忘记那虫子从郭强肚子里钻出来的一幕。
想到这里,我也暗自庆幸,幸好舌尖血,虎爪对那虫子有用,否则真不知道咋办了。
“我只是庆幸我当时昏过去了。”郭强捏着烟,又狠狠的吸了一口。
李老头儿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在听完我的诉说以后。
他一拍桌子大骂到:“这群他娘的,把虫卵给带上了,和我一起去找那个啥老杜。”
我不明白李老头儿为啥发那么大的火,原本是想问那神秘小房间的前因后果的,也都把话咽进了肚子。
这时,慧天老和尚刚好进屋,他开口对李老头儿说到:“你猜想的果然没错,乡场上有人出现了初步的症状,估计这个乡场……哎……”
“麻烦对吧?有人把培植虫卵的蛊盅带了上来,你觉得还能幸免吗?能表现出症状的,还好说,那种潜伏起来的就头疼了,万一出了一个成熟的!这十里八村的,哎,咋能这样!”李老头儿有些说不下去了,愣了一会儿,他忽然站起来就出去了。
我连忙跟上,我知道事情麻烦了,我想看看师父要咋办。
“老杜,我知道你有困难,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现在是在保你吗?”正在气急败坏说话的人是乡长,说起来他和这个老杜是多年的战友,他确实是在保老杜。
李老头儿在一旁喝茶,脸色很平静,但我知道他是在压抑怒火,现在已经是深夜时分,李老头儿在听完我汇报后,晚饭都顾不得吃就出门去镇上了,也不知道他用的啥法子,反正他回来以后,直接去了乡政府,而政府办公室里的几位高官都在等他,其中也包括乡长。
这个时候毕竟我已经快15岁了,我常常对我这个师父的身份很怀疑,他只告诉过,他是给国家做事的,但是能量咋会那么大?
镇子上的小院落我们还是去的,可自从他给我说了他的身份后,他做事的时候就比较避讳我了,我也不知道为啥。
乡长说的确实是实话,他是在保老杜,在得知这件事情后,乡场当时就给李老头儿求情说,老杜不容易,三个儿女,一个女儿早年夭折,一个女儿嫁的很远,剩下一个儿子,当年发高烧,用药错误,结果烧成了傻子。
他还说老杜一定是想给傻儿子日后弄个保障,所以才去干这种冒险的事儿,希望李老头儿不要把这件事情交给司法机关处理,老杜一出事儿,他们家就完了。
李老头儿不置可否,只是说等他把东西拿出来再说。
所以,我知道我这师父是真发火了,他其实做事颇有江湖气,有些不受管束,只凭个人喜好的意思,要平常情况,他一定会说好说,好说,可这次,竟然只是这样回答了一句。
到了老杜家,我师父一直没有说话,我也不好说话,一直在劝说老杜的是那个乡长,可那老杜咬死不承认有这回事儿,那乡长气极了,才说出了这话。
‘砰’,李老头儿把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我心说,糟糕,师父发火了,那乡长转头看了一眼李老头儿,连忙说到:“李老,你,你别……”
李老头儿一摆手说到:“要是真的是个金罐子倒也罢了,你知道那是啥吗?那根本就不是金子,是一种加了特殊药物的陶土做成了的东西,外面加了一层特殊的铜皮,涂了一种药水,才显得像金子。你知道里面装的是啥?你关心儿子,你还想你儿子活命的话,就把罐子拿出来。”
老杜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最终他还是摇头说到:“啥罐子啊,我不知道,我一个干部,郭强是个混混,我能和他扯在一起?你们信他,也不信我?”
李老头儿冷冷的‘哼’一声,说到:“郭强变成了啥样子,我想你不是不知道。如果我想你说实话,方法就多了,可我懒得管你了,你想你儿子,你全家都变成郭强那样子,你就这样吧。没见过私心那么重的人!叫什么公安来抓你,你自己就等着后果吧。”
说完,李老头儿拂袖而去,丝毫没有留恋的意思,我也连忙跟了上去,留一个乡长在那儿,听尴尬的,而且我发现那乡长也有些害怕。
就在要跨出门槛的瞬间,那老杜忽然有些犹豫的叫住了我们:“李李师父……”
李老头儿冷冷的转身,说到:“要不就把罐子拿出来,要不就别废话。”
老杜咬了咬牙,说到:“我是想留这个罐子,找个机会卖了,给我儿子留个下半辈子的保证,我怕我们去了,就没人肯管他这个傻子了,可现在我儿子也有些不正常了,我自己感觉也有问题了,我原本想把罐子急着脱手,然后去大医院检查,去治,但想起郭强的事儿,也想着那墓里的事情邪性儿,我拿出来罢。”
李老头儿也不废话,又拉着我回到了屋里,我看见那乡长明显松了口气儿。
老杜就把罐子藏在自家床下刨的一个暗坑里,他答应了拿出来,也就不再啰嗦,三下两下就把暗坑上的砖头给刨了起来,然后摸出了那个用几层塑料布扎的结结实实的罐子。
李老头儿接过罐子,扯过外面包的塑料布一看,脸色就变了,他把罐子放在了桌子上,说到:“自己看吧,该跑的都跑出来了,这下好了。”
老杜心里忐忑,虽然最近这几天他和傻儿子都有些不对劲儿,但他也刻意没往那方面想,主要的依靠就是他自认为把罐子封的严实,上面还盖了砖。
听李老头儿这样说,他忍不住拉过那些塑料布一看,果然,上面竟然有一些小孔,他立刻就想到了那可怕的虫子,难道这些罐子里也有?
