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艰难无比,我能感觉周围的气场狂躁的雷电,可是把它们聚拢是如此的困难,以至于我掐诀的时候,都感觉气息流动的晦涩艰难。
我感觉自己如同要脱力一般的支撑着,当年在荒村口与人斗法的感觉又再度出现,那一次我也要引动雷诀,同样也感觉艰难无比,只是凭借一股暴戾的情绪在支撑,后果如何不敢想象。
而这一次,我前行的更远一次,雷诀几乎就要掐成,可是我的双腿已经在战斗,在灵觉的世界里,我已经有了一种似有还无的感觉,在一层阻隔之下,雷点已经聚合完毕,蓄势待发,就等我引动雷电,狠狠的穿破那层阻隔落下来。
我牵引着雷电,一次一次的撞击着那层阻隔,可是它总是不碎,就如我现在掐动的雷诀,最后一根手指总是无法落下,闭合,形成完整的雷诀。
我是看不到自己的样子,可是一口气息在我的胸腔吐也不能吐,我感觉脖子很胀,脸发红,双腿双手都在颤抖。
我听见高金村急躁,焦虑的喊到:“行还是不行啊?”
我听见晓芳说到:“道良,你不要勉强!”
是勉强吗?我为何一开始要保守的使用下茅之术,我为什么不……我有些懊恼,心中的情绪翻腾不已,这是很不好的现象,一不小心就会遭反噬,我已经感觉我牵引的那股雷电,隐隐有不受控制的迹象,就要溃散而去。
不,不能这样,如果雷电引不下来,我们都得死,我输不起晓芳,输不起慧能,也输不起自己的命。
我狂吼一声,很干脆的暂停掐诀,一手伸进背包,一根金针入手,下一刻,我一翻手,金针扎进了我的后颈,接近脑干之处,然后脑子一个激灵,感觉思维前所未有的集中,那种集中如同脑中填满了货物,快要炸开一般,胀痛得我脑袋几乎爆开。
也就在这时,我重新掐动雷诀,开始快速的再次行咒,这一次,我感觉到了,很多股雷电,拧成一股粗大的雷电,狠狠的撞击在了那层障壁之下。
‘轰’的一声,在我脑中轰鸣,障壁破碎,雷电如同洪水一般的倾泻而出!
我成功了,成功了的引出了天雷,但与此同时,我的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忍不住喷了出来,鼻子也痒痒的,我估计是流鼻血了。
意识有些模糊,可我还必须牵引天雷,否则雷电是散乱的。
在模糊中,我仿佛又看见了我的师父,他拿着一根金针对我说:“道良啊,这金针刺穴之法,可不能乱用,特别我们不是医字脉的。如果穴位没扎准,扎到了脑干,人可是会死的。”
“那干嘛有这个秘术,傻子才用嘛。”我不屑的说到。
“穴位的神奇哪是你能领会到的,我也是一知半解。但我知道,我们山字脉行法,行术,一切晦涩的力量,不管是精神力,还是灵魂力都要依赖大脑。而大脑在危险之下,会爆发出你不能解释很神奇的潜能,也会在压力之下高度集中,思维在那种时刻也比平日里运行快了很多倍。这个穴位靠近最危险的脑干之处,其实就是给大脑造成一个危险的错觉,然后激发潜能,但是这种假的危险警报解除后,人就会陷入虚弱,道理很简单的,提前预支集中了脑力,之后之后死一堆脑细胞。”
“师父,你扯淡吧……”
师父,我的心中默念了一声。
我不知道这个山腹距离地面有多远,可是随着牵引天雷的成功,我终于听见了外面的电闪雷鸣之声,有些模糊,可是却让我感觉骄傲又亲切。【
和大自然中高高在上,偶尔随地落下的雷不同,天雷是道道都会落下,而且跟随着指定的目标,当然这个指定的目标不能离牵引人太远,否则是没有效果的。
毕竟不是神话,什么飞剑千里取人首级,现实是不会上演天雷千里劈死仇人的。
我吃力的牵引着天雷,只是在脑中存思,我们头顶上的那颗大树!天雷准备的落了下来,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我看见密室顶上的树根竟然开始‘簌簌’的颤动,这是天雷劈上树干的效果。
然后我亲眼的看见了金黄色的雷电,我很吃惊,不明白这树根为什么能捕捉雷电的形态,让我能看见一条条的金色小电流从树根上流过,要知道,这是金属物质才能做到的啊。
而且,人眼也不是相机,不能用高连拍捕捉到的啊。
可更神奇的事情还在后面,我分明看见雷电所过之处,那树根上的紫色就要淡去一层,然后了尾部,变成一种紫中带黑的液体落下,然后落在地上的电网,蒸发不见。
高金村盯着这液体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下,然后下一刻他指挥着蛇灵把一众虫人甩到了电网上,此时雷电已经极快的沿着那根金属杆窜流而下,当虫人一接触电网,立刻爆出了一阵阵的电火花。
而蛇灵在甩出了这些虫子后就退了出去,仿佛它也挺畏惧这天雷之威的,它退去以后,我们的头顶留下了一个洞口,外面的天空展露了出来,可是什么也看不见,以为被细细密密的枝叶挡住了。
我只能偶尔看见,一道道雷电在那些枝叶间闪过,估算着这山腹够深的,加上密室的高度,离地面起码有10米!
