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呢,要带你去一个人的庄子里,能温养灵魂的草药还是比较珍贵的,一个方子呢,就是通过合理的调配调和,发挥出它们的最大作用,就好比你吃一颗草药,只能发挥出1的作用,通过方子制成药丸子呢,就能发挥出10的作用,这就是三天能治好你伤势的最大依仗!”一边说,艾薇儿大姐头一边叼起了一根烟,我们这样的形象走在深夜的路上,她像个放高利贷的大姐大,我像是一个为了逃债躲到医院,还是被‘揪出来’的倒霉蛋儿,所幸人不多。
这样的道理很浅显,谁都懂,可是我搞不清楚,艾薇儿大姐头究竟是要对我说什么,我还没来得及发问,她又继续说到:“重点就是,无论是什么样子的方子,也离不开那些基本的药草,我要带你去的庄子,那个庄子的主人是个收集狂,就是收集药草,对药方,制药也颇有研究,他是世界上我所知的最厉害的医字脉的人,去那里,可以第一时间为你拿到药丸!当然,假以时日,让李先亦那个小家伙成长起来,也未必没有超越的机会,不过这只是如果,那几个小家伙不听话,踏踏实实的路不肯走,偏偏去走最飘渺虚无的路,还说是因为感”
说到这里,艾薇儿大姐头忽然住口不说了,而是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说实话一路上我觉得艾薇儿大姐头蛮‘话痨’的,为何到关键时候又不说了呢?
而且为什么要招出租车,不是说背我去的吗?反正我搞不懂她,也懒得去问,想知道的关键信息,也不敢去问,我说过,我有些怕艾薇儿大姐头。
在出租车上,艾薇儿大姐头随意说了一个偏僻之极的地儿,然后让出租车出发了,好在我所在的医院也是很偏僻的,所以那个地方也不算远,难得的是遇见出租车。
仿佛是刚才那段话勾起了艾薇儿大姐头的心事,她在车上反而闭口不言了,一直到车子到了目的地,她也没有说话。
到了目的地后,艾薇儿大姐头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她是越走越偏僻,我一肚子问题,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因为我知道她不会害我,相反是‘宠溺’我们老李一脉的,所以我跟的无比放心。
到了一个漆黑的地方,艾薇儿大姐头忽然停住了,说到:“那就这里吧?”
这里是那个庄子?我刚想发问,却觉得后脑一阵疼痛,接着就人事不省了,她不会害我啊?那她是在干嘛?这是我的最后一个念头。
接着,我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轻飘飘的了,可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我悠悠醒转过后,我看见我身处的环境,我差点疯了,三观尽毁,我是被艾薇儿大姐头背着的,可是我在天上——天上!
此时是深夜,尽管夜的黑沉影响了我的视线,可是我眼皮子底下那些连绵起伏的山脉暗影我自认为是不会看错的,抬头仰望,觉得月亮和星辰离我是如此之近,对的,我就是在天上!
一时间,我沉默了,可是这种沉默伴随着是全身轻微的颤抖,包括面部的肌肉也在颤抖,这是一种激动到极限却偏偏说不出话来的表现!
一直以为,能够自由翱翔于蓝天,就是人类的梦想,为了这个梦想,人类不停在付出努力,直至后来各种飞行器具的诞生,才让人类的这个梦想从某一种程度上实现了。
但是,这种辅助的飞行,和自身身体的飞行感觉还是完全不同的,这也可以说是不大不小的遗憾,在今天,我虽然是被艾薇儿大姐头背着,但事实上这种体验已经完全不同。
于天际的飞行,那是一种身心放开的感觉,那是一种会让人从远古到现在都会兴奋的感觉——自由!
对的,就是无穷无尽的自由感,去掉了束缚的感觉,而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不过,这只是我现在感觉的一方面,更多的,我还是觉得我的三观被摧毁了,尽管我此时是在天际之上,我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现实,我甚至以为艾薇儿大姐头使用了什么法门,让我陷入了某种幻境。
这样的想法让我不自觉的咬了一下舌头,如果是灵魂的状态,我不会有疼痛的感觉,但事实上我痛了,舌尖生疼!事实证明,我的身体是在天上的,不然就是艾薇儿大姐头的幻境太厉害,厉害到已经能模拟五感,可那是真正的神仙才能做到得事情!
察觉到了我醒了,艾薇儿大姐头忽然开口有些困难的说了一句话:“我功力不济,不能在这种时候与你说太多,你就保持安静吧。”
所以,我就真的只能保持安静,可是我憋得难受!
我努力的说服自己,去接受这个事实,就比如我师父在我很小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过,道家没落,在辉煌的年代,其实很多大能之士,都能在天空翱翔,也能缩地成寸,在那个时代的人们见识只怕比我们这个时代的人要多得多。
在那个时代,人心相对纯净,资源相对丰富,天地也相对干净,人们很多都是有坚定的信仰的,道家很多大能之人不必太过避世,却寻求安静与情景,所以在那个时代也是一个神话传说辈出的时代,奇人异事在民间多有出现的年代。
从古时流传下来的,不论是《山海经》,还是《搜神记》等等,那里面奇异的事情也就多了,飞天算什么?我深呼吸着,这样想着再说了,不论是东西方,这地球任何一个角落,说起大能之人,说起神仙,首先的一点就是飞天吗?真正意义上的飞天!这你不能说,是人类想象力的巧合吧?
我是一个道士,我自问见识不算浅薄,连空间的忽然交错我都见过了,可此时我还是在不停的做着自我的心理建设,毕竟我学道的过程也是伴随着在学校学习科学的过程,我长大在吸收知识的过程,就是自我矛盾的过程,师父常常在我耳边说的话,就是要互相印证,而不是互相排斥。
就是这样做了,那种难受的矛盾之感才慢慢消失,但此刻,就是一个在天上的事实摆在我的面前,我也无论如何做不好自己的心理建设,老是想得是一条物理定律——万有引力定律要摆脱引力,需要强大的制动力,就比如说飞机,热气球,前者是依靠自身强大的动力,后者是依靠契合自然界的某些定律,转化成动力,摆脱这种引力!
人,怎么可能做到?