李老头儿也懒得和他解释太多,直接扯开了塑料布,仔细看了看罐子,脸色又变了变,他说了句:“完了,封蜡全部化了,这罐子估计空了。”
在场的人没懂他什么意思,但李老头儿下一刻就证明了他的话,他用力拧开了罐子,那里面果然空空如也,但令人恶心的是,在罐子周围的壁上,全是一种黑色的卵壳,看起来就跟蜂巢似的。
乡长看到这副情形,打了一个哆嗦,那时对这事儿没啥说法,可现在的人都知道这乡长恐怕是有密集恐惧症。
老杜面如死灰,他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抱着脑袋,喃喃的说到:“我这他娘的都带了些啥上来?都带了些啥上来啊?”
李老头儿神色有些严肃,他伸手去捻了2片儿卵壳上来,搓了搓,神色稍微轻松了一点儿:“还好,还有些湿度,这些虫子跑出去的时间不会超过5天。”
说完,他当着老杜的面把那个罐子狠狠一摔,结果让老杜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那罐子除了外面的一层皮儿,里面果然碎成了几大块儿。
“看清楚了吧?金罐子!”李老头儿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那乡长目睹了那个罐子里的东西,加上密集恐惧症的折磨,哪儿还敢在这里多呆,连忙跟上了李老头儿,我叹了口气,觉得老杜这人着实有些可恶,可联想起当年我二姐的事儿,心里不由得想,如果换我家摊上这样的事儿,我们三姐弟中有一个是傻子,我爸妈又会咋做?
这样想着,原本满腔对老杜的指责之心也就淡了,我也跟着李老头儿走了,我知道不仅是我一个人这样看,我那便宜师父一定也是动了恻隐之心,毕竟盗墓这种事情,他若存心为难郭强,老杜,他们现在已经在牢房里呆着了吧。
就在我几人快要踏出大门的时候,一个有点呆呆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老汉,肚肚饿,肚肚饿。”
我有些震惊的转过头,这声音明明低沉浑厚,已是一个成年男子,可语调却如此天真,如果不是故意逗趣儿,那确实是件可悲的事情。
印入我眼帘的是一个有些胖的成年男子,身上却是收拾的干干净净,脸上带着一脸憨笑,这就是老杜的傻儿子?
“老汉,肚肚难受,饿的难受。”那男子望着我痴痴傻傻的笑了几声,又转头央求起老杜。
我看了一眼老杜,看见他掏出一块手帕,正在给他那傻儿子擦去嘴角的口水,柔声说到:“老汉等下就去弄吃的。”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分明看见老杜眼眶有些红,脸上的皱纹仿佛也更深了一些。
在我耳边同时响起两声沉重的叹息。
“进郭强肚子里那条是成虫,发作的快,但你儿子也快发作了,明天带他来xx的房子,我明天要在那里为乡亲们打虫,贪心嘛,你和你儿子现在都是一肚子的虫。”
是我师父,说完他就转身走了,我的心里有些微暖,这件事是老杜的错,可是我师父依然会帮他们,这应该就是我师父内心里柔软的地方吧?
