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心哥像是进入了一个巨大的猜谜游戏,迫不及待的往下看,接着师祖记述到,他要带着那个残魂,用另外一种方式把它带回昆仑,或者这才是可行!这比带回遗骸有百倍的意义!不该存于这世间的就不要存于这世间,另外他也算因中的一个环节,龙是果中的一个环节,带回去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最后,师祖记述到,龙的存在其实都不神奇,世间有世间之龙,昆仑有昆仑之中,另外的地方也存在着另外地方的龙,偶有交错,或者是命运,不必执着才好!
这都是什么啊?若他不是我们的师祖,我和道心哥多半以为这是一个疯子留下的言论,怎么龙还分三六九等吗?可惜,我们站的高度和师祖不一样,看见的世界也绝对不一样。
我们敬畏,也尊重,所以就算不以肯定的太对来看世界,也情愿用怀疑的态度来看世界,但绝对不以否定的态度来看世界,这是我们入门以来,最先就学习的一个心态!
所以,我们再震惊,就算不理解,也试着接受师祖的这一篇留字,在这里没有得到什么答案,但我和道心哥至少肯定了一件事情,合魂战斗法确实是老李一脉独有的,也不排除师祖在这里创造的。
因为,我们触摸到了一个事实师祖带着一条龙之魂!
第一篇的记述到这里就已经全部结束了,我和道心哥稍微平静了一下,又看向了下一篇。
下一篇一看之下,我们就有些不适应,毕竟一开始师祖是用文言文记述的一切,而下一篇却变成了一篇白话文,这师祖倒是
我们也找不出来形容词,但心里也明白着,这篇留字大概才是近期发生的事情,包含着一些答案,我们也是急切的看了下去。
这篇的大概意思是这样的,在世间游历了很久,中间也回去过,这时才恍然发现心中存留有一个遗憾,那就是授业于人,不然就辜负了,也看清了这个世间是真的走到了无数分岔口,未来的走向他也不敢妄自的去揣测,去推算!可是他真的是体会到了那一次逆天的慈悲,他要收徒!于是,他也收徒了,却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可惜他无法再做到什么了,匆忙来到此地,为后人留下了妖魂,取与不取,应该轮到哪一代去取,却不是他能控制了,一切皆看缘分。
师祖这一段记述的又是什么?什么惊人的事实?难道他喜欢让我们猜谜?我和道心哥再次面面相觑时,彼此的眼中都已经是无奈的神情了,的确很无奈,师祖这个人从来都是这样,只说结果,中间原因一向不爱与人解释,这不苦了我们这一些后辈吗?
可是,师祖不愿意提的,我们终归是没有办法,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看了下去。
接下来的段落,师祖是在叙述几件事,第一件事情是,龙的果,他已经解开,虽然不是完美,遗骸不能带回,但他相信是更好的结果,如今他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弥补自身,然后用大术留下一点点契机与庇佑!
契机与庇佑,这是什么东西?庇佑就是我们入墓前的那一次吗?契机又是什么?如果是庇佑是入墓前的那一场战斗,为什么是师祖用到大术,这绝对不符合常理。
我们接着看下去,发现这第一件事情,师祖有叙述,但中间的一段竟然被毁去了,是谁干的?我心中满腔怒火,可是很快我就得到了答案,反而不敢发火了,因为是我师父干的。
因为,接着毁去那一段的话,下一段话是这样的意思,契机只能动用一次,想必承契机我的徒弟已经顺利的进入了龙墓,可是这里还是封闭起来,不要再有多的人来打扰了吧,打扰这个族群的安宁,打扰龙的安眠,他推算过,龙墓的大阵有缺陷,几百年会洞开一次,他们昆仑来人一次次的加固,随着时间的流逝,后来者会以为那个阵法已经越来越弱,其实是他们故意留的一个阵点,造成的这种假象,这一片天地不会再开几次了,会最终真正的隐藏起来,而这一切也并不是完全无意义的,因为他算到必然有人能打扰到这里,这是必须阻止的!
