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里,高金村停下了脚步,望着如临大敌的我和晓芳,开口笑到:“别紧张,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是,这样做,对我没有任何好处。虫子衰弱反倒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我刚才不过是想表达,你们往虫室跑,他们心里肯定松了一口气,只是象征性的派出了一点儿追兵,说不定这点儿追兵也只是为了打消你们的疑虑而已。只因为他们没有算到这其中有个我。”
说到这里,高金村顿了顿,似乎是叹息了一声,才说到:“所以我们动作要快,因为已经有人发现是4个人跑了,到天亮的时候,说不定就会发现是我失踪了。如果是这样,我相信那些老怪物情愿燃烧生命,都要追来这里了,而那些苗人也不会再顾忌虫室的忌讳,冲进来了。”
经过了高金村的一番解释,我的脸色好看了一点儿,面对这番说辞,我说到;“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进去吧。”
虽然虫室里的一切很恐怖,但是一动不动的怪物也没多可怕,在我的想象中,我们到了虫室,唯一危险的地方,就是怎么绕过那只大虫子,然后顺利的进入背后那个洞。
至于虫室的背后为什么有一个洞,我则完全没有去想。
可不想,就在我准备前行的时候,高金村一把拉住了我,他说到:“还是在这里等一会儿,等你功力恢复了,我们再进去吧。一切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望着高金村问到:“什么意思?”
越是相处,我越是发现高金村这个人让我看不透,我已经记不得我这是第几次在高金村面前问,什么意思了。
高金村却不慌不忙的坐下,然后拍着旁边的地板,让我和莫晓芳也坐下,说到:“我有办法的,坐下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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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高金村并肩而坐,一人手上拿着一支烟,而慧能睡在我的腿上,莫晓芳坐在我的旁边。
这样的一幕,如果除开了高金村,应该是很温馨的吧,可是我现在的心情却和温馨扯不上半点儿关系,相反,是糟糕之极的。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然后重重的吐出之后,有些不确定的再问了高金村一次:“你确定是这样?只要我们靠近那个虫子3米之内,那些虫人就会醒来,那个老家伙也会醒来。如果去到虫子身后,那只母虫也会醒来?”
高金村说到:“事到如今,我怎么可能骗你?一切都是真的!那些虫人是什么?比外面村子里圈养的普通人还惨,他们被抓来,就相当于是虫子的营养堆,懂吗?就像昆虫界的昆虫产卵一样,会把自己的卵产在食物丰富的地方。那只母虫的卵就产在他们的身体里,这些虫人的状态很奇怪,你不能说他活着,也不能说他死了。”
我不说话,只是抽烟,这一切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可怕,就比如我就不敢想象,如果我是虫人,该怎么办。如果在下一刻我知道我已经逃不掉要去做虫人,那么我情愿想尽办法的自杀,就算自杀的罪孽深重。
高金村这个人一向很镇定,不过说到虫人的一切,手竟然有些微微发抖:“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说吗?因为他们被产卵在身体里以后,母虫就会用你看见的那种丝把他们封起来,他们那个时候应该还保有意识,可是已经动弹不得。这时候,你也不要指望有苗人会给他们吃的,因为虫室里的一切,对于这些苗人来说,也是危险的。就这样,被封锁着,活活的饿个两三天,那些虫卵就会孵化成幼虫,幼虫一旦孵化,就会冲进虫人的脑子里,这个时候,虫人的大脑已经死亡了。他们算是死了,可是又不是,因为那幼虫有个奇怪的地方,有它在虫人的身体,那些虫人的尸体就不会腐烂…………”说到这里,高金村顿了一下,可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可我却很冷静的接口说到:“我知道,变成一种类似于僵尸的存在吧?和僵尸不一样的是,这些虫人是受虫子的操控,对不对?”
高金村望着我,第一次露出了很吃惊的表情,然后问到:“你怎么知道?只要那些虫子一离开虫人的身体,那些虫人就会变成普通的尸体,很快就腐烂了,因为里面早就是空的了。”
我没接话,只是埋头抽烟,我是不想想起僵尸这个词的,可是没有办法,紫色的植物,紫色的虫子,加上高金村的描述,这一切都只能让我想起僵尸。
紫色从来都是高贵的代名词,紫为贵,我忍不住在想,为什么这些功能逆天,根本就不该出现在我们这个世界的恶魔之虫,恶魔之花都是紫色呢?难道它们更珍贵?