“还不快谢谢李师傅。”乡长有些着急的对老杜说到。
可老杜只是呆呆的望着我师傅的背影,两行眼泪就流了下来,喉头滚动着,咋也说不出一句话。
是夜,一盏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屋子,李老头儿神情严肃,额头上罕见的布满了汗水,可见他很累。
我在一旁帮不上什么忙,只得不停的为他调着朱砂水,递过一张张的符纸。
至于慧天,正在熬煮着几味药草,他说了,要把这几味草药熬煮烂,然后混着蜂蜜,加上符灰,搓成药丸。
写完50张符以后,李老头儿几乎虚脱,我赶紧扶着他坐在了一旁,他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热茶润喉,然后对我说到:“去把这些符都烧了,符灰拿去给慧天。”
我有一肚子的问题,可此时却不忍心师父太过劳累,答应了一声,就去做他吩咐的事情了。
一直到了后半夜,我们才忙完,成果就是桌子放着的,正待晾干的三十几颗药丸。
我和师父可以休息了,可慧天却对着这些药丸,声音低沉的念起了不知道是啥的经文,我很好奇慧天的所作所为,可却不待我发问,师父就已经说到:“那不是普通的虫子,是饿鬼在这世间的幼体,这药丸是以几味阳性极重,还有两味带驱邪效果的草药配置而成,我写的是一种驱邪的符,要是平常情况,烧了符,混着清水喝下,就已有效果,可这饿鬼虫非比寻常,就是这样,我们都还是不放心,佛家的念力是很强大的,慧天老头儿勉强算是高僧,有高僧的念力附着于药丸上,效果会更好。”
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慧天老头儿,他仍是一脸庄严肃穆的在念着经文。
一个小时左右,慧天才停止了祷念,站了起来,我看他也是比较虚弱的样子,头上,背后几乎全是汗水,我第一次满怀着尊敬的想给慧天递上一张手帕,却不想慧天站起来之后,挥着拳头就朝李老头儿跳了过去!
对的,我没有看错,就是跳了过去,估计连跑他都觉得慢!
“**,你个万货(傻货),额捣咧八辈子霉咧,才认识你!啥叫勉强,额是高僧,额是真正的高僧。”
李老头儿也被这一出给搞愣了,生生就被慧天打了一拳头在肩膀上,他也怒了,站起来就和慧天扭打在一起:“他娘的慧天,你个瓜货,说你勉强是高僧,都是给你面子了,你要爪子嘛(你要干啥),老子打不死你。”
我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一幕,心说我是当没看见呢?还是当没看见呢?
却不想他俩同时转头望着我。
“给老子做功课去,还坐在这儿干啥?”
“削孩子,削习去,不削习,准备学你师父当瓜p(傻子)啊?”
我重重的叹息一声,转身出了门,在外面打套五禽戏,也比看这两个老头儿发傻来的好。
第二天,这乡场上就通过大喇叭给乡亲们通知了一件事儿,下午召开乡大会,所有人必须参加!
在乡下地方就是这样,一般有啥重要的决定,都是通过大喇叭传达的,毕竟乡亲们住得远,这大喇叭是必不可少的。
这一次的会议,在下午三点召开,让乡场上的乡亲们惊奇的是,主持这次会议的竟然是乡场,乡书记这样的大人物。
所谓乡场也只不过是个大些的村子,只是乡政府在这里而已,他们也有自己的村长,像乡上的干部亲自来主持会议,这种事情毕竟是少见的。
所以,这就意味着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人们也就分外的好奇。
随着乡长的声音,人们安静了下来,在照例的打了一番官腔过后,乡长开始说到正题了:“相信郭建军家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我们请来了城里的专家,经过调查研究,发现我们乡里出现了一种变种的蛔虫,初步估计是通过一些不干净的污水传播的。”
我当时也和三胖混在里面听热闹,一听乡长那么说,我眼睛都瞪大了,三胖在一旁对我小声说到:“当官的就是厉害啊,这饿鬼虫,硬生生的就被他说成了蛔虫,还动用了专家。”
我也不知道说啥,总之这也是正确的决定,不然给老百姓说啥?难道是有饿鬼就要肆虐这里?老百姓不恐慌才怪呢。
“好在这饿鬼的幼生体是虫子,要是是蜘蛛该咋说?”三胖这人嘴巴毒,连乡长都敢调侃。
“咋说?还不是请来了专家,然后说发现一种喜欢进人肚子的变种蜘蛛呗。”通过这事儿我就明白了,哪怕它的幼生体是只猪都没关系,老百姓从骨子里是信任上层说话的,更信任那有文化的专家。
“呵,三娃儿,我发现你还是有些坏啊,这都想得出来。”三胖嘿嘿的笑了。