读到这里,我和道心哥在心中喊了一声侥幸,恐怕不用中茅之术请来师祖,这个地方我们根本进不来,而让晓芳用虫子‘暴力’开墓,势必会破坏这里的一些东西,反倒达不到师祖的意思了。
那比绕能打扰到这里的是谁?要那么多昆仑大能之人去加固这里?我和道心哥再次不解,也只能不解!
至于庇佑,要毁去,是不想后人明白了之后,就太过依赖,这个师祖倒是讲的异常的简单!但我和道心哥就是忍不住猜测,只可惜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师祖讲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我们只能接着看下去,因为心中还有很多谜题未解,就如师父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但在看之前,我也整理了一下师祖的话,因为中间留有太多的原因,师祖不爱解释,一时间要去理解,是真的很难的。……
接连之前一段,大概讲的是师祖发现了昆仑授业的一个秘密,牵连到了上古,甚至神话开始流传的时代(大夏),但秘密具体是什么,恐怕只有师祖知道了。
在这发现秘密的中间,师父用我老李一脉的秘法取走了龙魂,点出了龙的遗骸周围危险(具体什么危险未知),接着他回去过,或者就是因为这个回去,他送回了龙魂,所以他才会留字说,已经解了龙的果。
当然,这也只是根据师祖语焉不详的留字猜测的!
接着,他发现了一件惊天的事情,是在收徒以后,估计是有什么羁绊,让他匆匆忙忙的什么都不能做了,只能留下了四大妖魂(其中虎魂是由师祖斩杀)给后人,同时留下了一个契机(应该是指入墓的契机)和一个庇佑(对后人的庇佑,但不能透漏,怕后人过多依赖)。
契机应该是被师父用了,所以师父能在龙墓的阵法出现弱点之时进入,但为了这个契机不被后人一再的利用进入,打扰他觉得要守护的安宁,所以师父来到这里以后,他特意留言让师父毁去了契机和庇佑的具体内容,算是一个结束!
我真的很佩服师祖想到哪里写到哪里的随意,也同时有点儿小委屈,这师祖说一不二,说要毁去就要毁去,不是为难我和道心哥吗?
可是懊恼无用,我们只能接着再看下去。
而下一件事,他记述的是龙墓的一个情况和他的开卦得到的一个答案,龙墓由于那条龙临死之前的一击,所以时间和空间都产生了微小的错乱,但这种错乱比起这世间某些地方,算是很轻很轻,甚至可以控制的了。
原本这个情况,他是不注意的,所以,知道也不在意。
可是到后来,情况有了改变,就是他已经不能再做什么了,到临头才发现原本以为的自己潇洒,可还是有那么多放不下的事情,其中一件就是后辈的事情,他知道算卦不算亲近之人,得到的结果不会准确,但万事也不是绝对,如果付出一些代价,未尝不可算到一些精准的事情,所以他开了卦。
然后,师祖就得到了一件‘小事’的提示,就是他的后人会来龙墓,其中一次是未趁他留下的‘契机’而来的,那一次有大危险,若不作为,后人将有性命之忧!
这个卦的结论,让师祖忧心不已,毕竟卦相提到的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他那时也不能做什么了?
也同时感慨,靠近龙墓,算到的竟然都是龙墓之事,却不想也算到了后人一难。
可是就这么甘心了?师祖记述,老李顺命宽心,却从来不是认命之人,就算安天命,也要尽人事,所以他想到了一个办法,结合一些事情,或者可解后人的危机。
那就是利用这里错乱的一些时间空间之点!让师父封存一个大术在这里,然后配合,一起解了我们的危机,至于能不能成,看天意!
接下来,就是师祖画出的一些点,我仔细的看着这些点,忽然就有了一丝灵感,再仔细一想,我一下子就震惊了,因为某些点,我见过,最开始的那个大点,不就是我们从那个平台进入小路的点吗?那里留下了我们自己!我还敏感的发现,在那里,我的表情有微微的变化!