珍贵带来的后果就是比魔鬼还要可怕?
我没回答高金村什么,高金村也懒得自讨没趣的一直追问,他靠在墙边说到:“这些虫人你就算把它打成残废,它们都一样能动,打爆脑袋也没用,只要虫子还在它们的身体里。它们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攻击力,但是会咬人,不管不顾的咬人,而人被它们咬了,幼虫说不定就会新寄居在没被咬的人身上。”
我盯着高金村说到:“如果是这样,我们还有什么逃跑的希望?我想你不会忘记,这个虫室里封了至少十几个虫人吧。只要让一只靠近我们,我们就完了!”
高金村说到:“是啊,而且这些虫人可不是人们印象里的僵尸,他们行动很快的,就算有枪都解决不了。何况它们如果真的成了一堆烂肉,没办法起来,幼虫也是会飞出来的。幼虫飞出来的时候,母虫也会醒来,加上那个老妖怪……”
听着高金村诉说这一切,我怎么听怎么觉得是一个死局,没有什么希望,一开始我还越来越紧张严肃,听到最后,我反而笑了,我笑着望着高金村:“照你这么说,你就是在玩我们吧,把我们带来这里!怪不得那些苗人都不愿意进来这里。”
我是故意这么问的,高金村把一切说的那么严重,可实际上,他这个人不会无的放矢,加上他一定需要我的态度,他一定是有办法的。
我不想听他危言耸听,这一路我被他牵着鼻子走,已经受够了,这次已经到了虫室,可以说是逃跑的边缘,我就是让高金村直接说出一切,不用危言耸来吓我们,我觉得我怎么也得掌握一点儿主动权。
我这话显然是让高金村直接说办法,聪明如高金村不会听不懂,估计他也感觉到了我的不满,和我想出一口气的,握几张底牌的想法,他开口说到:“这样的虫室看起来的确是不可突破的样子,但事实上,有了你和我在,就变得有可能了。李道良,你要记得,我没有你,没有办法办到想办到的事情,你没有我同样不行。在这个时候,我们谁也别不高兴谁,反正在这之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不可能再见了。”
我不置可否的吐了一口香烟,神色平静,可内心却如掀起了惊涛骇浪,在升腾的烟雾中,看高金村的脸,我怎么总觉得这个人图谋的事情不是小事,而我是不是在助纣为虐呢?如果是,又该怎么办?
不论我杂乱的思维想到的是什么,可我已经无退路,我喜欢的女人,我疼爱的弟弟,现在都在我的身边,我不可能伟大到因为大义,就把他们的生命献上,我做不到。
这就是凡人和高人的区别?也许是吧!
我愿意用生命补救因我的自私所带来的后果,就是不能在现在放弃他们的生命。但愿,高金村不是所谓的枭雄,希望他的图谋再大,都是自己的一点儿私利。“”
想到这里,我手里香烟竟然被我夹断了,高金村在旁边看着我脸色不定,忽然说到:“世人都道神仙好,说不定我只是想做个神仙。做个神仙碍着谁的事儿了?你放心。”
“呵呵。”我淡然的笑了笑,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听懂了点儿什么,终于了解高金村一点儿了。
但这种感觉终究是难受的,如果是你做神仙,凡人如蝼蚁呢?那是不是有一天,你得飞升,我今天的所做的一切,就是不自知的手上沾满鲜血的助纣为虐?
就在这时,一双柔软,带着淡淡的温暖的手,抓住了我因为各种复杂情绪而冰冷的手,莫晓芳在我耳边说到:“退回去,我也是无所谓的。如若你今后会后悔,退回去又如何?“”看
我的眼中莫名的泛过一点儿泪光,一下子握紧了那只手,我笑着对莫晓芳说到:“不退,不管是什么后果,不退。以后就算有个天大的因果,我都担着。”
“我陪着。”莫晓芳这样说着,手在我的手里停留了几秒,然后忽然就抽了回去。
这一次,我没有想要再握住,不管她在想些什么,我总是喜欢她的,如果是喜欢她的,又何必去做她不愿意的事情。
上一刻,我不懂怎么来的慌乱与不心安,情绪一下子各种慌乱。这一刻,我却分外的坦然与通透。
高金村仿佛也察觉到了我过了情绪犹豫这个坎儿,忽然对我冒了一句:“虫人怕的是雷电,或者说这种幼虫怕的是雷电,我要你灭了虫人。至于母虫,就不用你来操心!而那老怪物,我们只需要牵制住他一会儿就可以了。不管用什么办法!”