我瞟了他一眼,台上的乡长此时还在讲着话,宣传着大家一定要注意饮水卫生,啥水要烧开了喝,真能扯。
最后乡长话锋一转,非常沉痛的说到:“但是村里已经有很多人感染了这种病,我们乡亲自请来了城里的专家给我们带来了特效药,因为这种虫子不是我们乡首先发现,所以很幸运的已经研制出了特效的驱虫药。这药是免费的,钱由乡里垫上,这就是秉持着要为大家办实事儿的精神”
乡长的话被掌声打断了,我和三胖在下面同时翻了下白眼,心里同时的佩服到,当官的,就是他娘的不一样。
在乡长宣布了这事儿以后,李老头儿和慧天就忙疯了,他们在乡里暂时租住的房子几乎被围的水泄不通。
当然,李老头儿和慧天那形象,一看就不是啥专家,只得对外宣称是专家到别的地方去了,这两人粗通医术,就帮忙发药了。
关于恐惧,是最容易在人群中传染的一种东西,乡长浓墨重彩的说了那虫子的可怕以后,全乡场的人几乎都去了。
当然,那药丸不是人人都需要吃的,李老头儿说过那药丸配的太烈,没有被虫子危害到的人吃了反而伤身。
这在无形中就加大了李老头儿和慧天的工作量,毕竟乡里有没有症状的人都来了,他们还得一个一个的看。
三十几丸显然是不够的,总之那几天李老头儿和慧天是忙疯了,连带着我也耽误了几天功课,除了上学就是帮忙。
这轰轰烈烈的打虫运动还算成功,李老头儿对那些人是提出了一个特别的要求,无论咋样,虫子的尸体得给他装好带来。
想来这是比较恶心的一件事儿,不过在乡长的又一番危言耸听之下,人们还是照做了。
五天以后,打虫运动结束了,疲累的李老头儿和慧天带着一包恶心的虫子尸体回了山上,我也结束了幸福的日子,跟着回了山上。
住在乡场能不幸福吗?至少放学了我不用走那么远的路了。
熊熊的火光映照我和李老头儿的脸,这山上原本空气清新,可此时此地却飘着一股分外难闻的味道,是李老头儿带着我,用晒开的菖蒲加入柴禾中,在焚烧虫子的尸体。
在这堆火中,还特别加了三张符,在火堆的另外一旁,立着一个大大的招魂幡,幡上贴着一张紫色的符,我记得符成之时,我师父生生的喷了一口血。
一开始,我并不明白为啥我师父和慧天要收集这些虫子的尸体,可在不久之前,李老头儿给我解释了一番,我才知道这种饿鬼的幼生体有多可怕。
原来那些药丸只是断绝了它的生机,不代表彻底的消灭了这种饿鬼虫,只要在合适的条件下,它们或可再次复生也不一定,其实可怕的不是这种虫子,而是那些饿鬼之魂!
饿鬼是有能力成为极荒魂,大能力者的,由此就可以想象它们的潜力有多可怕。
要彻底的毁灭它们的物身,只能用火,阳间的火是它们物身的唯一弱点,可光是火还不行,必须得以辟邪驱晦带阳气儿的物体为引,这火才能起些许作用。
要更彻底一些,就要用上大功力者画的符箓了,一种增加火的阳气与正气的符箓,简单说就是调动五行之力中的火之力,所以说,饿鬼是极其可怕的。
“师父,这饿鬼的幼生体就如此可怕了,人面对它们还有活路吗?”我望着火光,非常的担心。
“人们极少有机会会面对它们,不管是在我道家,还是佛家,面对饿鬼,都有不成文的规矩,是一定要出手的。道家镇,佛家度,总之是要出手的。”李老头儿望着火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师父,饿鬼如此可恶,你咋还花费大力,画那么一张收魂符收它们呢?直接镇了它们,让它们魂飞魄散不是更好?”我不理解师父的做法,这种收魂符的难度极高,因为一张符含两种变化,一是收,二是镇,收魂本就是极难的事情,加上要镇住符里的魂,这个镇还必须有度,不能灭了它们,只是镇住,可想而知难度有多大。
师父上一次出手画收魂符,还是我小时候那阵儿被百鬼缠身的日子了,面对普通的凶鬼,师父能很轻松的灭了它们的,可要收了它们,都用上了蓝色符箓,可想那符箓是极难的。
符箓的载体有很多,不一定局限于符纸,它是丰富多样的,可是要大概分,还是能粗略的分为五种,金,银,紫,蓝,黄,黄色的符箓就是最简单的一种,往上延伸一层,都是极难,极难的,这次画收魂符,要收整整48条饿鬼魂,师父用上了紫色的符箓,那是极其耗费心神功力的,所以符成之时,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灭了它们?那是极造孽的,饿鬼所在之地,穷山恶水,环境极其恶劣,它们承受饥饿的折磨,是为大苦,特别是生而就在饿鬼之地的饿鬼子,是天生就要背负这种业。面对饿鬼,只能度!佛家咋说你可以去问慧天,但在道家,越是承受大业,苦业,越是能够超脱,求得形而上!所以,饿鬼中出大能者,是正常的。它们寿命漫长,就是更长的忍受折磨,它们所修也就惊人,面对饿鬼,只能度,不能杀!”