在胡思乱想中,我的心情极度的不平静,已经忘记了去体验飞行的感觉,在做好了强大的心理建设以后,我这时才能静心,去感觉我是怎么飞行的,可静下心来一感觉,我才发现不完全是速度,怎么去形容这种感觉?其实就好比是在天空中跳跃,而不是直线的飞行
说起来很是悬乎的感觉,恐怕很多人都不能理解这种体验,而我再次细细的去感觉了一下,可以这样说,在我能看见周围景物的时候,我感觉到的是艾薇儿大姐头是一种类似于在滑翔的感觉,就是一件物体在以极快的速度奔驰以后,由于惯性还会冲出去一段距离,然后滑动着,速度慢慢减慢。
在我不能看见周围景物的时候,刚才就是一个瞬间的作用力加诸在了我们身上,然后在瞬间我们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了一大段距离,我有一种感觉,是由于这种过程速度太快,以至于我看不清楚周围的景物。
可是我从小到大学到的科学知识告诉我,当速度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产生极大的阻力,如果是速度到了极大的程度,人应该会被阻力弄到四分五裂吧,怎么可能承受得起?
我迷糊了,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就比如说我以前的道术,我总是能找到一点儿科学解释去印证它,免得让自己生活在痛苦中,包括最玄乎的步罡,我也可以认为那是一种特殊的步伐,引发天地的共鸣,就好比最简单的电路,按照一定的排列,就能通电,而口诀和存思,则就是人以万物之灵的身份,引来天地的能力,这就好比自身是一个开关。
修道就是修天地法则,自身能溶于天地,就必须一颗心能遵循道法自然,毕竟天地的法则就蕴含在自然的意境中,越是接近自然,也就是越是溶于天地,那么也就越是能充当这个开关的作用。
自己就是天地,天地的一部分是自己!
我太明白这些道理,可是飞行,飞行是什么,我难以再去解释这种感觉了!
我分不清楚这是梦幻还是现实,我渐渐的只是在这月夜星空之下,感觉自己成了风,在自由的飘荡,我想大喊,就算只是做梦,我忽然很留恋这种感觉!
怪不得世人都道神仙好,神仙是真的好啊
不过,有一些感觉,你即使再留恋,也是会结束的,就比如此刻艾薇儿大姐头又处于了我说的那种滑翔状态以后,她开始慢慢的降落了,在我的眼底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在深夜里虫鸣兽吼不断,在清冷的月光下,一颗颗老树投下一片片暗影,看起来让人心里有些发渗可是艾薇儿大姐头竟然就在这样的地方缓缓的落下了。
我兀自回不过神来,我甚至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觉得林中多是一些腐朽之气,脚下的树叶由于堆积的太多,踩下去竟然有一种陷脚的感觉,滑腻腻的,想是下面的树叶已经腐烂了。
我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可是艾薇儿大姐头根本不容我问,大声吼到:“臭小子,还赖在我背上做什么,你那么大一块儿,以为我背着很轻松,是吗?”
我一下子不好意思了,毕竟不管艾薇儿大姐头的身份是什么,我一个大男人,挂在一个‘娇小’的女人身上,总不是那么好看的,我讪讪的吐了一下舌头,赶紧从艾薇儿大姐头的背上下来了。
吐舌头的样子刚好被艾薇儿大姐头看见,她竟然流露出无奈的样子说到:“老李一脉的男人,个个都是傻孩子,你看你多大的人了,还吐舌头!说好听点儿是童真之心,说不好听点儿,是智商有问题。”
说话间,她忽然一翻手,我还来不及反应,又一颗药丸被强制性的塞进了我的嘴里,她自己也吃了一颗,她说到:“这里是充满了瘴气的,这颗药丸是避瘴的丹药,我虽然不怕,但是吸进了身体,总是不好的,还要费一番手脚去清除,你等我一会儿,我要打坐一会儿,刚才太费劲了,等一下还要背你回去。”
说完,艾薇儿大姐头亚也不关我的意见,逮着我的衣领,竟然就把我往树上拖,她力气很大,又灵活的像一只猴子,竟然三两下,就把我挂在两支宽大的树杈间,让我在那里坐着,至于她自己,很神奇的爬到了树顶,坐在一根看起来很‘瘦弱’的枝条间,对着月亮开始打坐。
我无奈的呻吟了一声,我想和这个艾薇儿大姐头在一起,三观什么的,科学理念什么的,我还是不要了吧。
其实我不是对大姐头能坐在细小的树枝上打坐而感觉到惊讶,毕竟她都能飞了?这个又算什么?再说,我听慧能跟我说过一个大和尚的事,那个大和尚不会什么玄学的,纯粹就是武功高强,也会失传的轻功,可以以脚踩竹枝而不坠,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轻功,要配合一口内息,而不是现在人理解里那种粗陋的轻功,在身上绑沙袋什么的
轻功尚且能如此,大姐头这样的行为我是不觉得有什么的。
真正让我感觉毁三观的,她竟然对着月华直接回复自己的力量,是的,月华的力量是天地间难得的纯净的阴性力量,对恢复灵魂力之类的有极大的好处!可是人如何敢直接吸收月华?毕竟人又不是动物!
我曾经很早就被师父告知过一个理论,阴阳需调和,互相缠绕着强大,如若失衡,就会出现我小时候那种情况,灵魂力强大,灵觉强大,阳不关阴!
貌似是为了契合自己的灵魂,人类的身体或者身体能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最‘弱’的!所以,人的阳身再如何强大,也不至于出现阳身压迫灵魂的情况,因为超越不了某种界限!除非用道家或者其它流派的方式强大肉身,而不修内里,或者会出现那样的情况
为何动物可以直接吸收月华,那是因为它们的阳身承受的住!人们都知道一个道理,同样的体格下,动物天生身体就是强过人类的,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
艾薇儿大姐头的行为无疑是打破我从小的观念,或者说她的身体已经强悍到可以直接吸收月华壮大灵魂,而能承受的地步了!
一切都很安静,我懒洋洋的靠在树上,望着星空,发现在这充满了虫鸣兽吼的林间,仰望天空,心灵上反而充满了一种难得的静谧,一种思想上的悠远,可是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这种难得的心境就被打破了,望着眼前直想大骂:“去特么的悠远,静谧!”