我此刻已经平静,望着高金村,问到:“引雷?你如何知道我能引雷?这种术法要求颇高,万一我不会呢?再说,我现在连功力都凝聚不起来。”
高金村有些胡乱的摆了摆手,说到:“你别问我为何知道,我今天一举,也是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你不知道我为此付出了什么,得到这点儿情报又算什么?至于你的功力凝聚不起来,我有办法,到了如今,你可愿一试?”
我都懒得问后果是什么了,摸着慧能的圆脑袋,说到:“你一路牵着我的鼻子走,知道我放不下这俩个人的命,也知道补周逼得我必须带着莫晓芳走吧。我还能怎么拒绝?来吧。”
高金村摸摸鼻子,似是无奈的说到:“你,补周,和莫晓芳,实在是意外,不在我的算计之内。当是老天帮我吧!其实呢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可是谁也别小看普通人的执着,会放出很大的光和热的。”
说完这句话,高金村的神色有些恶狠狠的,目光带着让人觉得心惊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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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上此刻被扎了十二根奇怪的骨针,这骨针坚硬无比,却是中空的。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动物的骨头,更不知道这中空的骨针里所装的冰冷液体是什么?
我只知道,每一根骨针扎在我身上的时候,那感觉有些疼,比中医针灸所用的针疼很多。我只知道,骨针扎进来之后,高金村拨弄一下骨针,我被骨针所扎的地方就会感觉到一凉,然后一股液体就会流进所扎的地方。
那液体进入身体的时候是冰凉,可当它进入人体循环的时候,带来却是炙热,一阵阵的炙热,这种炙热不是具体的物理感觉,只是一种心理上的错觉。
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兴奋,感觉自己强大到一圈能打死一头牛,我豪情万丈,不可抑制的狂躁。
“这是一种古老的兴奋剂,作用是人的灵魂,刺激灵魂力!副作用是,一旦药效过后,你会虚弱无比,不是身体虚弱,而是灵魂虚弱,每一天需要大量的睡眠,足足要一个星期才会好。”高金村在旁给我解释到。
与其说给我解释,不如说是给旁边那个担心,所以冰冷的盯着他的莫晓芳解释。
当十二根针扎完,我全身都在颤抖,高金村拿出一包淡青色的粉末让我吞下:“太过兴奋,会把人刺激到失去理智,这包药粉是好东西,凝神而集中思维,你吞下之后,不会因为这种兴奋剂而发疯,狂躁。”
我毫不犹豫的吞下药粉,因为那兴奋剂的作用,我都已经狂躁到忍不住冲进去找母虫单挑了,我正好是需要这药粉。
“再等一刻钟,你完全吸收了以后,我们就可以进去了。”高金村如此说到。
而莫晓芳却在此时,忽然手一扬,我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听见高金村愤怒的对莫晓芳嘶吼到:“你对我做了什么?”
莫晓芳说到:“你懂的太多,好像也很厉害。可是无论你怎么故作神秘,我不会让你就这样轻易的牵着李道良的鼻子走。刚才只是弹了一颗虫卵进你的肚子,至少现在对你没有任何影响的,我们平安逃出去之后,我会给你解蛊。但李道良出了任何你所说之外的后果,你就算成了神仙,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杀了你,如果我不行,就下一任蛊女,下一任不行,就再下一任。我希望你自知。”
莫晓芳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依旧平静,只是目光里的认真,让任何人都不敢去赌她做不到。
高金村松了一口气,苦笑到:“莫晓芳,都如此了,你怎么敢说你不喜欢李道良?好吧,我认了,因为我没有撒谎,也不用怕什么。”
莫晓芳无视掉了高金村的第一句话,直接说到:“你应该是修了巫术,不然不会敏感到我弹了一颗蛊卵进去,你都能感应。”
“那又如何?再厉害的蛊苗在中了对方的蛊以后,都是件很麻烦的事,特别是蛊卵,它没成长,没发作之前,你永远不知道是什么蛊,该如何拔蛊。可发作的时候,又晚了点儿,不是?何况,我还不是蛊苗,只是一个大巫。”高金村感慨了一句之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到:“你比她厚道,她比你聪明。”
我闭着眼睛,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大战在即,我如果还在想,我和莫晓芳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显得太扯淡了,可是
算了,我只是静静的坐着,等着身上所施的秘术发挥作用。
我的心里越来越炙热,仿佛力量到了一股顶点,而我的脑子却没有刚才那种狂躁,清明无比。
高金村的药粉果然有很大的效果,不然我就会变成一个笑话了,不是孙悟空,却想打上南天门!