“师父,那你的意思是,饿鬼天生就是可怜之人,所以对它们要怜悯?”我这样问到。
“你站在人的角度,觉得它害人就是极坏,可是如果你站在猪的角度,是不是也会觉得人极坏?但是,人吃肉,吃粮食,是为了活下去,我为猎,你为食,只是天道的自然之道,是一种生生不息的表现。饿鬼也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它们咋生,是它们的自然生存之道,它们如果超出道之外,是为杀人,灭绝人而为,那么它们该杀,换个角度想,你认为它们该被杀吗?”师父望着我,说出了一段非常深沉的话。
我的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就觉得更为深刻的理解了师父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对万物抱有一种敬畏的心,原来在道家的自然之道中,每一样的物事的生老病死都是道啊!
可是我还是很不满:“师父,你为啥要我站在猪的角度?”
“这个还用问吗?既然是类比,就必须要找个最接近的事物啊!”
“……”
那一堆焚烧之火,整整燃烧了2个小时,才慢慢的熄灭,熄灭之后,师父去翻动了一下火堆,算是放心的点了点头,然后喝到:“三娃儿,站开,别挡了道,我要引鬼入符。”
我连忙站开,我知道师父现在就要打出引路手诀,这一次不同,原本引路诀是为游魂指明黄泉路,是一种善的手诀,可此次却是要反用引路诀,引饿鬼入符。
这相当于是在给饿鬼制造幻觉,因为身为饿鬼是最不愿意回归饿鬼道的,那里对于它们来说是苦不堪言,它们最是愿意留在人间,因为人间物产丰富,可稍稍缓解它们饥饿之苦。
引路诀原本是指引黄泉路,反用引路诀,可造成一片人间美景,让它们在迷蒙之中,误以为到了人间最美之地。
可手诀一旦反用,是更加耗费心神的事儿,而且复杂之极,一点点纰漏都不可以,所以李老头儿让我站开。
这个原本简单的手诀,必须严格的完成手诀4步,需要请神上身,而且是请大能之神,我是必须远远避开的。
一阵狂风吹起,我下意识的念着控制的口诀,开了天眼,我实在很想看看饿鬼之魂的模样。
天眼一开,周围的物事变了模样,这种刻意的开天眼和无意中天眼开是两个概念,刻意引导之下的开天眼,那就是一切物事会变成天眼中的形象。
那就是最纯粹的能量体!
而不是天眼开那种周围景象只是模糊,看特定的物事才能看出一些门道的样子了。
我的周围变得黑暗起来,在黑暗之中,却有很多五色斑斓的威力,我看见代表师父生机的光芒,看见代表植物生机的绿色光芒,我看见一团黄色光芒冲天而下,和师父的光芒汇聚在一起,可是我是怎么也看不清楚黄色光芒具体的形象。
此时,一阵又一阵的狂风吹起,我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它的狂暴,那堆徐徐燃尽的火堆灰烬,忽然就被吹的冲天而起,饿鬼魂!!
是的,是饿鬼魂出现了,48团红的仿佛是一圆圆的血的光芒冲天而起,其中有一团特别的红,红的让人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而这48团红光,无一不是让人感觉到一种暴戾怨气冲天的感觉。
我很想看见饿鬼的样子,于是按照往常的经验凝神去看,只一眼,我就倒退了几步,因为我看见了,那个我盯着看的饿鬼魂冲我咆哮了一声。
那形象实在是可怕,跟浮雕上的完全不同,浮雕上的饿鬼矮小而瘦骨嶙峋,而这饿鬼魂十分的高,说不上健壮,可是自然就有一股狰狞的气息流出,它眼神凶狠而暴戾,张口咆哮之时,那巨大的獠牙倒也罢了,可口中竟然喷出火焰。
“三娃儿,闭了天眼,走开,你受不起饿鬼气场的冲击。”师父大声吼到。
我一听,立刻睁开眼睛,闭了天眼,但就算如此还是免不了气血翻涌,一阵头昏脑胀。
平复了好一阵儿,我才缓过来,然后看着师父吃力的打着手诀,像是被啥牵引一样,努力的在维持。
这就是反手诀的害处,原本手诀是顺应天道法则,引天道力量的,反手诀其实变相是在逆天道,有牵引力阻止也是正常。
狂风一阵阵的吹过,我数着,整整48道以后,一切才平息了下来。
鬼本无形,若说人要能感应鬼的存在,唯一能感应的就是那风动了,毕竟引起了气场的变化。
李老头儿疲惫的收了手诀,我赶紧的跑去扶着他:“师父,还好吧?”