这个!对,我还见过,那林子里诡异的不长任何植物的一些地方,看起来有些扭曲,那些面具之人带我们回去的时候,也刻意的避开那些地方,还好心的提醒我们别靠近,有怪事发生,有时甚至能致命,当时我虽然疑惑,但是他们没愿意多讲,我也就没有一直追问,原本这些是余力造成的‘破坏’!
那么师父我很道心哥都震惊了,继续看下去,是师祖画出那些点,然后又窜连了一些点,在后面就开始为师父讲解如何利用这些点,封存法术!
那些讲解被师父毁去了,只因为后面有师祖的注明,这样的术法不完整,他也没有完全掌握,也只是取巧利用,但是也不是这个世间能留存的东西,拔苗助长的事情也是逆天之事,让师父学会施展以后就毁去!
这下事情就完全解开了,原来师父出现不是真的出现,是利用这里的特殊,加上师祖留下了一个取巧的术法,封存了一个和师祖配合的法术而已!
为的只是为了解决我们要面对的生死危机。
师祖,师父!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这样处心积虑,这样运筹帷幄,原来都是为了我们,我们不是孤军作战,也不是势单力薄,他们其实一直都在庇佑着我们!
道心哥的眼眶也红红的,显然这样事情,他也感同身受,怪不得师祖出现,是如此的信心十足,大战中每一件事情都是准确的定时间在前面,一环扣一环,恰恰的就保住了我们!看似巧合,其实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经付出代价,在为我们这场危机焦心了。
面对这样的师门,我们还能说什么?就算三拜九叩,也不能还上一点点的恩情,所以我们怎么可以放弃去寻找师父,怎么可以连他们是生是死都不管,不焦心,就按照他们的要求安然的过自己的生活,这是做不到,也是放不下啊!
想必,师父,师叔们对师祖如此之执着,也是和我们同样的心情吧。
特别是师父,他要完成师祖的一个大术,想必应该是非常吃力的一件事情,却还是不忘记要跪拜师祖,叮嘱我,这该是有多深的牵挂啊。
我们红着眼眶,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下看去,却发现这记录的最后一件事情,竟然是和晓芳有关。
记述是这样说的,在师祖第一次来到龙墓,遇见了仁花,那个时候的仁花已经是走火入魔,生命也在极危机的时候了,可是她还是对龙墓如此执着,执意破墓,被师祖阻止了,当时阻止师祖并没有多想什么,只因为他看出了仁花培育的那种虫子的逆天之处!如若放任以后必将成为灾难!
而且他从那个虫子身上发现了‘昆仑’的影子,同时也知道了仁花也是昆仑得道者!
看到这里,晓芳也震惊了,她没有想到,她们寨子里古老的天才——仁花,也竟然是一个昆仑得道者!
如果是这样,仁花的天才倒是可以解释清楚了,可是昆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它包含的不止是道,甚至连蛊术也可以传承吗?
要是这样,我们三个的脸上都情不自禁的泛起了一丝神往的神色,是的,要是这样,谁不向往昆仑?那真的是修者的天堂!
师祖继续记述着,以上的原因,加上他和仁花如此巧合的相遇,让他在后来就想了太多,仁花造就的虫子是不是天道对昆仑授业的惩罚,而他遇见是不是也是要他这个因,去解仁花这个果?
可是,术业有专攻,面对这样逆天的虫子,他也解不开,只能和清醒过来的仁花勉强配合,用特殊的办法‘封印’了虫子!
再后来,仁花告诉他,用龙的遗骸可以真正的解决这件事情,只可惜她已时日无多,不能亲自去完成这件事情了,而师祖对蛊术的了解有限,更不可能指挥的动这些虫子,更别提继续封印了,事情陷入了一筹莫展之际。
在这个时候,仁花却说,她在寨子里其实留下了个人意志的种子,可以传达她最后的意志,只不过她要明确的‘指点’后人应该做什么,还要师祖的帮忙。
于是,就有了魅心石,晓芳的一切的一切!联合起晓芳的记忆,这一切的谜题总算是完全的解开了。
原来那一个神秘人物真的是师祖!