这他娘的兴奋剂,怎么就那么厉害?
其实,我心里知道,这兴奋剂一点儿都不神秘,就像任何毒品,都是作用于灵魂的,但不同的是,这种古老的兴奋剂兴奋效果更大,成瘾性却很小。
但因为珍贵稀少,所以不能大范围的传播,也不能去拯救在毒海沉沦的人们,高金村拿出这个的时候,我没有抗拒的原因,是因为道家也有这样的丹石,其中一颗就在我的背包里好好的躺着。
那是我暂时不想掀开的底牌,是为了遏制高金村,却不想晓芳比我出手更快。
头一次,高金村说话没有带着他特有的狡黠,他很平静的说到:“他娘的遗物,哪怕是一跟破线头,也是珍贵的。”
莫晓芳忽然就沉默了,看着高金村的眼神稍微有了一丝不那么抗拒的情绪。“”
我此刻在平静的扣着衬衫的扣子,听闻高金村的话,手停了一下,忽然想起师父,接着我又继续扣我的扣子,忽然说了一句:“高金村,我以为你只有目的,没有感情的。不过,你完了,这种人对谁有感情的话,那就比谁都深。”
高金村呵呵一笑,毫不在乎的说到:“我早就完了,除了我奶奶,我对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深情呢。所以我早就完了。”
我回头问到:“很多人是谁?”
“你不用知道。”高金村依旧低着头,摆弄他的骨针,那样子像是对待珍爱的情人。“”看
我不问什么了,此时我已经扣好了扣子,披上外套,挂上背包,就准备出发。
也就在这时,慧能也醒了,他打着呵欠,圆脑袋在我腰上蹭了蹭,说到:“哥,再(咱)接下来要干啥?”
我笑呵呵的摸着他的圆脑袋,说到:“不用干啥,你跟着我,记得紧紧的站在我身边就行了。”
“嗯。”慧能乖巧的点点头。
这个小家伙,初见时,他只有我腿那么高,现在已经长到腰以上了,你还会继续成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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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跨进虫室,吃惊是莫晓芳,虫人,母虫底下干瘪的尸体以及母虫腹下躺着的老怪物都不是她吃惊的理由,唯一让她觉得吃惊的是母虫。
她喃喃的说了一句:“这恶魔之虫已经进化到了如此地步了吗?竟然有双臂一样的东西了。”
我安慰的说到:“它不会存在太久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慧能就说到:“这虫子让额觉得不舒服,它不是好东西。”
我笑了笑,说到:“哥哥知道。”
此时,我们站在虫室的边缘,高金村说了只要靠近5米之内,所有的攻击就会开始,我对高金村说到:“引雷的术法需要很多的准备时间,这之前,你帮我挡着,如果晓芳和慧能出了一点点事情,我都不会配合你,你知道的。”
高金村苦笑到:“怕是我一个人挡不玩,你不知道它们动作有多快,这位小师父帮帮我吧。”
慧能拍拍胸膛,说到:“哥,你放心吧。”
没有办法,我们并不是什么装备精良的大部队,也只能如此了。
简单的商量过来,我们观察了一下,在母虫躺的平台前,有一大块空地,侧边的部分靠着石墙,我说到:“就那里吧,我们跑到石墙那里,也在五米的范围内了,靠着石墙,免得腹背受敌。”
高金村和慧能点点头,而晓芳则再次拔下了头上的发钗,那根乌黑的大辫子再次垂了下来,她用行动表示,在这种时刻,她绝对不是闲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到:“那就开始吧!”