这一切,只因为我靠着的树杈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来了一条五彩斑斓的大蛇,半截身子缠绕在树干上,半截身子缠绕在树杈上,头部呈诡异的姿势昂扬着,也朝月华的方向
它离我只有一米不到的距离!
是的,不一定所有无毒蛇的头都不是三角形的,可是五彩斑斓应该是毒蛇?可是毒蛇能长那么大?我已经无言了,此刻我已经懒得去想逻辑的问题,只是祈祷着它不要忽然想起来了,觉得我碍眼,然后转头给我一口!
我战战兢兢的,却发现树下也有些不对劲儿,我小心翼翼的低头看了看,然后又差点从树上掉了下去,莫非艾薇儿大姐头在玩弄我?把我弄进了动物园?
虽然夜色深沉,唯有月华星光可做照明,我是看不太真切,可是至少不影响我看见树下‘身影’涌动,莫名其妙的来了十几只动物,貌似是黄鼠狼,狐狸什么的,还盘踞着大蛇,比树上这一条还要大!但是它们只是围绕着树,并不敢怎么样,树上就只有那条五彩斑斓的大蛇牢牢的占据着位置!
貌似它比较厉害?它是老大?它的花纹实在骇人,可我还有心情这样想,因为有过接触蛇灵的经验,我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它一点儿,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才靠近一点儿,我忽然就感受到了这样的信息,很抽象的,没有具体文字的,但是能理解意思的——别打扰我。
我现在因为灵魂虚弱,根本不存在灵觉这个问题,它却能传递信息给我,唯一的解释就是它够强大!至少也是踏上了修行之路的动物
艾薇儿大姐头估计是一个比我还能招事儿的人吧?随便选棵树,不仅来了个动物聚会,甚至还来了一条蛇灵,我无奈了,不用安谧了,也不用悠远了,知道那蛇灵对我没有恶意,只是叫我别打扰,我干脆懒洋洋的靠着树,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我抽烟行不行?抽烟不打扰蛇灵您老人家吧?
可是烟还没抽完一般,眼前的黑影一闪,艾薇儿大姐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了我的面前,从我嘴里抢过了那半截烟,狠狠的吸了一口,面带厌恶的说到:“最讨厌打坐行功了,累死老娘了。”
打坐很累?这不过才半个多小时而已啊?可是我不敢问。
更神奇的是,艾薇儿大姐头也注意到了树下树上的情况,随意的挥手喊到:“散了,散了”那些动物就真的都一哄而散了,包括那条盘踞在树上的大蛇。
“就好比你看电视不是一件辛苦的事儿,甚至是一件享乐的事儿,但是让你连续很久的时间都不停的看电视,你会讨要它的!打坐也是如此,真麻烦!”说话间,艾薇儿大姐头揪着我的衣领,就这样不管我的感受,直接拉着我跳到了地上。
尽管借着艾薇儿大姐头的力,从好几米的高度跳下来,我还能承受,不过还是打了一个趔趄,幸好脚底下都是厚厚的一层树叶,倒也没怎么样,刚站直了身体,艾薇儿大姐头已经走在了前面,她喊到:“跟着我的脚步,一步也不能错,这里是一个法阵。”
我哪里敢怠慢,马上集中精神跟了上去,不过万变不离其宗,这种在法阵中踩得步伐都是基本的踩阵步伐,除了关键地方的变化,所以我一点儿也不吃力,甚至还能和艾薇儿大姐头说话:“艾薇儿姐,这些动物是咋回事儿呢?”
“艾薇儿姐?哈哈哈这个称呼好,我就是那么年轻。”艾薇儿大姐头根本就抓错我的话里的重点,我明明是在问问题,她却只看重一个艾薇儿姐,我还在无奈的时候,她竟然回答了:“你知道道家的功夫主要是行气,内练一口纯净的内气,外吸天地的纯净灵气,我是在吸收啦,可是你也知道吸收总是会引起周围的一些气场变化的,就比如你吃东西,先要把你要吃的东西集中摆在一起吧?我一小心聚集的太多,这些家伙也就跟着来开饭了。”
道理倒是很简单,我也能理解,毕竟动物也比人类敏感,只不过还是觉得又毁了我一次三观,那到底是要多强悍,才能引起这样的反应啊?
可是还是有一句话说的好,站在什么位置看见什么风景,而人类的桎梏却又偏偏在于太过于相信自己已知的东西,看见的东西,固执于自己所站的位置,不相信别人看见的风景,因为对于自己来说那是未见的!这就是对于未知的,或者未见过的,总是抱着一种鸵鸟心态,要不然就视而不见,要不然就想方设法说服自己那是在扯淡,从某一方面来说,连想象力的翅膀都被束缚在了一个地方,也就是思想被束缚在了一个地方!
思想都未能及的地方,你又指望真实的自己能走多远?
我发现我也有这样的心态,自己所学,师父所教就已经固定了我的见识,艾薇儿大姐头的一连番行为让我一次又一次的大惊小怪,甚至于不接受,更别提自己想象能到那个境界了,这样还真不好,弄不好就会如江正涛所说,会产生一种强烈的自我否定!
也难怪艾薇儿大姐头会说江正涛固步自封,墨守成规!或者艾薇儿大姐头是在告诉我一种接受的自然之心?我未到,我未见,不代表我的思想不能触及?不能给自己一个目标?
沉默了许久,我忽然开口问到:“艾薇儿姐,到底要多久的修行,才能到你这个地步,而飞行又是怎么一回事儿?你说吧,我能接受!”
我以为艾薇儿大姐头不会回答我的问题,她却很直接跟我说到:“你以为人是什么?人是万物之灵,人若能潜心修行,耗费的时间不会是你想象的那么久,寿命是人的桎梏,命运是人的桎梏,而人最大的桎梏却是自己不安分的内心,你懂了吗?”