“还能撑住,慧天也有大功力,可惜这种灭杀物身的场面,他是不能出手的,连看都不能看,必须回避。”李老头儿幽幽的说了一句。
其实,我觉得已经难得了,原本信仰就不一样,还能成为如此好的朋友。
收了那紫符,李老头儿把它小心的叠成三角形,随身放了,我问:“师父,现在就要超度它们吗?”
李老头儿的脸色分外的沉重,说到:“度不了,因为还缺了2条!”
“啥?”我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竹林小筑内,一盏油灯散发出温暖的昏黄色光芒,可也照不亮三个人沉重的脸色。
“师父,48条,我没数错,那么多为啥还说少了两条?”这个问题很严重,我觉得必须要问清楚。
“一个蛊盅里应该是49条,那天老杜把蛊盅拿出来的时候,我看了一下,那个蛊盅内并没有之前孵化的卵壳,说明那蛊盅里的虫子应该是49条。”李老头儿有些疲惫的说到。
“师父,咋看出来没有之前孵化出来的?”我问到。
“这种饿鬼虫,若是孵化的时间超过了10天,卵壳会变成红色,一目了然。”李老头儿说到。
慧天扬了扬眉头,表示赞同。
“师父,我知道你一定知道那墓里是咋回事儿,你跟我说吧。”其实我早就憋了一肚子问题了,到了今天我觉得非问不可。
李老头儿望了我一眼,还没说话,我又立刻补充到:“师父,我是你徒弟,你多教我一些这些知识,也是在带徒弟!还有,师父,我还想问,不在了两条的后果是啥?”
慧天唱了一声佛号,难得诚恳的望着李老头儿,说到:“老李,我知道你维护徒弟的一片心意,你太过宠溺三娃儿了。有些事情我逼不得你,你若不想讲,不讲也罢,也饿鬼的事情,他已经卷进来了,你就好好给他说说吧。”
李老头儿沉吟了一阵,忽然抬起头来望着慧天,有些不相信,也不确定的问到:“慧老头儿,你的意思该不是,该不是让我带着三娃儿进饿鬼墓吧?”
慧天再次唱了一声佛号,说到:“正是如此。”
“你……”李老头儿忽然站起来,望着慧天情绪有些激动。
“如果以后你想他早死,现在你就尽管这样,小鸡不可能一辈子在母鸡的翅膀底下,小鹰也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展翅飞翔,你难道就不明白?”慧天很是严肃的说到。
李老头儿有些烦躁,不停的踱步,过了许久,才又坐下,说了句也罢。
我一直没说话,其实心里兴奋的紧,倒地是少年人,去一个地方,没想到危险,只想着刺激了,我怕一开口说话,暴露了自己的兴奋。
听见师父说了句也罢,我差点跳了起来,可是强行忍住了。
忽然我就有些理解三胖前几天缠我的心情了,看来少年人的好奇心果然是一种本能,只是我自己都不一定能下去,没那决定权,当然不可能答应他。
其实我的欣喜哪儿能掩饰的住,在心里感谢了一百次慧天老头儿,冷不防就被师父盯上了。
“我知道你高兴,可你也不用表现的那么明显,是不是?”