随着雷电的威力,虫人开始痛苦的嘶吼,整个密室发出一种异常难闻的焦糊味儿,虫人根本挣扎不出电网,只是乱动了不到两秒,一个个就无力的趴下。
恶心又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每一个虫人的肚子都开始鼓胀了起来,形成了一个个看似在不停吞吐的大包,其实是有什么东西,想破肚而出。
接下来,一只只锋利的紫色虫抓就划破了虫人的肚皮,从里面爬出,这虫子跟母虫有一点点相似,但是更多的却像是蝎子,长了翅膀的蝎子,不过只是大体像,具体的形象还是差别蛮大的。
随着虫子的一只只爬出,那些虫人的肚皮完全的翻了开来,露出了诡异的呈黑色的肌肉,我牵引天雷,意识已处于比较模糊的阶段,我只是瞥了一眼,就觉得心惊肉跳,差点没吐出来,
那些虫人的肚子里没有了所谓的内脏,反而是一种比内脏更恶心的黑色浓稠的液体,在液体中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纤维,像是内脏留下的痕迹。
我都如此,小慧能更是直接吐了。
这些幼虫爬出以后,就开始直接的飞行,看样子,是想尽快的飞出电网,同时,这些虫子像是一种诡异的影响力,它们一飞出来,它们身上的情绪气场就能影响你一般,我很奇怪的能够体会它们的情绪。
慌张,愤怒,一种威严被触犯的感觉!
我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什么玩意儿,不就是虫吗?还触犯你的威严了!可同时我也开始担心,担心这些虫子会飞出雷电的范围。
但是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些雷电仿佛是虫子天生的克星,另外我很奇异的感觉到,这些雷电好像挺针对这些虫子的。
它们只要一飞起来,总有一道细小的电雷会被它们牵引,然后劈在它们的身上!!
这虫子是什么构成的啊?该不会是一个完全导电体吧?要那外国人富兰克林早点发现了你,就用你去捕捉闪电好了,保准一捉一个准儿。
面对这一幕,高金村露出了得意且了然的表情,这些虫子在雷电的打击下,很快也不能动了,只是一个个抽搐的趴在电网上。
我身心都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疲惫,却还在咬牙坚持着,这一次,我引了27道天雷,必须引导完毕,否则雷电会冲自身而来,这也算是引雷术的一个代价。
再说这些虫子也没有完全的死绝,我必须继续。
雷一道道的落下,然后被引入这间密室,这些虫子仿佛也知道到了末路,忽然间都发出了一种奇异的鸣叫声,那鸣叫声我再熟悉不过了,是每晚在寨子里我都会听见了鸣叫声。
谜底已经揭开,原来这鸣叫声就是这些虫子发出来的啊,可是又有那么一点点区别,因为声音虽然相同,却少了一点儿气势,对的,就是那种气势,我说不上来的气势。
随着虫子发出鸣叫声,高金村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变得非常复杂,兴奋,紧张,害怕,期待……用文字根本就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表情。
同时,随着虫子的鸣叫声响起,晓芳一下子捂着腹部,非常痛苦的跌坐在了地上,慧能非常懂事的在旁边扶着晓芳。
接下来,我不愿意看见的一幕发生了,趴在平台上的安详二怪组有了动静。
确切的说,是那只母虫有了动静,它先是动了动,只是微弱的动了动,然后很是诡异的煽动了一下翅膀,我终于看见了在它的翅膀下,全是干尸,不,有的尸体是一半是干尸,一半竟然成了骷髅,这是如何一幕的诡异?!