我有一些懂了,艾薇儿大姐头是在告诉我,人的修行也许不是人们所想像的,动辄成百上千年,不是那样的,虽然人的寿命有限,是桎梏,可是修行可以打破这种桎梏,但是命运里该有的劫难呢?或者修者也可以打破,但这不是一定的事情,最后那一点不安分的内心才是最重要的,修行需要忍受的不只是寂寞,还有长时间的把精力都集中在这一件事上,就如师父给我说的一个典故,曾经他认识一个人,三年在山中,未曾说过一句话。
这是要心性有多坚定,对万事万物有多大的放下的心才能做到?毕竟修行这件事,也充满了不确定性,不是说摆了一块蛋糕在你前面,你走过去了,就一定能吃到。
艾薇儿大姐头寥寥几句话,就已经道尽了修行的真谛,什么事情永远都不是你想着会怎么样,你就一定会做到的,师父说过情关难过,世间羁绊太多,是我修行的最大阻碍,何尝又不是如此,为了守在亲人身边,为了朋友的事,甚至是为了心中的执念,我又放了多少心在修心之上呢?
我发现艾薇儿大姐头是一个不喜欢问别人有什么感悟的人,估计比起我师父,她更加洒脱,她点到,你有什么感悟,那是你的事,她根本不会加以评论,所以她说完这段话以后,我沉默了那么久,她竟然就这么默默的,没说半句,过了良久,她才说到:“至于飞行,其实要解释起来也不复杂,两个方便,用你尽量能接受的科学角度来告诉你吧,地球是有巨大的磁场的,它也不是一开始就如此,而是被整个宇宙磁化的,然后这种磁场在宇宙中无处不在,所以星球才能按照固定的轨道运行,它和飞行的联系就在于天道之下,只有是磁场,它就必须遵循所谓的磁场法则!”
“磁场法则是什么?最简单的,就是同级相斥,异级相吸,磁场从现代的理论上来说,磁力是永远不做功的,所以不能用来制造能源,但事实上是什么呢?我们修者可以利用它!把两块磁铁放在一起,是同级的话,是不是就互相排斥开来了,现在从第二个方面说吧。”艾薇儿大姐头简单的说到。
“飞行一事,从修者这方面来说,就是精神力作用于地球本身的磁场,而任何的力量都会产生一个场,自身的精神力越强大,所产生的场力量也就越强大,任何的场都是带着一顶的磁性的,就好比你对他人的影响也可以理解为互相吸引或者互相排斥,这样你懂我的意思了吗?其实我的飞行最主要的利用的是排斥力,当然这其中也不是这么简单的,还涉及到对风力的顺应与亲和,还有自身功力对自我的保护。你的境界不到,你只要理解这些就可以了。”
关于飞行的事情,艾薇儿大姐头就是如是对我说的,但是自身的飞行和带着一个人飞行,所需要的能力,就算我没接触过,也知道是千差万别,说到底艾薇儿大姐头只是想告诉我,什么事情都是不离修者的本质——灵魂力,因为灵魂力的强大才能衍生出精神力。
精气神,毕竟是包含在一个人的灵魂里
“这个世界,重肉身而轻灵魂,重物质而轻精神,走偏路了,也是无奈的,或者人类这一个族群也可以看做是一个人,一个人走在未知的路上,谁也不能保证他所走过的每一条路都是正确的,总是会碰壁了,或者走到偏路的尽头,才会又重新走到正确的路上来,其实,说到底,我们还是应该乐观的。”艾薇儿大姐头忽然说了这么一段话,让我又是沉默良久。
和艾薇儿大姐头接触了那么几次,我这时才发现,原来艾薇儿大姐头真的不是表面那个样子,她和我师父一样,只是习惯用放纵不羁的表象来掩饰一切了,原来她是那么的有知识,也有思想,可惜这些东西的确是不需要时时表现的。
……————
我没有想到阵法的尽头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地方,说是一个庄子,它真的就是一个庄子,一个到处都是桃树的庄子,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庄子竟然会隐藏在密林中,这倒是让人感觉到很神奇。
但是,到如今,就算我身为一个道士,也必须承认道家的本事是不可揣摩的,那是一种追寻天地本质的本事,那如果是那样,又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儿不会发生呢?
“这里的主人是很喜欢桃花源这个传说吗?”望着满山坡的桃树,我这样问到艾薇儿姐,在阴暗的密林穿梭以后,能忽然出现这么大一片桃树林,真的是赏心悦目的事情。
更神奇的在于,前一刻你还以为在无尽的密林里,只是稍微一个转角,几步的距离,你就能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了。
此时,正是六月,桃子挂果在树上,结得正好,看着又红又大的桃子,我忽然就觉得嘴里干渴,很想摘一个来吃,可是又不敢轻举妄动,谁知道这里的主人有什么怪毛病,万一他很讨厌这样呢?
“这个你倒是说对了,这个庄子的主人这一生唯一的爱好和执念就是收集各种草药,另外,他的理想就是有一个世外桃源能让他和他的爱好存在在那里,不被外人打扰就行了。”艾薇儿姐随意的回答着我,忽然又说了一句:“你想吃桃子就摘来吃吧,你能吃多少?我带来的朋友,他是不会介意吃几个桃子的。”
艾薇儿姐这么一说,我还客气什么,赶紧摘下了一个大桃子,随意的在衣服上擦了两下,‘咔嚓’一下,就咬了一大块下来,真的是又脆又甜,好吃的我眼睛都眯起来了,连桃汁从嘴角流下,都舍不得擦一把,又赶紧咬了第二口!
“怎么样,小子,精心培育,用的全部是天然手法培育的桃子是否好吃?”就在我吃桃子吃的异常开心的时候,一个声音冷不丁的就插了进来,我吓一跳,手里的桃子差点没掉下去,可我东张西望,也没见到人在哪里?
我嘴里包着桃肉,嘟嘟囔囔的说不出什么来,倒是艾薇儿姐朝着一个方向大大咧咧的说到:“你这家伙,怎么还是老样子走路没声儿啊?怎么,知道我要来,特意出门迎接?”
“你们入了我的阵法,我要不知道有人来了,显得我这个主人就太没用了。”这句话说完后,我终于看见艾薇儿姐所望的方向,从桃树背后走出一个人来。
听他的声音是有几分苍老,沧桑的意思在里面的,却不想从桃树背后走出来的却是一个年轻男子,在月光下,他身着一件白色的长袍,长发随意的用一根绳子绑在脑后,样子显得很是丰神俊朗。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男子?这样的人不是应该出现在古代的小说里吗?这一身打扮也太那啥但是,我还是很想说我华夏的汉服的确还是很好看的。
只是艾薇儿姐认识的人怎么都是一些‘老妖怪?我不认为这样的男子会很年轻,但是,这是‘天山童姥’流水线,还带批发生产的?