我抓了一下脑袋,笑了一声,不敢多说,怕立刻就被剥夺了下去的资格,却不想李老头儿接下来却说到:“我下面讲的听仔细了,下去之后该是危险重重。”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
“郭强他们无意中闯进去的,应该是一个蛊室,饿鬼虫其实也是蛊虫的一种,只是极为难得,原本这人间应该已经绝迹,确切的说,应该在明朝就绝迹了,我实在没想到在现在还能发现它的踪迹。”李老头儿脸色很是沉重。
“是啊,我也以为只有苗疆几个老怪物手里,可能还保有一两个虫卵。”慧天也沉重的说到。
“没下墓之前,这一切都不好判断,只有下墓之后再说,这件事情必须高度保密,不然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李老头儿如是说到。
慧天咳嗽了两声,似乎在这些方面,他不愿意跟我说起太多,李老头儿也沉默了,我莫名其妙的望着他们俩个,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很复杂。
“闲话少说,总之我以前游历四方,有幸对苗蛊有些了解,按照规矩,这样的蛊室应该有9个,而且那墓里应该有一只鬼母。”李老头儿沉默了一阵子,再次给我讲解起来。
“鬼母?”我想起来了,忽然觉得有些恐怖,饿鬼虫都那么厉害,那它们妈不是厉害之极。
“你也不用担心那么多,鬼母已经是很成熟的存在,在人世间反而不能久呆,它应该会陷入休眠,除非有需要的时候,用特殊的方法刺激它再生产,这个墓是人为的,我怀疑它的存在,是为了人为培养饿鬼王。”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慧天颇为沉重的说了一句。
我的脑袋都要昏了,他们说话没头没尾的,偏偏我关于这些啥都不懂,于是说到:“师父,你就讲讲那墓室咋回事儿,那罐子又是咋回事吧?你说这些我都不懂。”
“哎,一想起这件事,心里就颇为不安,所以……”李老头儿难得不好意思了一回,然后正色到:“那罐子是用一种特殊的陶土制成,那种陶土里加了一些特殊的东西,具体是啥,我也不知道,因为涉及到苗疆的秘术,总之那个罐子能封住饿鬼虫,让它出生之后就被禁锢住。我猜测的原理是饿鬼虫比较留恋那种味道,或者说能暂时缓解饿鬼虫生理上的饥饿痛苦,但是苗蛊也是博大精深的一门学问,具体我只能猜测。”李老头儿说到。
这时慧天说话了:“你又不是要教三娃儿蛊术,说那详细做什么?长话短说吧。”
李老头儿白了慧天一眼,我怕他们俩个又闹,赶紧说到:“师父,为啥上面会有那么多小洞?”
听见我发问,李老头儿这才冷哼了一声,说到:“饿鬼虫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那就是怕完全的封闭,因为它们无时无刻不承受饥饿的折磨,性情一般都很焦躁,完全封闭的环境会点燃它们这种焦躁,上面开孔洞,就是这个原因,在孔洞上其实涂了一层特殊的蜡,这是一种虫蜡,收集极为不易,饿鬼虫非常怕这个,涂上这么一层蜡,就防止了孵化出来的饿鬼虫无意中从这些小孔里钻出来。……”
“那么小的孔,能钻出来?”我吃惊的问到。
“当然能,七窍,它都能进去,何况这个小孔,它的身体可以拉伸的,拉成一个发丝儿都没问题!可惜的是那虫蜡非常特别,一点儿光都不能见,一见光就融了,而饿鬼虫卵也是,它们在死寂的环境下,生命力强悍的才能孵化,只要沾一点儿生气,就会争先恐后的孵化,没有了虫蜡的封挡,所以……哎……”李老头儿叹息了一声。
我也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怪不得说老杜从墓里带出这个罐子,李老头儿会那么气急败坏。
“师父,这虫也太厉害了吧?拍不死,切不断,还能拉伸,连狗血也不怕。”我简直想不出这饿鬼虫还能怕啥,我要再次遇见该咋办?难道回回都得咬舌尖啊?师父又不准我乱用虎爪。再说,上次舌尖血能喷它身上,还因为机缘巧合呢。
“不是条条虫子都这样的,在郭强肚子里那条不一样,它至少是那间蛊室里的王者,才会如此强悍,普通的虫子,如果用尽全力去弄,还是能把它们的物身弄到断绝生机的。”
“而且郭强他们给那条虫子泼了那么多狗血,那虫子简直被大补了一回。”慧天没好气的说到。
“咋回事儿?狗血不是辟邪的吗?”这恰恰就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辟邪?狗血这种东西是针对一些法术,幻术,还有没有物身儿的东西有效,有物身儿的东西,泼狗血有啥用?而且那虫子又没有用法术,幻觉啥的,只是饿鬼灵魂强大,天生的压迫就强大,这个狗血也能破去?知道僵尸吗?你听过泼僵尸一身狗血的事儿吗?”李老头儿没好气的说到。
慧天这时也插嘴说到:“饿鬼分为很多种,而这一种,是喜食血气的一种,任何的血气物事儿,对它们都是大补,你说这样饥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虫子,遇见那么多狗血给它,它能不精神吗?”
哎,我在心里默默的叹息了一声,这就是蒋药猫儿这种非专业人士和我师父慧天俩个专业人士的差别,不是说什么辟邪的物事儿听说了,就可以乱用,原来在有的时候,我之良药,却是彼之毒药啊。
“师父,你为啥说郭强肚子里那条是虫王?”