我的心情紧张,无奈不能分神,还有6道天雷没有落下,我担心晓芳,担心慧能,这个时候,高金村的诡异让我觉得我已经不能相信他了,我不敢把晓芳和慧能的命交到他的手上。
那只母虫只是那么煽动了一下翅膀,却像是有无穷的力量一般,那些干尸纷纷的从它翅膀底下飞出,滚落,撞到墙壁上,然后散落一地。
而正好有一些干尸的碎片,就碎在了我的脚边,其中有一个是头颅,那干涩的眼睛到死都没有闭上,但因为死亡,已经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我只是看见一个惊恐,不甘,怨恨的表情永远的凝固在了它的脸上。
这个表情,让我心惊肉跳。
随着母虫煽动翅膀,高金村站了起来,缓慢的走了过去,我在心里狂骂,不是说不能靠近三米的范围内吗?也不是说不靠近三米的范围内,那只母虫就不会醒来吗?
现在这一切要怎么解释?高金村还是骗了我!!
我愤怒的盯着高金村,咬着牙继续指挥着天雷,那些幼虫到了此时,已经不能再发出鸣叫声了,一个个的变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焦炭,它们终于死去了。
可也就在这时,这只母虫‘嗖’的一下站了起来,那些虫足支撑它庞大的身体,让它有一种可怕的,外加一种说不出的气势在里面。
我从内心感觉到恐惧。
而高金村如同痴迷了一般的,继续朝着虫子走去,在这时,我发现一幕恐怖的让我说不出话的场景,我看见母虫的腹下有一根吸管,连接在它和那个躺在它腹下的老怪物之间,它一站起来,带动的那个老怪物的身体也跟着被提了起来。
与虫共生吗?我还发现那个老怪物的身体是如此的光洁。
我无法开口阻止高金村,而母虫站起来之后,也开始发出了一阵阵的鸣叫声,这鸣叫声才是每晚我熟悉的那种鸣叫声。
可是,第一次近距离的感觉,我发现是那么的可怕,我的脑子像是被巨锤锤过,被人逮着晃动了1000次一样,我快撑不住了,我想吐,我感觉我的整个胸腔都在翻腾。
而晓芳此刻已经虚弱的全身都在发颤。
终于,最后一道天雷被我指挥着落下,化为了无数的电火花盛开,然后湮灭,虫室中终于迎来了热闹以后的沉静。
打斗声,呼喝声,惊叫声一切都已不在,连母虫也停止了鸣叫,安静的只剩下高金村一步一步的脚步声,和他激动的喘息声。
我的力气像是被抽空,只是无力的望了一眼晓芳,然后不由自主的重重跪在了地上,晓芳面色苍白,只是咬着下嘴唇,颤抖着,努力的忍耐着,看来刚才的疼痛并没有随着母虫的安静而消逝……
接下来,接下来会是怎样,我根本不知道,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就趴在了地上,望着高金村,其实我也不知道望着他做什么,他现在就算要做什么,我也无力阻止。
高金村看也不看我们一眼,只是保持着怪异的神情走向母虫,这个时候我还能看见他的侧脸,从他的侧脸,我看见了渴望。
母虫仿佛很戒备高金村一般,随着高金村的一步步走进,它的翅膀张成了一个奇异的角度,两只类似人手臂的虫爪伸出,我怀疑我是不是产生了幻觉,我分明就看见它的虫抓长有三个分岔,看起来像三根指头。
高金村就跟没有看见母虫的抗拒一般,继续的走进着,母虫的腹部开始剧烈的收缩,我不知道这只母虫要干嘛,却看见一个分外恐怖的场景,母虫连接着的那个老怪物忽然就睁开了双眼。
他睁眼的一刹那,原本在我趴着的这个角度并不容易看见,但他的眼睛就像是有吸引力一般,偏偏就让我看见了,我一点都不否则,在那一瞬间,我的心陡然就收紧了,接着连呼吸我都无法控制,开始忍不住‘吭哧’‘吭哧’的喘息,我很紧张,也很害怕。
因为那双眼睛的光彩不是正常人的光彩,有谁见过正常人的眼睛能烁烁闪光,带着紫芒?