“走吧,你就当他是一个古代人,他是接受不了现代社会的。他年轻,是因为他会养生驻颜,而且吃穿用住,无一不讲究天然和搭配,和我的情况是不一样的。”说话间,艾薇儿姐已经朝着那个男子走去,而我也傻乎乎的跟了上去。
和你的情况不一样,那么艾薇儿姐,你又是个什么情况?
以我的眼界,地位和所在的‘位置’,我是不可能弄懂艾薇儿姐是一个什么状况的,她也是不会告诉我。
所以此时我只是有些拘谨的呆在屋子里,老实的坐在凳子上,一个人等待着,感觉自己不是太受那个叫王风的男子欢迎。
是的,那个穿着汉服的男子就叫王风,很是简单朴实的一个名字,就如他这间草舍,也就如他这间草舍的家什布置,简单朴实却又别有韵味。
王风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不耐,除了在我背诵方子的时候,他明显动容了一下,其余的时候都是这种淡淡的不耐,在我说完方子以后,王风只是说了一句:“我去庄子里的药方看看我的药,是否能完整的配出这个方子上所说的补灵丸,你就在这里等待吧,不要跟上来。”
是的,我就被‘排斥’在外了,而艾薇儿姐跟上去了。
来这间草舍,王风给艾薇儿姐倒了一杯香茶,自然也是没我的份,只是在艾薇儿姐跟着王风去药房之前,悄悄的跟我说了一句:“这茶你要口渴,可以喝几口,但记得给我留点儿啊。”
这句话仿佛也是引起了王风的不快,他漠然的看了我一眼,终究还是没有计较,转身离去了。
不受主人‘欢迎’,所以我也值得这样有些拘谨的呆在屋子里,草舍大门敞开着,也不知道从哪儿窜来一只看起来灵性十足的兔子,在门外伸出半个脑袋,充满好奇又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我。
我因为无聊,对着兔子‘呲牙咧嘴’的笑了一下,那兔子就跟受惊了似的,一下子缩回了脑袋,过了一小会儿,又伸出半只脑袋来打量我,着实可爱的紧,于是乎我开口说到:“小兔兔,过来,给哥哥抱一下。”
结果,那兔子跟被人‘调戏’了似的,一个转身,风似的,一蹦一跳的跑了,留下我,有些无语加冷汗的坐在屋子里,暗想:“‘神仙’家的兔子果然都是与众不同的,我很猥亵吗?我是猥亵了一只兔子吗?或者,王风的真实身份是‘嫦娥’,投错了胎,然后那只兔子是玉兔?他怕被别人看出身份,所以把月宫里的桂花树变成了桃树?那说不定我出去看看,能看见一个女版吴刚在砍桃树?”
至于为什么是女版吴刚,这个嫦娥都是男的了,吴刚当然就要变成女的。
我忽然发现自己有够扯淡的,想是被艾薇儿姐刺激了大半夜,对什么神话传说都敏感了,扯淡的胡思乱想了一阵子,我就开始打量这个草舍,说实在的,这里简单明了,一眼就能看个透彻,除了能看出这里的家具是纯手工,纯天然的,也就没什么好看的。
为这个屋子增加一丝韵味的,是悬于明堂之中的一幅山水图,没有署名,也不知道是谁所画,我这人没什么艺术细胞,只是单纯的觉得这幅画画得非常好,好在哪里我有说不出来,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个人觉得我不能细看那幅山水图,有一种隐约觉得个人能力不够的想法。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想法,我把视线从山水图上移开,然后端起了桌上的盖碗茶,心说这是什么茶水,艾薇儿姐还不舍得我全部喝完的样子,却不知道刚一揭开盖子,一股子袭人的香气就扑面而来,怪不得人们要说花香袭人,茶本内敛,茶香能张扬到这个地步,说明这茶的本质会更让人沉醉。
只是这股子香气,就让我忽然觉得多年前我喝到过的母树大红袍都被比下去了,难得的是那股子茶香里带着一种异样的清凉,让人一闻,连大脑都清明了几分的感觉。
我不自觉的低头一看,却在杯子里遍寻不着茶叶的痕迹,想是一壶中倒了一杯出来吧,而且这茶汤呈一种奇异的嫩绿色,看起来十分喜人,凭我有限的对茶的认识,想了几种绿茶,都想不出来什么茶叶能泡出这种奇异的嫩绿色的茶汤。
想那么多不如喝一口,想着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茶汤一入口,接触舌头的第一时间,先是无味,这让我诧异,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判断错了,这茶只是闻着香,但接下来舌头上划过一丝微微的苦涩,然后在口腔中氤氲开来,可是不到一秒,却让我领略了一把什么叫震撼,如果非要我用词语来形容,那就是——爆炸!
对的,一股子清香让人在粹不及防的情况下就爆炸开来,不止在口腔,还是鼻腔里,瞬间就爆开了一股子清香,这骨子清香很难形容,清雅却带着花香的意味,让人沉醉,更神奇的是这里面始终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清凉蕴含其中,感觉连我受伤以来,一直都有的疲惫感都消失了一点点。
难道这茶还有养神,滋润灵魂的功效?简直不可想象!
我呆在屋子里无聊的时光,因为这杯茶而生动了起来,每隔一小会儿,我总是忍不住品茗一番,享受那种清香的爆炸,时光仿佛也变得轻慢飘逸了起来,我忽然有一种我愿长居草庐中,过一种夜来茶伴赏清月的生活。
就在一杯香茶快要见底的时候,艾薇儿姐忽然回来了,看着我捧着茶杯傻愣愣的样子,她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小子,你是把这杯神仙醉喝完了吧,就不指望你能给我留一点儿。”
“神仙醉?这是酒吗?”我没想到手中的茶,竟然有这么一个名字,难道这不该是酒名吗?