师祖说,如果有后人来帮忙封印这个虫子,这件事情就算是彻底解决了,这第二次来到龙墓,是决定要为这个仁花的后人留下一点庇护的,也同时消除最后的隐患。
看到这里,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难道晓芳不安全?
我接着看下去,师祖在这里终于提到了龙遗骸存在之处的真正危险,那就是在那一片空间中,是时间和空间错乱最多的地方,一般的情况下,或者只是会留下一个封存的自己,慢慢的消散,但不排除,会被扭曲的时间和空间‘吞噬’,这个吞噬或者不是常人能理解的,但后果也异常的可怕。
其实稳定的空间,和稳定的时间流速之地,是有自我的愈合能力的,师祖很肯定的说到这一点,但是这需要时间去慢慢的自我修复,这一点显然是不够的,可能一些扭曲错乱的地方已经消弭了,但很多应该还是存在的!
他当年冒险进入过龙墓,对这些有一个大概的掌握,所以他留存了一段意志在龙真正的葬身之处,晓芳带着虫子进去后,自然的就能感应到,避开这些潜在的危险,或者也可以利用它们。
还利用它们?我很难想象这是怎么一个利用!只是担心的看着晓芳,晓芳却异常的平静,对我说到:“师祖爷爷,手段通天,这总是没错的,我每隔一段时日,总要用秘法让这些虫子继续沉睡,是要来回进入龙墓的。”
可是,龙墓的阵法已经日渐的趋于稳定,晓芳还怎么再出来?我和她一下子,我整个人都像是被重锤锤了一下,然后心一破碎,满心的悲伤就一下子布满了我的整个身体!
“晓芳,你是不可以再从这里出来了吗?你以后就会一直一直的呆在这片林子当中了吗?”我尽量想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可是连傻子都能听出我的声音根本压抑不住的在颤抖。
师祖的留言我不是太明白,特别是涉及到时间和空间的,毕竟那离我的世界和我的认知太过遥远,就连师父是动用怎么样的契机入墓,是什么时候入墓,由于被毁去了一些痕迹,我也不太清楚。可是我清楚的看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晓芳入墓就算有师祖的庇佑,多少也有危险,而龙墓大阵再以后的日子里就会稳定,那或许是几百年也不会再出现一次了。
就算还会,那我等得了几百年吗?
所以,我再也克制不住的问出了这个问题,这样的生离和死别到底又有什么区别呢?
晓芳看着我,眼中也有一丝悲伤,然后她闭上双眼,像是想起了什么,沉默了很久,才忽然对我说到:“道良,或许我还可以出来见到你,你或许也还有机会进来见到我,一切都看缘分吧。”
“你是在安慰我吗?”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拳头捏得很紧,指甲刺得我掌心的肉生疼。
“不是,道良,你知道我对你会隐瞒,但不欺骗。”晓芳的眼神很认真。
或者,晓芳知道什么?可是我也了解晓芳,就算知道什么,不是百分之百把握的事情,她也是不愿意说的,所以只告诉我随缘,那就随缘吧。
生命就是如此,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不能如意的相守,但我无愧的爱过她。
深吸了一口气,师祖那两篇充满了疑问的留言是看完了,剩下那张狂肆意,字骨却充满了力量与厚重的熟悉字迹就是我师父留下的了。
只是看见第一句话,我就开始心酸了。
这样我想起了那一年,师父执意要离开三年,我回到bj大院儿,看见师父一封留信的往事。
那封留信,至今我仍郑重的保存着,不敢随着携带,只因为信纸已经发黄,反复看了多次,折痕之处已经非常脆弱,我怕有一天,这封信就破了,我连一个念想都没了。
而这刻在石壁上的留言,开头第一句话却和那封留信一模一样。
竟然直接称呼的是道良!
道良:
荒村一别,一晃两年,没想到在此得到了师父的信息,也得到了你的信息。
师祖留言,掐算后人在此会遭遇一劫,要我和他共同为后人化劫,我不用想这一劫多半应在你小子身上,所以这也算得到了你的信息,对吧?