接下来,我们的命运是什么?我更没有底气了!我只是在狂骂高金村,他是疯子,绝对是个疯子,明明这母虫和老妖怪就如潘多拉的盒子一般邪恶,让人心惊胆颤,他却能狞笑着打开!
当那老妖怪张开双眼以后,他的神情先是流露出了一丝疑惑,接下来,他一只光滑却枯瘦的手在第一时间就握住了那根与虫相连的吸管,然后用一种不容抗拒的声音对高金村说到:“停下来,然后自己了断吧。”
接着,他的脑袋转了一个诡异的角度,然后望了我一眼,再望了莫晓芳和慧能一眼,接着说了一句话:“不管你们是谁,也自我了断吧。”
我趴在地上‘哼哼’的冷笑了两声,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把拔出了颈后的金针,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那老怪物狂吼了一句:“放你妈的屁!”
我道家之人,何时要为妖魔鬼怪折腰了?!你竟然敢要求我自我了断?
“就是,放你娘的屁。”回应我的是慧能,同理,身为佛门之人也岂能为妖魔鬼怪折腰?
面对我和慧能的嚣张,那老怪物哼了一声,手握那根吸管就要拔出来,于此同时,母虫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鸣声。
这虫子真的很奇怪,一举一动,都能让人感觉它的情绪,哪怕是虫鸣声,也是这般,这一次的虫鸣声,除了痛苦的哀鸣,竟然还有一种无奈的愤怒。
那老妖怪看样子像是要收拾我们,但无论如何,我是要和慧能,晓芳在一起的。
此时,除了慧能稍微有些力气,能勉强站立以外,我和晓芳都分外的狼狈,我咬着牙,几乎是以蠕动的速度爬向慧能和晓芳,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儿,我都要挡在他们身前,我一只手支撑着自己的爬动,而另外一只手,已经悄悄伸进了包里,那里有一颗药丸……
也就在这时,我忽然听见了一阵嚣张的狂笑声,是高金村的声音,然后我听见他喊到:“你没有机会拔出那根管子了……”
我回头一看,高金村此时已经走到了母虫跟前,而母虫全身后退,做出了一副哺乳动物才会有的后退,然后准备前扑的姿势,非常怪异。
因为虫子怎么会有这种动作?
可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母虫只是虚张声势,它仿佛有极大的负担一样,我觉得它好像不太能反抗的样子。
这种虫子难道在隐忍什么吗?
但现在根本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抬头一看,是晓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由慧能扶持着,半爬半挪的到了我的跟前。
我苦笑了一声,这一路跑来,我们三人竟然狼狈成了这个样子,晓芳在慧能的帮助下,吃力的把我扶了起来,我半靠在晓芳的膝头,慧能倚在晓芳的旁边,一时间三人竟然有了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可在这时,我们三人仿佛成了无足轻重的配角,主角是高金村和那个老妖怪。
面对高金村威胁一般的语言,那老妖怪发出了不屑的哼声,然后开始念动奇怪的咒语,并且手上用力的开始拔动吸管,他的表情很是愤怒,那种愤怒很深,如同刻骨铭心。
我想这应该并不是单纯的因为高金村的挑衅,说不定有其它的原因,但具体我根本猜不出来。
随着那个老怪物念动咒语,那只母虫也开始挣扎嘶鸣起来,甚至翅膀也开始不停的煽动,特别是那根吸管样的东西,在不停收缩,仿佛是要配合那个老怪物抽出吸管。
小小的虫室,那么大的虫子在挣扎,动静非常的大,‘轰隆,轰隆’的声音不绝于耳,我忽然有些担心,难道黑岩苗寨的人真以为我们进了虫室,就万事大吉,然后对于虫室里的一切就熟视无睹了吗?
我一边抓紧时间恢复着,一边思考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趁这时,一片混乱的时候,我已经悄悄的塞了一颗药丸在嘴里,也给慧能塞了一根。
那是珍贵的养神静心的药丸,我第一次吃它,就师父忽然给我塞进嘴里的,想起来已经好久了,那是我第一次遇见蛇灵的时候吧…………
如今的情况比遇见蛇灵时,危险了一百倍,可是那个为我塞药在嘴里的人却已不在身边。
我们就这样在两方争斗的缝隙中,抓紧着时间恢复,而在那边,高金村已经彻底的神经了,他竟然伸出一只手,有些‘深情’的摸过了母虫的一只虫抓,然后柔声的安慰到:“小乖乖,别闹,你很快就会得到解脱!”