“神仙喝了都会沉醉其中,取个神仙醉有错吗?关于这茶的事儿,我就不与你多讲了,总之算你小子有福气,在灵魂受创的情况下,能喝这么一杯茶,虽说一杯对你的伤是无能为力的,但如果你可以长年累月的喝下来,那么”艾薇儿这样说到,可是还没说完,她就拍着胸口,一副罪大恶极的样子,拍着胸口说到:“我怎么能说出那么罪恶奢侈的话,让这小子长年累月的喝神仙醉?王风知道肯定会和我决斗的。”
“是啊,肯定会决斗!我觉得他不是很欢迎我的样子,这茶也是给你喝的。”艾薇儿姐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顺着调侃了一句,不过我也不是太在意,毕竟我也不能要求一个陌生人对我一见之下,就热情如火,对吧?
可是艾薇儿姐一听这话,却是走过来,在我额头上点了一下,说到:“你懂个屁!王风性子清冷,对人际关系有一种,额,有一种‘洁癖’,第一次见你,能不对你横眉冷对,已经算是给我面子了。而他看出你灵魂受创,我又关心,故意借我之名,倒了一杯神仙醉给你,不然你以为就凭我一句话,让你喝,他就能给你喝了?他如果讨厌你,不欢迎你,我不喝,要让给你喝的情况下,他是情愿倒掉,也不会让你动分毫的。”
“这样啊?跟晓芳的性子倒有几分相似啊?”我摸着下巴说到,说起来,这个王风和晓芳比起来,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莫非晓芳以后到了一定的年纪,性子也会变成这个样子?所谓人际关系‘洁癖’?
我胡思乱想着,艾薇儿姐很没形象的坐在椅子上说到:“这次呢,算你幸运,王风这里的药材是齐全的,存量还不少,能配出好几十味这方子上的补灵丸,等一下,他会为你把脉,看看你需要多少补灵丸才能恢复,然后就赠与你多少,算是报答你给方子的恩情,他这人不爱欠别人的。”
一听艾薇儿姐这话我急了,因为这个方子我得到的主要原因可不是因为我,而是为了给元龙大哥滋养灵魂的,我不由得声音有些大的说到:“艾薇儿姐,我能不能多要一些药丸?如果不能,那我就少吃一些,情愿不是完全的恢复,因为这方子主要是给另外一个人的,我不能当这种小人!”
“哦,有这种事儿?”艾薇儿姐诧异的望了我一眼。
“是啊,这方子是”此时我也顾不得许多了,把这方子背后的故事大概给艾薇儿姐讲述了一次,听完后,艾薇儿姐有些焦躁的抓了抓头发,说到:“王风不给面子的时候,就是我也说服不了他,元龙这孩子还是不错的,元老头儿怎么会流落到那个空间?哎,不说这些了,只能到时候王风配完药丸再说吧,他这人的性子不好把握,一个念头他也许会毫不犹豫的把所有的药丸都给你,又或许一怒之下,扔了药丸也不给,大不了说一句,这方子我以后再不会动用,到时候再说吧。”
说话间,艾薇儿姐又焦躁的抓了一下头发,那样子比男人还男人,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艾薇儿姐一拍桌子,对着我吼到:“看什么看,老娘内心可是温润如玉的!”
我不敢说话了,可是艾薇儿姐,温润如玉也是形容男人的啊?
事情比我想象的顺利,但是时间也比艾薇儿姐预估的要晚一些,直到东方的天际出现了一丝鱼肚白,王风才从所谓的药方出来,手里多了几个瓷瓶子,让我恍然置身于武侠小说中,一位大侠拿出一个瓷瓶,说到:“哈哈哈,这就是解药。”
我承认我是扯淡了点儿,可是我却时刻不敢忘元龙大哥的事,在王风要为我把脉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站了起来,对着王风深深的弯腰作揖,我可能做不到跪下,但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诚意了。
王风不语,也不表态,而我却也顾不得那么多,把关于元龙大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末了我说到:“如果可以,我不求完全恢复,我也不要什么天分天才,只要留下数量够我治疗一下,能让我继续修道的药丸也就够了,剩下的我要全部给元龙大哥,不会让你为难。”
王风神情未变,只是开口问到:“你那朋友伤势的具体情况你说一下吧。”
我赶紧把元龙大哥的具体情况说了,就比如他当时受伤的详细情况,昏迷沉睡了多久,如何醒来,醒来又是多久才恢复正常的行动能力
王风沉吟了一会儿,说到:“到底没有亲自把脉,太过具体的,不敢妄言。不过,你说的这些情况我也能大致判断一下了,他的情况比你的情况要好上一些,你若不是天生灵魂强大,身为天师,上世累积够多,这一次事后,你就算因为灵魂力枯竭,而导致魂飞魄散也是可能的。”
王风这话说的我一头冷汗,魂飞魄散,这个简直无法想象,倒是艾薇儿姐一副很怕的样子,但是过了一会儿又哼了一声,说到:“那个家伙也没少做狂放的事情,要惹到了,逆天也不是不行,他不至于看着这小子魂飞魄散的。”
王风少有的诧异了一下,问到:“哪个家伙那么狂?”
“这个世界除了李一光,还有谁那么狂?”艾薇儿姐神情有些烦躁的说到。
“他是?”王风眉毛微微一扬,指着我问到,这两人真是的,当着我就开始讨论我的身份问题,还真是当我不存在啊。
“徒孙。”艾薇儿姐好像提起我师祖就忍不住烦闷,又摸出一支烟叼在嘴角,却不想王风一把就夺下了她的烟,说到:“对不起,我的屋子不接受这个气味。”
艾薇儿姐如同爆发了一般,‘霍’一声的站起来骂到:“王风,你这磨磨唧唧,有洁癖,龟毛的男人,你咋不去当个女人?”
王风若无其事的把几个瓶子全部方子我面前,说到:“这里有56颗我配置好的药丸,全部给你了吧,于我来说,药石之力终是外物,况且我已有了方子,这方子上的药材也不是太过难寻,就是年份要求的久了一些。你需要连服二十三丸,才能完全恢复,至于你的朋友,粗略判断了一下,十三丸也就够了。我但愿你不要为了快速的进境,多服此方,就如我所说,药石之力终究不是上流,况且你也还年轻。”
我心中感激,深觉这王风文质,儒雅,刚想说出感谢的话,却不想这王风单手一叉腰,指着艾薇儿姐说到:“莫春妮,你这神经大条,粗鲁,不爱干净的女人,怎么不去当个男人?你好意思说我?你又逞强了,是不是为了显得你很有面子,你故意不提老李?”