真是不省心啊,天师命,我咋就收了你这小子当徒弟呢?
看到这里,我笑了,仿佛是可以看见师父就站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的奚落我,吹胡子瞪眼的‘嫌弃’我,可是当我有难,他还是义无反顾
只可惜如今师父早已经离去,别说一晃两年,在思念和不解中,我已经度过了5年,所以这一笑有多心酸,只有我自己明白。
而看到这里,道心哥忽然开口了:“道良,我算是有一点儿明白了,原来师叔这段‘影响’竟然来自于7年前啊?那个时候,他还没有离开,不是吗?”
“是啊,那个时候,他不是说要出外三年,具体要做什么他没和我说,回来以后,也半个字没提起,原来他在那个时候就来过龙墓!依靠师祖留下的一个契机,在龙墓阵法未定,未开之前,就已经来过这里。”我说出了我的判断,如果是这样,一切的事情倒也就正常的联系起来了。
道心哥沉吟了一阵儿,没有说话,而是说到:“继续看下去吧。”
我点头,然后继续看了下去。
道良,虽说你是一个不省心的小子,但终究我还是牵挂你的,就如我知道我一定会离开你,让你自己成长,自己面对这世间的一切。
我想,你发现这段留字的时候,应该是我已经离开的时候了吧?我不敢去想象我离开你的心情,就如我一直没有决定我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离开你。
但只希望你记得,无论你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师父都支持你,只愿你不要踏上师父的老路,别来寻我,心中有太深的执念,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这篇留字我相信你看得见,就如我一看师父的留言,就知道这一劫应在你身上,既然如此,你没有看不见的理由,我倒是不信了,我和师父出手还不能保下你这个小子,你也算是幸运,师父留下的庇护,应在了你小子的身上。
该说点儿什么呢?发现没有离别的心情,也没有太多话可说,因为再有一年,我又能见到你,现在算不得分别。
可是,想起一件事,我心中又有一些忐忑,如果劫难是应在你身上,那么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该不会是你也踏上了我的老路,开始追寻上一代的足迹了吧?
罢了,罢了,道良,其实我是希望你安静生活的,明白吗?小子!
这篇留字,其实也只是我要告诉你,我与你情同父子,抛开传道良说,我也视你如子,所以,在我心中,你是不是代表我老李一脉山字脉的传承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老子怎么希望儿子的日子颠沛流离,老子怕只是希望儿子安静而幸福的生活吧?
我老了,你长大了,你还会不会如小时候一样听话,我也没有把握,尽人事,安天命,一切还是按照命运安排的来吧。
这间静室的蒲团被我掏空了,臭小子,别跟我说你不懂什么意思啊?
言尽于此,对了,慧天说,如果你能看见,那就帮他带一句话给慧能,他也觉得蛋糕比鸡蛋好吃,不过,他是一个穷‘秃驴’,没太多的钱买蛋糕,很多时候,买了蛋糕,都想抢慧能的来着。
在师父的这篇留字后面,还有一排歪歪斜斜,刻得不怎么样的字,上面写着,偷跑回来,特意说明,我的原话是说穷大和尚,我那大侄子不懂得尊老爱幼,就知道他会写个穷秃驴,我要说的话说完了。
道心哥毕竟没有师父一起生活过,看得满头冷汗,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我,说到:“这后面的字谁写的?慧爷?师父和慧大爷这也太扯淡了吧?”