然后他也是同样愤怒的看了那个老妖怪一眼,愤怒的大喝到:“你竟然还用秘术通知他人,但你没机会了!”
什么没机会了?虽然这一切都在我眼前上演,可是我根本这一切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特别是高金村对母虫如此深情,可我看那虫子根本不领高金村的情,反而有一种特别的烦躁与狂躁,而且还有一种不屑的鄙视。
他娘的,在老子面前上演人虫情深,苦恋不得,虫子拒绝了人类一番深情的戏码吗?我忽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高金村不可能知道我的内心的想法,他此刻像个疯子一半的,掏出一个又一个的小瓷罐子,然后极快的打开,全部泼洒在了虫子的身上。
那罐子里装的全部是鲜红色的液体,当第一个罐子被打开的时候,整个虫室就充斥着一股强烈刺鼻的血腥味,闻之欲呕,可是高金村根本不在乎,只是一罐一罐的朝着虫子身上喷洒着那血红色的液体。
那液体到了虫子身上以后,竟然诡异的浸入了虫子的身体,虫子身上的紫色越发的明亮了!
而高金村的动作,仿佛刺激到了老怪物,他的眼神中流露了出惊恐与愤怒两种情绪,可他嘴上却并没有示弱,只是狂喝到:“你死定了,你绝对要付出代价,我要拿你活祭,用最残忍的办法活祭给最可怕的魔鬼!”
高金村手上的动作不停,面对老妖怪的疯狂叫嚣,他只是爆了一句粗口:“献你妈!”
事实证明高金村爆粗口是有底气的,因为他所做的事情正在发生奇妙的效用,吸入了那腥味刺鼻的红色液体之后的母虫,竟然不那么剧烈的挣扎了,反而是越发的安宁下来,只不过这种安宁伴随着一种异样的狰狞。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感觉到这虫子到了此刻才是真正的苏醒,看它的那双虫眼越来越有神,仿佛充满了人性化的情绪,而那粗大的口器也开始一张一合的动起来,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我毫不怀疑,那口器可以轻易的折断一根手臂粗的木材。
这虫子是在恢复一种清醒的状态吧,那样子比起刚才,狰狞了不知多少倍,而那眼睛我已经不敢在盯着看,因为一看就要陷入其中似的。
我赶紧扭开了头,避开虫子的眼睛,心里莫名的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压力,而眼前发生的一切,我却不能错过。
随着高金村的动作,老妖怪疯狂了,他几乎是控制不住的狂吼了一句:“精血,我闻到了精血的作用!你不能那么做,你这个疯子!”
高金村只是‘呵呵’的状若疯狂的笑着,根本不理会那个老妖怪的叫嚣,继续泼洒着他罐子里的东西。
这时,我看见连接着老妖怪和虫子之间的那根吸管开始陡然的胀大,而母虫和那老怪物,一个再次开始痛苦的嘶鸣,一个则露出了异样痛苦的神色和愤怒的眼神。
面对高金村的动作,那老怪物仿佛也疯狂了,我看见他忽然朝着自己的手心喷出了一口鲜血,然后在自己的额头上涂抹了起来,画的是什么,由于角度的问题我根本看不见。
接下来,那老怪物开始又急又快的念动一段类似于祷词的咒语,随着咒语的念动,那老怪物的精神开始急剧的强大起来,这是一种奇妙却又具体的体会,体会到一个人的精神气场。
我估计那老妖怪是用了什么秘术,招来了什么,然后一下子强大了自身,看他举重若轻的样子,我忽然感慨活了很久的老怪物就是不一样。
面对老妖怪的举动,高金村的神色也郑重了起来,他倒完最后一个罐子的血,然后把他手上的骨杖往地上一杵,又拿出一包粉末,握在手里,然后开始跳大神般的围绕着骨杖,一边抛洒着粉末,一边念念有词。
高金村的举动让老怪物大惊失色,他开始重新念咒起第一次念动的咒语,那虫子在这一次咒语的催动下,再次挣扎起来,却又时而又随着高金村的咒语,安宁下来。
我不懂他们是在搞什么,想问莫晓芳,却感觉她身体颤抖的厉害,因为是那虫子的原因,我握住莫晓芳有些冰凉的手,决定什么也不问了,不管这两个人是在搞什么,我们都可怜到只是想在夹缝中求得一丝生存机会的人。
可能是无力痛苦的原因,莫晓芳这一次并没有挣脱我的手,而是任由我握着,我感觉就是这算相牵的手,让彼此的力量在传递给对方。
高金村和老妖怪的争斗仍在继续,但几分钟过去以后,仍旧看不出什么结果,只是觉得他们两人的声音都越来越大,神态也越来越激动。
仿佛是觉得时间拖延太久,对自己不利,高金村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同时我也看见疲惫已经爬上了他的脸庞,和老怪物斗巫术哪里是那么容易?