每个人都很紧张,我也是如此,高金村固执的以为我会引雷,可他哪里知道,引雷是非常危险,哪有那么简单,要知道元龙功力深厚,都只能燃烧灵魂力,动用本源功力来引雷。
而我有过一次引雷的经历,那是在师父的雷火大阵配合下,才得以成功,这一次我没有退路,只有赌。
但愿,我比元龙幸运。
我内心苦涩,可是这一切绝对不能告诉在场的任何人。
第一个走动的是我,距离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特别是在特定的环境下,我一步一步的朝着目标的方向走去,却觉得自己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自己的心口上,每落一步下去,自己的心跳就快上那么一分。
终于,我进入了五米的范围内,我一直盯着虫人的眼睛看见了可怕的一幕,我看见那些包裹在蚕茧里的虫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们的眼睛很奇怪也很恐怖,见过死人的眼睛吗?干涩的,没有了眼球的球形,只是平平的在眼眶里,更没有任何的感情,只要被这样的眼睛盯上一眼,整个人都会不自觉的起鸡皮疙瘩。
是啊,被活着的死人盯上一眼,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仿佛是嫌弃我的心理负担不够大,大脑感觉不够恐怖似的,其中一个虫人竟然长大了嘴,露出了因为牙床萎缩而显得分外狰狞的牙齿,对我嚎叫了一声。
那种嚎叫的声音,只要听过一次,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因为那嚎叫根本就不像是声带在起作用,倒像是喉咙的肌肉在摩擦。
而且,那些虫人的肌肉和骨骼,仿佛已经脱离了人体生物学的范畴,进入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因为它的嘴长大的弧度,根本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几乎快到了耳根。
虫人们真的是很敏感,这才刚刚踏入五米的范围内啊,其中一只已经开始剧烈的挣扎,就快要破茧而出了。
“快,跑起来!”我大喝到,如果没有及时的跑到石墙那里,我们被一群虫人包围在中央,那后果不言而喻。
小小的虫室,不到2米的距离就会到石墙,这样说起来压力不是太大,我迈步就跑,石墙就近在眼前,可也就在这时,一团阴影扑向了我。
我只来得及抬头一看,就看见一张分外恐怖的脸,是虫人!
我几乎不敢相信,它们的动作怎么会那么快,我离石墙只有两米,它们至少是4米以上的距离,怎么会?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面对忽然扑来的虫人,几乎做不出什么反应的动作,脑子里就只剩下三个字,怎么会?
可也就在这时,一条黑影狠狠的抽向了虫人,那虫人惨嚎了一声,由于重心不稳,跌倒了一边,是晓芳的辫子,抽开了虫人。
“你小心,快去施法。”晓芳狠狠的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向了石墙。
我撞到了石墙才停下,这时转身一看,四周的虫人都已经苏醒,而且我终于发现了虫人是怎么扑到我面前的,它们的行动方式根本就不像人类了,而更像野兽,它们是四肢着地,然后猛烈的弹跳。
估计是因为身体都干瘪,而分外轻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些虫人的弹跳力惊人,刚才那只虫人是离这里最近的一只虫人,因为我在石墙的不远处看见一个残破的茧,然后在一跳之下,就跳到了我的面前。
我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又一只虫人向我跳来,而高金村三人,各自都应接不暇,我也不可能只依靠他们,我狠狠的一拳砸向这只虫人,它怪叫着歪在了一旁。
我又一脚狠狠的朝它踹去,竟然把它踹的很远。妈的,不要以为哥是软柿子,哥可是会功夫的。
我狠狠的啐了一口那虫人,心里感觉奇怪,这虫人踹上去很有韧性的,而且轻飘飘的,我不知道怎么比喻这个感觉,只能说一个大家都明白的人物。
就是说如果虫人长的可爱些,戴个草帽,我会把它当成橡胶人路飞的。
这个紫色的虫子貌似有一种特殊的能力,改造人的肌体,我忽然想起了波切大巫那张光滑的脸,心里一阵儿恶寒。
然后我紧贴着石墙,对另外三人大声喊到:“朝着我靠拢,我要开始施法了!快!”