我目光有些涣散的傻看着这面墙,嘴角带着微笑的说到:“你没有和他们真正一起生活过,其实他们实际上就是这个样子的,这才是我一直想念的师父,还有慧大爷他们。你能看出来,师父对我无奈?他是反对我去找他的,就如他所说,他是希望我安静生活,可是他有觉得恐怕不能阻止,为了尽量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在离别那一刻,他选择了那么扯淡的方式,弄到现在我一听到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这歌就想哭,而他还是牵挂着我,怕真的任何办法都不能阻止,所以他应该在掏空的蒲团里给我留了东西。”
“你真了解师叔啊。”道心哥感叹的说了一句。
“难道你不了解我二师叔吗?”我反问了一句。
道心哥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黯然,整个人也有些呆愣,过了很久才说到:“怎么可能?那老头儿,这世界上如果还能有几个了解他的人,我绝对是其中一个。我,很想他。”
气氛变得有些哀伤,我本能的把手放在那一篇留字上,来回的抚摸着字迹,说到:“其实,我还很了解慧大爷,他那么扯淡,其实也只是在表达想慧能了。慧大爷没什么钱,他很馋慧能的蛋糕,可是没钱也买给慧能吃,就慧能一个人吃。只是慧大爷不知道的是,他离开后,慧能已经不吃蛋糕了。”
“道良,你当年的问题,在这篇留字里,不就得到解答了吗?师叔当年这样离开,是因为不想留下任何线索给你,也不想你踏上这条老路,情愿你恨他,也不想你过颠沛流离的日子,你还想去找他吗?”道心哥幽幽的说到。
“没有办法不去找了,就算我知道了答案,我也想说,老子失踪了,行迹不明,安危不知,有什么理由儿子不去找?何况,那盘碟片”我没有说下去了,愣神,老是想起在湖边,师父的那个手势,反复的做起,绝对不是巧合!
“是的,你的想法和我一样。”道心哥也接了一句。
事情到此,谜题算是粗略的揭开了,整理一个时间线,那就是师祖早年未收徒之前,曾经来过龙墓,收走了龙魂,并解开了心中一点儿关于时间和空间的谜题!多年以后,为了四大妖魂,故地重游,当然还有别的原因再来这里,但是师祖语焉不详,我们也只能猜测出给晓芳留下一段意念,和留下一个契机还有庇佑给我们。
很多年以后,师父在荒村一战后,离开了我三年,那三年,其中一站就是这龙墓,那一年龙墓并没有因为阵法不稳定,而显露行迹,师父是依靠师祖在早年留下的一个契机,进入了龙墓,看到了留字,从而按照师祖教授的方法,封存了一个法术,配合师祖,解了我的危机。
迷雾到现在散开,当然只是表面的一层,中间有很多谜题未解,就如师祖留下的契机和庇护是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庇护还好解释,契机又是为何?为何要让自己的后人再入龙墓?而师父得到的契机又是什么?他在这里又得到了什么提示?
可惜,这一切,并不是现在的我们能解开的,只能在以后的岁月中,走一步行一步,慢慢的接近真相了。
师父,原谅我,这一次,你的话我是不会听的,老李一脉的宿命也好,痛苦也罢,我终究是不会回头了。
对未来方向的决定,是平息现有哀伤的最好办法。
就如此刻,我依然思念着师父,可我知道在未来我会去追寻师父,有了这个目标,哀伤就不是那么明显了,可以让我熬过很多岁月。
又比如,对晓芳,在未来我们已经决定好了彼此祝福,爱过不悔的决定,那么伤痛也会随着坦然慢慢的淡去,因为我们在心灵上没有遗憾。
也正如很久以前慧大爷和师父聊天,无意中说过的一句:“人生是活一个过程,老天让你看见的结局当然不是死,而是到死时你的心境是否能够达到某一种境界,说明白点儿,人生的过程就是一种历练。”
所以,最后能否找到师父,见到晓芳,都不是事情的关键,而是我的人生又有了一个方向,到我闭上双眼的那一刻,我经历过,我内心宁静。
这也才是真正的尽人事,安天命吧。
我看着师父的字迹,发了一阵子呆,收好了心酸,换上了平静,然后朝着屋中那个蒲团走去,我自然不会不懂师父留字的意思,我当然明白。
拿起那个蒲团,扯掉蒲团外套着的黄布,我就看见了,中间的确是被掏空中,在蒲团里放着一个拂尘,这个拂尘我很熟悉,这是师祖留给师父的法器,拂尘中镶嵌有特殊的金属链,配合拂尘三十六式使用,是一件异常厉害的法器,也是师父最趁手最‘得意’的一件法器,如今他竟然把它藏在蒲团中,留给了我。