高金村停止了念咒,神色有些不舍,有些伤感的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那样东西是一个看似如同骨制的发钗,他抚摸着发钗,眼神中流露出我不解的感情。
而那老怪物闭着双眼,只是加紧着念动咒语,随着他咒语的念动,我看见母虫的挣扎越来越剧烈,那截管子一样的东西,已经从他的肚子上播出了一小截,那一小截呈诡异的嫩粉红色,如同初生婴儿的皮肤。
随着那截吸管的拔出,老怪物脸上浮现出剧烈的痛苦,可是他依旧咬着牙不停的念动咒语。
于此同时,高金村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绝,他一下子狠狠的摔碎了他手中的骨钗,然后用一把小刀划破自己的眉心,用那把小刀接住了那滴眉心血,洒在了摔碎的骨钗上。
万事万物都有阴阳之分,中指血,舌尖血阳气最重,而眉心血无疑就是灵气最重的血,灵之力量都是阴性力量,眉心血也就是阴血,而且用特殊的方法可以取出眉心精血,那是阴之精血。
高金村的脸上出现痛苦的神色,我不知道是因为痛心那个骨钗,还是他自己取出了自己的一滴精血,因为他手上握着的那把小刀很是古怪,上面画着奇怪的符纹,和道家的符纹有些像,但我确定又不是。
那滴血洒在骨钗上面以后,高金村开始跪在地上,全身颤抖的扭动着,对着骨钗跪拜起来,他脸上有伤感,有真诚,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狂热。
正常人不能理解疯子的思维,我发现我越是接触高金村这一切,越是觉得他太可怕,我不了解他。
这仿佛是一种仪式,持续了没有多久,我就感觉到那骨钗仿佛释放出来了一股力量,或者说是一种精神,这是我灵觉强大的微妙感觉,我有一种猜测,无奈现在的我根本没有能力开天眼,所以无法证实我的猜测。
那就是高金村从骨钗里释放出来了一个灵体,或者说是一个灵体的力量。
灵体分魂魄,在阳世的时候,魂主思维,魄主行动,当失去阳身以后,魂包记忆,魄存力量,有高人,可以生魂去投胎,留下充满力量的魄与后人。
但这是大术,也属于道家的秘术,很难做到,高金村难道会这种秘术?不,不可能,高金村做不到。
相比起留魄,完全的拘束于一只鬼魂倒要简单的多了,我宁愿相信高金村只是拘住了一只鬼魂。
可他这个时候放出鬼魂来做什么?高人斗法,一只鬼魂太过弱小,简直是笑话般的存在!
随着那股力量的放出,高金村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缅怀伤感的眼神,我看他的嘴唇喃喃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可是我仔细的观察了他的嘴型,发现了一个令我震惊的喘不过气来的结果。
他分明是喊了一声奶奶!!
在下一刻,他扭头,带着一种不为人理解的仇恨,狠狠的瞪了那个老妖怪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在灵台处比了一个奇怪的手诀,然后,他张嘴,如同吸气一般的深呼吸了起来。
这个呼吸很怪,我是眼见着高金村的肚皮凹了下去,像是非常努力在吸进去什么东西。
做为一个道家人,结合他的手势来看,我忽然明白他在做什么了,他在吞鬼入体,手势表示是放开灵台,灵台全开的一种功法,表示全身放开的容纳鬼魂。
而吸气则是给迷茫的鬼魂指引一个方向,阳身的大门,让鬼魂择门而入。
在鬼魂没有全部进来之前,他是不能停止吸气这个动作的。
这样做太危险,一不小心,阳身就会被鬼魂所占领,就算不占领,你不能完全压制鬼魂的话,你们也会在你的身体起形成一场争夺大战。
如果不是特殊情况,根本不会有人选择这样一个方法。
除非除非是吸入纯粹的魄力。
我瞪大了眼睛,想要知道了一个结果,同时也更加证明了道法巫术之间的联系,虽然施法细节不同,但是很多地方,大方向竟然一样!