这一场决战,终于是开始了,我以为不会很困难,一切会朝着高金村安排的走,哪知一切都比我们想象的艰难的多
我不知道是因为这些年我功力深厚一些的原因,还是因为高金村的兴奋药剂起了作用,我再一次动用下茅之术的时候,顺畅无比
当熟悉的冰冷感遍布全身,一股陌生的精神力量充斥在我的脑罕,那股熟悉的毁灭与暴戾的感觉也同样到来
这一次请到的灵比第一次厉害很多,我能感受的到但是,由于心境的成熟,那股毁灭与暴戾的感觉,比起第一次,我已经能很好的压制
当我睁开双眼的时候,看见慧能很狼狈,晓芳很吃力,连高金村也气喘吁吁,这些虫人原本就打不死,何况一身肌肉骨骼已经被改造的很有韧性
那就引雷吧,我想也不想的,就要开始掐动雷诀,可是雷诀需要行步罡,这狭小的范围内,如何能行步罡?难道冲到虫人堆里去行步罡吗?
而且行步罡,在这种封闭之地,接引星辰之力的效果并不好,如果不是必要的情况,步罡一般都会选择在开阔的野外踏行的啊
如果接引之力不好,我如何引雷?
另外,我想到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这是是封闭之地,就算天雷集中在这一片劈下,如何能劈到这个密室?
想到这里,我的冷汗瞬间流下,对高金村大喊到:“引雷之法不可行不能踏步罡,雷也劈不进来啊”
高金村却不慌不忙,转头问我一个不太相干的问题:“你已经准备好了吗?”
难道他有办法?我这样一想,下意识的就回答到:“准备好了”
“你等一分钟,然后只管引雷,踏步罡,我有办法”说话间,高金村回头对莫晓芳和慧能说到:“掩护我一下”
既然话已至此,我们也算临时的战友,我没理由不相信他,我立即加入了和晓芳,慧能一起对抗虫人的队伍,既然高金村要求掩护
这时的高金村从他那大背包里,取出了一个骨杖,然后闭上了眼睛,表情神圣中带有一丝说不出的诡异,闭眼沉默了几秒以后,他陡然睁开眼睛,竟然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应付那些讨厌的虫人之余,我也抽空看了一眼高金村,发现这种手舞足蹈不是人们或我之前以为的那样,是抽搐般的发疯,而是暗含了一种我也不能理解的韵律在步伐间
然后高金村开始吟唱,和道家的咒言不同,道家的行咒,一般都是低调而内敛的,就算需要大声吼出来的咒语,也是极为快速而严肃,不像高金村的吟唱,表情,肢体语言和音调都到了一个夸张的地步,让人看见就觉得这个人已经全情投入了一种你说不清楚的世界里
高金村在全力行术,莫晓芳却在我身边平静的说了一句:“原来他会巫术,而且很精通”
我丝毫不怀疑高金村会巫术,但是如何去判断他精通与否我却不知道,所以晓芳说他精通巫术,倒是让我震惊了一下,怪不得他会穿一身波切大巫的服装来到这里
怪不得他会给我们解释,身上的骨链,骨环,脸上的图腾,都含有灵魂的力量,原来这身行头可以辅助行法
虫人的进攻越来越激烈,几乎是一次次被打倒,一次次又怪叫着冲上来,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发现它们的身体越来越灵活,仿佛使用一件东西越来越顺手一般
这样的结果,就是导致我们的防御越来越吃力也就在这时,高金村终于停止了他的手舞足蹈,用一种诡异的角度望着密室的顶部,然后忽然大喊到:“出现,来,来……出现……来,来……”
什么东西?我卦惊疑不定,高金村是要叫什么出现,什么来?可是下一秒答案就出来了,高金村骨杖所指之处,一股震动陡然出现,密室的顶部晃动不止,像整个密室都在地震一般
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样的震动很奇异的让虫人有些东倒西歪,它们原本就不是正常的行走,是跳跃,震动之下,它们当然不能跳跃,没想到这些虫人没有任何的平衡能力,一旦不能跳跃,就连站也站不好?