“我日,王风,我不爱提老李,你难道不知道?还有我现在叫艾薇儿,别提春妮这名字,你是想强调我的名字老土吗?我自己就能搞定的事儿,我干嘛要提他的名头?怎样?你再爱戴他,你也是一个男人,莫非你还能变做女人嫁给他?”
“莫春妮,你这个女人简直无法理喻,什么事儿都能被你说的龌龊,我是不爱欺负你,和一个女人打架,虽然说起来,你算什么女人?”
“打就打,你还能搞性别歧视?你这种表面文雅,实则肤浅的半男人!”
“什么是半男人?”
“就是说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半女人,一半男人,真汉子应该阳刚,充满气概,你这种就只能算半男人!”
“莫春妮,我和你拼了。”
我无语的看着这两人争吵一直到现在,说着说着就要打起来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能不作为了,虽然在我眼里,他们两个吵架,仿佛是性别真的互换了似的,他们双方都说的挺有道理,可是这话我不能说啊,对了,我终于知道了艾薇儿姐的名字,原来叫莫春妮
等等,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我必须站出来,于是我站到中间,诚惶诚恐的说到:“两位前辈,请你们”
可是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们俩同时推了一把,然后同时指着我吼到:“闭嘴!”
接着,就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
在上午8点多的时候,我被艾薇儿姐又再次背了回来,当然‘降落’的地点,也是在荒无人迹的郊外僻静处,毕竟是白天,艾薇儿姐多了许多顾忌,飞行的高度比夜晚高,降落的速度也比夜晚快了许多,按照她的说法,是用了一定的秘法。
降落的地方毕竟是僻静处,我和艾薇儿姐还要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有人烟的地方,寻找能回去的交通工具,在这之前,我给医院里的三胖打了个电话,报了一声平安,并告知有点事儿,耽误了点儿时间。
弄完这一切,我默默的走在艾薇儿姐的身后,我不敢看艾薇儿姐的脸,走上路上也神情怪异,憋得很难受。
就这样默默的走了几步,艾薇儿姐忽然转头过来看着我,神情诡异的问我:“你是不是很想笑?”
“没有,我真的没有,哈哈不是,我刚才背就痒痒,所以哈哈哈笑了。”实话说,这样对着艾薇儿姐的脸真是‘折磨’啊,无可置疑,艾薇儿姐是‘漂亮’的,但是一个漂亮的女人,顶着两个熊猫眼,头发乱七八糟的,口红也花了,时尚的衬衣也被扯落了一截袖子,那样子确实
但是这个不是搞笑的关键点儿,关键点儿是我一联想到王风的形象,原本飘逸,儒雅,丰神俊朗的他一头长发被艾薇儿姐抓成了‘女疯子’,一身潇洒的白衣被艾薇儿姐捞成了‘丐帮’帮服,还充满了脚印,脸上交错着爪印的样子,再结合那一场赶超巷子里大妈打架高等水平的‘惊天动地’的大战,我真的忍不住要笑。
这就是所谓的神仙打架?我再也憋不住,干脆在早晨的太阳底下放声大笑,再憋我觉得我会‘死’掉的,我终于畅快的笑了出来,然后然后就是我被艾薇儿姐揍了一顿!
在路边等了很久,才终于有一辆出租车愿意搭载我和艾薇儿姐,估计是因为我们这副形象,就跟小偷被逮住然后被打了一顿之后的让人嫌弃。
在车上,好心的司机大哥开口了:“我说小伙子,你再急,也不能对你媳妇儿动手啊,是吧?哎那小媳妇儿,我也得说说你,女人也不该动手的,我看你老公比你伤得严重啊,你说小夫妻有啥事儿,不能好好说吗?还得打成这个样子?是要离婚吗?”
我坐在后座,差点儿昏倒,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过透过车前镜,我看见我确实比艾薇儿姐伤的严重,因为我的脸上竟然还有一个清晰的鞋印,妈的,你和王风打架,小爷我是躺枪!躺枪!
至于艾薇儿姐,很是‘爽快’的给了那个司机大哥一巴掌,说到:“老娘当他奶奶都嫌年轻了,什么夫妻!你是想找打吗?”
那司机挨了一巴掌,原本想发脾气,但碍于艾薇儿姐那逼人的气势,根本不敢说话了,直到下车的时候,他才拉着我小声说到:“小伙子,听哥一句劝,就你那媳妇儿,真得离婚!”
这话刚好被艾薇儿姐听见,那司机一缩脖子,赶紧踩了油门,绝尘而去,留下艾薇儿姐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结果我屁股又光荣的挨了一脚。
其实,虽然挨打了,我也很开心,在艾薇儿姐身上我找到一种和师父相处的感觉,可事实上,这样的快乐能维持多久?艾薇儿姐是很快就要离开的,她的行踪难寻,不见得比在昆仑找我师父简单。
而现实中,从今天开始算起,还有三个白天,两个晚上,和c公司的决斗就要开始了。
“药丸用温水化开,每隔3小时服用一次,你一天服用的极限是5颗,那还是在你灵魂受创的情况下,才能如此服用。很简单的一个道理,水满则溢,在你灵魂恢复了以后,三天服用半颗,才不会浪费药力。”王风的话犹在耳边,只是想起他说这话时的形象,一丝笑意还是忍不住挂在了我的嘴边。
那是他刚刚和艾薇儿姐大战了一场之后,顶着一头‘女疯子’似的乱发跟我说的。
我不太愿意去想关于王风,艾薇儿姐甚至是颜逸的事情,我总觉得我和他们不是属于一个世界的人,他们所在的高度,看见的世界,并不是此时的我能理解的,人不能固步自封,坚持自己所看见的才是世界的全部,但也不能好高骛远,眼高手低妄想一步登天去融入不属于自己的世界,这不踏实!
路,是自己一步一步走的。
想到这里,我端起水杯,喝下了水杯里的半杯褐色液体,该是服药的时间了,因为我的手机闹铃响了,这一次的医治我无比认真,都只为了即将到来的大战!