我原本已经平静了,看着这个拂尘,心里又泛起了一种难过的情绪,就和我想的一样,师父到底是牵挂我的,好比一个父亲面对着执着的不按自己意见办事的儿子,就算心中愤怒,无奈,但到底是心疼儿子的,会在儿子远行的行李中悄悄的塞进一叠钱,用这种方式来默默的表达着,我不赞成你,可爸爸永远的支持你,牵挂你。
默默的收起了拂尘,我深吸了一口气,入口冷冽的空气,恰好的能抚平心中的一些情绪,至少我明白,我的内心得到了安慰,师父那时一言不发的抛下我的愤怒,已经被这个拂尘给轻轻的拂去了。
淡定的放下拂尘,我转身牵住了晓芳的手,说到:“走吧,我再送你一程。”
晓芳贴我近了一些,任由我牵着,轻轻的嗯了一声。
而道心哥叹息了一声,沉默着什么也没说,爱情的悲剧亦或是喜剧,都是旁人来看的,其中真正的滋味,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你觉得遗憾的,别人未必觉得遗憾,你觉得快乐的,别人未必觉得快乐。
道心哥懂得这个,一声叹息,不加评论,也就是最好的态度。
我们三人默默的走出这一间静室,剩下的路不过三五米的距离,我只是把晓芳的手越牵越紧,她也同样的回应着我。
道理都是懂的,可伤心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感性与理性,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做到完全的平衡,只要他动了情。
在这里已经没有长明灯了,黑暗中,我们的脚步声回荡在这条走廊,很快就来到了影壁之前,我们没有停留,默默的绕过了影壁,继续前行。
在影壁背后,又是一条走廊,却不过十米的距离,只孤独的亮着一盏长明灯,让整个走廊昏昏暗暗,有一种不真实的迷幻。
而这一点灯光,已经不影响我们看到走廊的尽头,那一道青铜大门死死的关闭着。
虫子在晓芳的身后飞舞着,就如同我们三人的身后有一大片的乌云,但就算是真的乌云,它化落成雨,却也不能和我心中的哀伤合奏,那是说不尽的,也就只好忍着不说了。
牵手走在这条走廊上,我尽量平静的开口对晓芳说到:“这是不是此生中我和你能够并肩走的最后一段路?”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刚才有话没有对你说,如今心里放不下,还是忍不住再叮嘱你一句,如果真的忘不了,就放在心底,可你依然能够平静幸福安然的生活,这是我给你的祝福。”晓芳轻声的说到。
我握着晓芳的手又用力了几分,没有看晓芳,只是盯着那道越来越近的青铜大门,说到:“我知道的,我也相信一句话,就算有一天天崩地陷了,也改变不了我爱你,深深的爱过你的事实,它留在了时间里,我不怨,也不恨,这样就够了,我人生中好多年给了你,在那些年里,我心中只有一个叫晓芳的女孩子。”
“真好。”晓芳安静的说到,但转眼我们已经到了青铜大门之前。
晓芳看着我,嘴角带着微笑,我看着晓芳,亦同样的笑着,既然是要分别,为什么不能给对方一个笑容,哪怕是心酸的微笑。
“我要走了。”晓芳开口对我说到。
“你曾经说我们能有什么结局呢?我说人的一生从出生开始就是死亡,如果不能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去,那么结局不是生离,就是死别,所以在一起的时光就是结局。晓芳,我们现在是有结局了,对吗?”我看着晓芳说到,尽管是笑着的,我的喉头一阵阵的酸涩。
“嗯,是结局了,有好多年,你爱着我,我爱着你,彼此是唯一。不同的是我们没在那个时候死去,世人看了,就以为这不是结局,可是,那有什么重要,这于我们两个来说,是结局就够了,而且很开心,没有遗憾。”说这话的时候,晓芳的手轻轻的抚上了我的脸。
我握着晓芳的手,终于一把把她拉进了怀里,紧紧的拥抱着她,低声说到:“其实总是不甘的,我舍不得你。”
“难道还要等你舍得的时候吗?”晓芳难得‘调皮’的说了一句,静静的任由我抱着,好一会儿才离开了我的怀抱,看着我很认真的说到:“道良,我要走了。”
“嗯。”终于,我的泪水还是涌上了眼眶,晓芳亦是同样。
“你们沿着原路回去,爬完那个阶梯,就会走出这个地方,刚才我在静室就已经得到了这样的信息。”晓芳轻声的对我说到。
我点头,望着天花板,拼命的忍着眼泪。
“道良,我有一个要求。”晓芳继续说到。
“嗯?”