密室的上方,是泥土的顶部,因为这本就是挖在山腹中的一个密室
我不知道这顶部距离地面有多深,只是感觉到震动之下,泥土‘簌簌’的往下掉,我在想,高金村该不会是凭着这震动在牵制虫人吧?如果这般,我也是无法踏步罡的艾因为步罡精确的要求了每一步,甚至是每一步的距离
这种震动之下,我如何敢踏步罡?况且步罡这种东西,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是最容易走火入魔的一种术法
“高金村,你这样我没办法踏步罡,而且我快控制不住了”高金村让我等他一分钟,但是他施法足足去了快两分钟
对于动用了下茅之术,请鬼上身,压抑了力量在身的我而言,这两分钟是分外痛苦的,先不说下茅之术,请鬼神的力量是有时间限制的,就是光压制这股力量,也是不小的消耗
如果不是兴奋剂的作用,按先前虚弱的我来说,根本压制不了这力量两分钟
这是很危险的事情,不能自主的解术,请走鬼神,是极其容易被反噬的,反噬的后果就算最轻的一条,都是神志不清,在力量没动用完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可不想,我一睁开眼,发现晓芳艾慧能艾高金村啊都被我弄残了
高金村面对我的着急,只是神经兮兮的竖起了食指,在嘴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用沉迷的表情说到:“它来了”
他娘的,谁来了?我简直无法忍受高金村这个样子,几乎暴走,要知道那力量中所带的负面情绪,也会使我受到影响,至少我会比平日里暴躁好几倍
这时,是晓芳拉住了我,她说到:“你忍耐一下,行巫术之时,情绪会受很大的影响,特别是请灵之术,心神会和所请之灵相连,带有一丝所请之灵的特征”
对于巫术,晓芳比我了解的多,她这样说,我的心里的焦躁总算好了一些,但同时望着震动越来越打的顶部,心里多了一丝好奇,外加骂娘的心情
我倒要看看,所请之灵是什么,力量竟然如此的大,我的脑中不可避免的勾勒了一副画面,一头壮硕的肥猪,拿着一柄锤子,在锤这个密室的顶部,我想看看高金村是不是请来了一头肥猪
同时,骂娘是我忍耐不住的,我他娘的想看看,是什么肥猪如此神经兮兮,让高金村也变成了一个诡异的神经病
顶部的泥土越掉越多,那剧烈的震动,让我们三人都站不住了,我很佩服那台子上的母虫和老怪物,在如此的震动下,它们竟然还能如此的安详……
真是他妈的机械,看来不靠近三米之内,你们是不会动的但也好,请你们继续安详下去吧,我实在不想这乱七八糟的局面下,你们忽然醒来搅局,最好他妈的安详一辈子
我对我自己也比较无语,一边抱怨高金村神经兮兮的同时,我自己的心理活动何尝又不是神经兮兮的,妈的,搞请神请灵的道士和巫师伤不起
不多时,泥土落下的已经很多了,我,慧能,晓芳无疑成了泥人,那一脸兴奋渴望之色的高金村也好不了多少,可也在这时,我有了一个惊奇的发现,我发现,整个密室竟然在一颗树底下
为什么要那么说?因为随着表层的泥土脱落,我看见密室的顶部,竟然出现了大量的树根,蜿蜒交错在这密室的顶部,而且我还发现一个问题,这树根的颜色,竟然也带上了一丝诡异的紫色
这是什么树?我有一种迫不及待,想爬上去一看的冲动,可也就在这时,随着一声巨大‘轰’的一声,我看见顶部龟裂起了好几条裂缝
接下来,是连绵不断的‘轰’‘轰’的声音,终于,那可怜的龟裂之处崩浪,大块的泥土落下,甚至砸到了安详二怪组身上,然后我吃惊的看见一个脑袋钻了进来
看着这个脑袋,我实在是忍不赚骂了一句:“干你娘的!”
不仅是我忍不住爆粗口,连同慧能也跟着骂了一句hb的方言,不过我没听清楚,因为注意力全部被那个大脑袋吸引住了。
而更激动的是莫晓芳,她一只手抓着我的手臂,抓得我都生疼,她喃喃的说到:“竟然能请来这个。”
是的,这个脑袋,其实我是熟悉的,因为我见过,但是有些东西不是说你见过一次,第二次见的时候就不震撼,因为这是一条蛇灵!
蛇类,只能成长到了某种地步,才能被称之为蛇灵!高金村竟然请来了一条蛇灵!我原本以为他请来的应该是一种灵体,怎么会是蛇灵?
蛇灵神经兮兮的吗?我原来以为的猪拿锤子呢?猪拿锤子呢?不带这样玩的!