按照王风的说法,3天,我不过也只能服用15颗药丸,可以恢复我巅峰状态时8成的力量,因为药丸都有一个奇特的特性,第一颗时效果最好,往后就渐渐的减弱,这是人的身体该死的抗药性。
“8成,8成也不错,只要能让我手刃鲁凡民那个混蛋。”放下水杯,我靠在椅背上小寐,原本在没服药之前,按照那所特殊医院的说法,我必须睡足14个小时以上,那虚弱的灵魂才能维持我每天的行动,才能承受我‘活着’的压力,从服药的第一次开始,这个情况就有所改善,只是到现在才第三颗药丸,昏昏欲睡还是免不了的。
“很疲惫,是不是?”坐在我身边的是江正涛,他竟然亲自带我去行动的集合地,这倒让我受宠若惊。
“也不是很疲惫,我想多服几次药以后,情况就会好很多的。”我平静的说到。
“在车上睡一会儿吧,你昨晚跟着大姐头去办事儿,弄到天亮才回来,接着就联系我,要去参与行动,你才受了伤,不能这么折腾啊?”江正涛对我的语气,竟然带上了几分关心,这算是难得呢?还是难得?总之,我有几分感动。
是啊,我回到医院给大家打了一个招呼,只休息了几分钟,就执意的让艾薇儿姐联系了江正涛,说是自己要回归行动当中,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阻止,除了艾薇儿姐,她手一挥就说到:“那是他的念头,修者不能念头不通,心气不顺的,随他意吧,那是他自己的命,也是自己的念,随他。你们今天陪我一天吧,我就喜欢跟你们这些小辈多亲近,亲近。”
怪不得是和我师祖有关系的女人,身上这么看这么带着我们老李一脉人的气息,洒脱,自然,又有些自我,加上一点儿放纵,就是因为艾薇儿姐,我省去了不少麻烦的解释,得以顺利的出来了。
只是出门之前,艾薇儿姐还是叫住了我,她是这样对我说的:“小子,今日一别,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你,我只希望你别再给我惹麻烦,不管你是要去捅破天,还是要在地上钻个洞,只要你能活着,顺利的成长起来就行,其它的我没抱任何希望。”
“啥意思?”说实在的,我当时没懂艾薇儿姐那番话的意思,啥叫不抱任何希望?我很差劲儿吗?
却不想艾薇儿姐听我那样一问,立刻就暴怒的冲过来,指着我额头就是一点儿,大吼到:“难道我还能抱希望求你们这一脉的人回报什么吗?一个个的全是失踪狂!滚蛋,立刻的”
一个个的全是失踪狂,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苦笑了一声,或许吧,真的是这样。
“不休息,想什么呢?”江正涛冷不丁的问到。
“也没想什么,可也不想休息,虽然知道这样不好,可是还是想撑着,不想要日夜颠倒罢了,我们聊聊天吧?”我说的是实话,毕竟马上就要大战,保持充分的状态才是最好的,我不认为日夜颠倒,白天休息会比晚上休息来得好,只要是道家人懂一些养生的都知道这个基本道理。
听见我这样说,江正涛倒是没有出言反对什么了,但说起要聊天,他反而沉默了,江正涛原本就是一个不多话的人,威严有余,亲和不足,至于艾薇儿姐对他的评价,我倒是没有感觉到多少。
而面对他,要我主动去说起什么话题,我也是难以做到的,毕竟我在他面前多多少少有一些拘谨,在沉默了许久,我挖空心思找话题时,江正涛终于开口了:“你在密室里,镇压了那个小鬼僵尸,那个秘法我看不透,有猜测,却不敢相信,不如你自己说吧?”
“那个?其实那个我想你一定能认出来吧?是天地禹步。”毕竟禹步不是什么秘密,步伐之类的基本踏法,虽说不是能流传开的事情,但道家的哪一脉没有自己的典藏?区别只是在于能不能把它踏出来而已。
“果真”江正涛的神情有些木然,但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了一丝惊奇,我说的不错,他早就猜测出是禹步了,可是他为什么不敢相信呢?
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什么,江正涛就自顾自的说到:“道良啊,你们老李一脉在圈子内是奇特的一脉,可以这么说,你们的成长过程是隔绝了整个圈子的,或者说是因为你们的行事准则,根本不以圈子里的准则或者世人的准则为标准,你们只以自己的心为标准。是不是这样,所以从老李开始,一直到你们这年轻的一代,都认为融入其实是没必要的?”
这段话什么意思?我微微皱眉没有懂,不过他说的却是有几分道理,我们老李一脉确实是这样的,所以我们年轻一代出世的时候,一个个跟‘白痴’似的什么都不懂。
可是,我隐约能明白我们这一脉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原因,因为不先入为主的在心灵上刻画上什么准则,只是单纯的让你成长的过程中体会善恶是非,你的心才是最好的准则,这样不入世的态度去成长,才能最为纯净。
但我没有对江正涛的话做出评价,我知道江正涛一定还有话要说,果然,在我的沉默中,江正涛开口了:“或许就是因为你们不入世,也许你们做出了惊天动地的行为,你们也不自知,因为你们没有一个标准去衡量你们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你们只是一群只知道不停前进,依自己的心做事的人吧?其实,废话了那么多,我只是想说,你可知道踏出禹步是多么惊世骇俗的一件事?那是天下步罡的总领!我不敢相信,是因为你这么年轻,怎么就踏出了禹步?”
踏出禹步有那么厉害?我自己真的就如江正涛所说,完全不自知,不过这确实不是我的功劳,按说自己的功法底牌是忌讳,但我觉得这件事我不应该骗江正涛,我开口说到:“说起来,那禹步不是我踏出的,而是我动用中茅之术,请来了师祖,踏出的禹步。”
“中茅之术?传说中的老李?”我的说法没有减轻江正涛的震惊,我反倒是听见了他吸进了丝丝凉气的声音!
可是这一次他却没做出任何的评价,只是在静默了很久之后,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到:“看着你,总让我想起你师父年轻的时候,他也是一样的吧,做出了很多奇迹般的事情,却认为是平淡的,理所当然的。你师祖的名头也是因为你师父他们而绽放,总是有很多人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老怪物’才能培养出这么一群‘小怪物’啊?后来后来呵”江正涛忽然闭口不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