而高金村在吸气了足足半分钟,给我证明了他肺活量不错之后,终于停止了这门术法。
与此同时,我看见连接虫子和那个老妖怪之间的吸管已经拨出来更多了,我感觉仿佛再只要一小点点,那老妖怪就可以摆脱虫子站起来了。
而在这时,我听见了非常模糊的,很多人的呼喝声,是黑岩苗寨新一批的追兵来了吗?
因为高金村在此之前,曾经说过,老怪物用特殊的方法通知了别人,而我也听高金村提过,这可不是唯一的虫室,这样的虫室还有几间,老妖怪也还有一些,如果是那样的话……
此时的高金村已经睁开了眼睛,面对着虫子和老妖怪,面对着这样的高金村,我几乎是和老妖怪同时大喊到:“怎么可能?”
我不知道那个老妖怪为什么会嚷怎么可能,但我嚷怎么可能的含义,却是我真的很吃惊。
高金村此刻眼色清明,神智也很清楚,连片刻的迷茫都没有,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刚才利用的是很纯粹的魄力,而包含记忆,情感,一个人本质性格那一方面的魂是已经散去了,才没有和躯体产生冲突。
魄力就是灵魂力,这样方法很好,本身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只有一点,这是我道家的不传秘术,非大功力者施展不能,高金村是如何可以的,难道是他奶奶?
我想到这个可能性,但也觉得不可能,就算道术发展自巫术,道家独有的法门就是独有的,这一点我很清楚,除非……
我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祖师爷——老李,一丝苦笑浮现在脸上。
祖师爷啊,祖师爷,他才是真正迷一样的人物,身上背负了太多的谜题,而很有可能是他当年随手做的一件事情,竟然让我这个徒孙遇见了,这也就是所谓的缘分吗?
在我脑子里瞬间过了很多念头的时候,那老怪物也喊出了一句让人更加震惊的话:“山茶花,怎么可能是你?你身上有山茶花的气息!”
山茶花是谁?在下一刻我就反应过来,山茶花应该就是高金村的奶奶。
高金村面对老怪物的吃惊,只是带着诡异的笑容不回答,但让我震惊的是,高金村他奶奶究竟背负了什么秘密,能让老怪物连咒语都不念了,就这样失声喊了出来。
莫非高金村他奶奶在这个寨子里,还是一个无比重要的人物?
吸管已经拨出了不少,这时的老妖怪明显有些慌乱了,我看得出来他是强行镇定的继续念动咒语,然后自己也在用力的强行拨出吸管。
这根吸管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拔出来会那么困难。
看着眼前诡异的局面,我是越看疑问越多,可是更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高金村在吞入了他他娘的灵魂力以后,只是伸出手去安抚了一下虫子,那虫子竟然安静下来,甚至是很吃力的抵抗着那老妖怪的咒语,不再配合了。
那老妖怪毕竟是活了无数年的老妖怪,面对这种情况,一连喷出了好几口鲜血,然后在脸上画出了怪异的图腾,开始重新的驱动咒语,虫子的行动仿佛又是不由自主……
高金村却不再理会那个老妖怪,而是继续刚才那没有做完的巫术,一边洒起粉末一边又开始踏着奇特的节奏手舞足蹈起来。
这个时候,我看得出来老妖怪越来越吃力了,而高金村的巫术产生了很神奇的效果,那个虫子停留的石台竟然吹起一阵一阵的阴风,然后吹起之后接触到高金村洒出的粉末就散去了。
我虽然不能开天眼,但是凭借经验却知道,这个石台上绝对锁着什么邪恶的灵体,然后高金村用特殊的巫术释放了它们,并且毁去了它们。
这些灵体是用来干嘛的?我不知道,可我隐约觉得高金村在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随着石台上阴风越吹越快,散去的越来越多,那个老妖怪终于停止了念咒,他望着高金村,表情分外的狰狞,他大喝到:“你不能这样,你在释放魔鬼,你住手,停止!”