和我见过的那条蛇灵不同,这条蛇灵的脑袋是诡异的乌黑色,一双碧绿的眼眸带着一种残忍,暴虐,甚至有些无奈的情绪,蛇灵的眼眸是有情绪的,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
不过,我下意识就认为,这条蛇灵可不是什么好招惹之物,至少比我以前见过的那条难惹,因为上一条的眼神冰冷是冰冷,可那是一种慵懒的,抗拒人的冰冷,不像这一条,充满了暴虐。
只是惊鸿一瞥,那蛇灵的大脑袋‘呼’的一下就伸了下来,这个画面是震撼的,也是让人恐惧,无论怎么样,形体巨大所带来的心理压力都是不可避免的。
蛇头在高金村的面前停住了,带着诡异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高金村几眼,而高金村则充满了兴奋的与之对视,这时,我承认了,这条蛇灵是有些神经兮兮。
就这样,对视了好几秒,仿佛交流了什么信息一般,那条蛇灵忽然动了,它诡异的扬起身子,然后重重的落下一扫,那些东倒西歪的虫人竟然就被它聚拢来了,然后它的身子一绕,那些虫人就被它紧紧的缠了起来。
高金村转头对我说到:“这是我奶奶留下的东西,可好?”
我日,他奶奶给他留下一条大蛇?!我震惊于这一家人奇怪的遗物,却不想高金村下一刻话锋一转,对我吼到:“蛇灵不能把这些虫人带出去,否则母虫和老怪就会醒来!我最多能召唤让它听命我五分钟,你快一些。”
蛇灵卷着那一堆虫人,直接到了角落,给我空出了一块地儿来,而高金村则拿出一个竹筒,竹筒里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的血液,呈一种诡异的红色。
他随手的往不远处的地上一洒,然后告诉我:“不要超过这里。”
我懂他的意思,过了那里,就是3米警戒线,但这样的范围已经够我踏步罡了。
手上掐诀,我的心里压力陡然的增大,如果引不来雷,我是否也要像元龙那样动用秘术?引来了雷,怎么到这密室?这里是被砸出了一个洞口,但这洞口已经被蛇灵的身子堵上了。
我不知道这条蛇灵有多大,反正它的身子进来的只是一部分,剩下的,在那个被砸出来的洞里,至于洞有多深,洞外还有它多少身体,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根本不适合做法,我深吸了一口气,默念了三遍凝神静气清心的口诀,然后才开始掐诀,行咒,踏起步罡来。
一旦行法,我整个人就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外面发生什么我就算看见,也不会有半分其它的想法,和半分的情绪波动了。
步罡踏行之间,大脑存思,功力按照既定的路线,冲上灵台,我脑中清晰的只是北斗七星,我能感觉每一颗星辰之上暗含的天道法则,它们冰冷的星光,沐浴在我身之上。
而高金村的身影,在我身边乱窜,我也无力去思考他在做些什么。
我只是冰冷的看着,看着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塑料壶,然后在一定的范围内,把塑料壶的液体洒在地上,然后我看见他拿出一个金属杆子,是收缩型的金属杆子,他撑开杆子,然后把杆子一面插在地面,一面插在顶部。
那水没有什么异味,应该就是清水,那杆子的作用,我不用思考也知道,只有一个——引雷。
树导电,这个密室在树下,金属导电,而且可以把电集中起来,导入这里,地面上全是水,这里被高金村被简单的办法布置成了一个雷电场。
这还不算完,到最后,高金村还从他的大背包里拿出一叠折叠好的铁丝网,展开,细细密密的铺在地面。
我无法思考,也努力的压制着心里产生的异样情绪,只是莫晓芳在一旁轻声说了一句:“你真是步步为营,为这一天准备了很久吧。”
是啊,这一切真的是精心准备,算无遗策。
高金村却没正面的回答莫晓芳的问题,只是说到:“我还试过,普通的雷电没有用,只有道家的天雷才有用。我不懂有什么不同,反正道术与简单的科技结合威力会更大。姑娘,当你从出生起就专注一件事儿,到现在几十年了,你会比我更步步为营的。”
莫晓芳没有说话了,而此时我的步罡已经行完,开始退到一定的位置,手掐五雷诀之天雷诀,口中行雷咒,正式开始引天雷。微信搜索公众号: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