“先说那间蛊室吧,你看那些管子,就刻意为之的,就是让那些幸运的,生命力顽强的虫子能顺着管子爬到顶上那个蛊盅里!那些管子里有一种特殊的东西,是一种液体,具体是咋配的,我不知道,可其中最主要的一味,我敢肯定是那个养蛊之人的血,你知道在密封的陶瓷里,酒都可以储存上千年,何况那种特殊的液体,比酒还咋说呢,耐储存一些,虫子在出生以后,受到管子里液体的吸引,就会拼尽全力的钻进管子里,那管子和罐子相连接,在中间只有一个非常非常细小的孔洞,几乎肉眼都不能看见,那虫子有拉伸性,接下来你都明白吧?”李老头儿一时不知道咋形容,就直接转头问我。
我当然能明白,只是感慨难为那饿鬼虫了,去钻那么小一个孔,怕是比发丝儿还细吧?
“当然,就算孔洞再小,那里面的液体也会慢慢流干,流到罐子里的液体,自然就会被那些虫卵收吸收,不过那液体可对孵化虫卵没任何作用,只是一种类似于香料的东西。等到液体流干,都没孵化出来的虫子,就算是被淘汰了,因为那么久的时间都没能孵化出来,只能说明它们不够强悍。”
“就是这个道理,孵化出来的虫子,都爬到了最上面的蛊盅,那个蛊盅的陶土和下面是不一样,禁锢虫子的配方配的更烈,虫子们到了那里面,是再没有勇气出去的,然后就等另外一条虫子上来!饿鬼有一个特性,因为饥饿,它们往往会失去理智,兄弟姐妹互相吞噬,能留下的,就是最强的,这是饿鬼的生存法则,听到现在,你明白了吗?”慧天补充说到。
“我明白了,这个设计蛊室的人,用了那么大的心思,就是要在每个蛊室里培养最强的一条饿鬼虫。”可是这样做的目的是啥?
我问了,只有慧天答了一句:“何止每个蛊室培养一条饿鬼虫,他是要在整个墓里培养一条最强的饿鬼虫!”
就是这么一句,却没人回答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很担心一个问题:“师父,那跑掉的两条虫子?”
“我估计它们钻到畜生的身体里了,但这乡场上的畜生那么多,人养的,野生的,能咋查?所说人的精血因为有人的灵气儿,比畜生的精血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架不住那虫子饿,看见了畜生,没忍住,就跑进去了。因为一个人,最多能容下两条饿鬼虫。”李老头儿说到。
“师父,那咋办?”我有些着急。
“能咋办?密切的注意乡场里有啥畜生离奇的死了,怕就怕它们钻到了野物的身体里,就更不好查了,万一长成了成熟体,那真的就是一场灾难。”李老头儿叹息了一声。
“是啊,所以我和你师父现在轻易不敢去饿鬼墓,是因为我们要坐镇这里,等着那两条虫子现身。”慧天也愁眉不展。
“成熟体是啥?”我忽然想起了郭强肚子里那条虫子,是那么的与众不同,长出了2个分岔,跟手似的,连尾巴也分开了,我感觉有些恐惧。
“成熟体?成熟体就跟饿鬼道里的饿鬼没区别了,你看那浮雕是啥样子,那成熟体就是啥样子,那个时候就该生吃人肉了!”李老头儿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吃人肉?我一下子觉得胃部有些抽搐,那不是恶心,是怕!
我想起了很古老的传说,什么小矮个子鬼,什么鬼吃人肉,怪不得我爸以前跟我说过,我早已去世的爷爷说,他的爷爷曾经在一个晚上赶山路的时候,看见过一个长相狰狞的小个子东西,趴在一头死了的马身上吃腐烂的肉,他远远看见就跑了。
我忍不住把我爸给我讲的这个故事说了出来,李老头儿说到:“那还好,那是吃腐肉的饿鬼,危害小很多,吃血食的饿鬼,凶了何止百倍,那是你祖上有福,遇见吃血食的饿鬼,他就跑不掉了,哪儿还能有你。”
“饿鬼吃的东西还能不一样?”我觉得人都是吃饭的,饿鬼它们还分门别类的吃?可真新鲜。
慧天非常鄙视的望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就在嘲笑我没常识:“当然不一样,它们有的食香火,有的食污秽之物,就如粪便,浓痰,有的食腐肉等等,而且饿鬼受的饥饿折磨也各有不同。”
“可是不管咋不同,我们都逃避不了一件事儿。”李老头儿叹息了一声,我已经不知道这是他今天晚上第几次叹息了。
“啥事儿?”我问到。
“那就是,那墓里的饿鬼,偏偏就是最凶悍的一种饿鬼!”
钱大贵在乡场上的人缘很一般,但说实在的,他这个人不讨厌。
第一,他不爱说东家长,西家短。
第二,他不喜欢和谁走的过近,但是见人也很有礼貌。微信搜索公众号: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