这个时候,外面的嘈杂声已经渐渐清晰,我觉得黑岩苗寨的援兵离我们不远了,可我根本不知道这两方谁是所谓对我们有利的一方,接下来的局面又会怎么样,我要不要趁乱……
在思考间,我的手已经把那颗药丸握在了手里,我一直有一张底牌没掀开,那是师父离开这三年,我偶尔的一次发现,很诡异的发现……
不过,现在时机未到,想到要动用那一招,我自己也很紧张,握住莫晓芳的手不禁用力了一些,莫晓芳这一次终究没猜到我的心思,只是在我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放心,他被我下了蛊,大不了鱼死网破。”
我点点头,可在心里却没有把握,随着高金村底牌一张张的翻开,莫晓芳的蛊能控制住他吗?
可能晓芳也没有把握,所以一直没有什么行动,可能也是想等到最后,赌一把吧!
我们三人的小心思,已经不是高金村在意的事情,他的巫术好像已经行进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兴奋且压抑不住的笑容,他的咒语越发的急促,脚步越发的快了起来。
与之呼应的,是那老妖怪的嚎叫声越来越大,诅咒高金村的话越来越恶毒,可此时已经没有人在意他了,我有一种感觉,就算他是累积了很多年功力的老妖怪,在没拔出那根管子之前,都是没办法行动的。
而那根管子,好像不是能轻易拔出的吧,具体的秘密,我还思考不出来,我只是希望他们能快点,在追兵到来之前,能有一个结果,我才好找到一丝生机给我们三个人。
也就在这时,石台上吹起了一阵最大的阴风,伴随着令人感觉恐怖的呼号声,那呼号声像是一个女人不甘的,愤怒的咆哮,带着说不清楚压力,盘旋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中。
“祖灵,你不能毁掉祖灵,毁掉之后,它就彻底的没有压制了!”那个老妖怪大惊失色的喊到。
而那阵阴风也不像别的阴风那样,轻易的吹开了去,而是兀自的在石台上盘旋不去,而此时高金村已经念完了最后一个音节的咒语,他还是带着那丝诡笑,一下子拔出了骨杖,一个挥舞,狠狠的朝着那阵阴风打去。
在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虫子,那虫子的眼中闪动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其实算不上是诡异,因为这样的眼神放在人的眼睛里很正常,放在虫子的眼睛里,就是诡异。
那是什么?那是很充分的情绪,只有人类才可能有的兴奋,是那么的明显。
这个时候,我有一个想法,压都压抑不住,我觉得这只虫子好像被高金村放开了束缚,彻底的清醒过来,它不再是虫子了,它是……
它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不可能承认它是人的。
在高金村骨杖打下去的时候,那虫子也动了,它猛烈的煽动了一下翅膀,仿佛是在配合高金村,然后它的口器狠狠的摩擦了几下,像是在咬什么东西。
接下来,那阵阴风竟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那老妖怪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呼号,然后彻底的安静了下来,一双眼睛流出了死灰般的绝望,他动也不动了,仿佛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还要发生什么?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从斗巫术来看,那老怪物彻底失败了,高金村要做什么,此刻是要揭晓了。
我的手紧紧的捏着那颗药丸,手心都快捏出汗了,但眼前发生的一幕,却让我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高金村在和虫子对视,表情紧张。
而那虫子也在看着高金村,我仿佛感觉到是一个魔鬼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在盯着眼前那个把它释放出来的人,居高临下。
我不是当事人,没有和那只虫子对视,就冲那虫子长得很诡异的,类似于哺乳动物的眼睛,我就不想和它对视,我会觉得它妈是和动物交配后,才生下的它,这感觉会让人起鸡皮疙瘩。
所以,我只是猜,都能猜到高金村此时顶住了多大的压力!
下一刻,那虫子忽然动了,一下子高高的站起,这一次,它的节肢终于把它完全的支撑了起来,一下子的站起,让所有人都心惊肉跳了一下。
接下来,很恐怖的一幕发生了,那虫子的吸管在不停的蠕动,仿佛在吸入什么东西,然后我看见那老妖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衰老下去。
先是皮肤起了皱褶,接着开始脸上开始失去生命的光泽,接着他越来越干瘦,越来越腐朽,感觉就像是一块充满了弹性了橡皮,开始变得干硬起来……
最后,那老妖怪的一些皮肤都开始消失,剩下裸露的骨头,原本新鲜的骨头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而化石化起来。微信搜索公众号: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