“等一下,推开这扇大门以后,就转身就走,不要回头。”
“为什么?”就算是拼命的忍着,我的泪水还是从眼眶滑落,这一刻的伤心就像一片大海,而我是一个溺水的人,只能任由它铺天盖地的把我包围,而我只能沉沦其中。
“在之前,你和道心哥曾经唱过几段歌词,你很伤心,你是不愿意看见我的背影的,所以,到最后,我也不想留下一个背影给你,你就记得现在的我吧。”晓芳说这段话的时候,眼泪滴落的无声,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平静。
我没有回答,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狠心的不回头。
可晓芳已经不愿意再等待,轻声对我说了一句:“开门吧。”
说完她就已经开始推动那扇大门,我死死的咬着牙齿,任由自己的眼泪鼻涕流了一脸,低着头,和道心哥一起帮着晓芳推动那扇大门。
我以为很厚重的大门,没有我们想象的重,其实是我不愿意推开它,所以恨不得它再重一些。
打开这一扇门,就如同打开了我和晓芳人生中的一扇大门,门里门外,我们已经不能再是一对可以任由自己‘昏昏沉沉’爱下去的情侣了,我们要各自‘上路’了。
‘轰’终究,青铜大门带着沉闷的声音,被我们推开了,那一瞬间,我闻到了一股说不上来,应该属于沧桑的味道,我们身后的虫云迫不及待的飞了进来。
而我抬头一看,却被大门的背后所震撼,那就是‘宇宙’吗?或者不是,因为没有星辰,只有厚重的黑暗,带着一种说不分明的扭曲和神秘,就这样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借着身后的灯光,我竟然也看不透这黑暗,不知道里面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有多大,有多宽广。
我只能看见一个震撼的存在,漂浮在其中龙的骸骨!真正的,中国神话中的龙的骸骨!
我没法形容这一刻的感觉,就如同我自己站在了一片虚无中,和我相对的只有那巨大的骸骨,它仿佛带着一种巨大的威压在和我面对,却没有一丝一毫逼迫我的感觉,平和却浩大!
“道良,你走吧。”晓芳轻声的说到,同时放开了,我在刚才牵住她的手。
我木然,我移不动步子!
“道心哥。”晓芳轻声的喊到。
道心哥却听懂了,一把拉过我,扯着我就往回走,他紧紧的勒着我的脖子,扳着我的头,扯着我走,对我说:“道良,你不要回头,你听晓芳的,不然你难过,她也难过,你别回头。”
我不回头吗?我不回头吗?我的眼泪仿佛是不要钱一样的一大颗一大颗的在脸上滑落。
我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响起,我全身,我的心仿佛都随着那脚步声被越拉越远!
“不!”我大喊了一声,然后一拳狠狠的打向无辜的道心哥,一下子挣脱了他,猛然回头了。
在我回头的目光里,我看见她的身影,已经慢慢的消失在那扇大门后的黑暗里,又仿佛是黑暗把她吞噬,青铜大门内就如同有人一般的,两扇大门正在缓缓的关闭。
不,不要!我一下子觉得呼吸都困难,发疯般的朝着那扇大门跑去,我要拉着晓芳,或者我要同她一起,我那么爱她!
道心哥死死的抱着我,声音带着哭腔的从我背后响起:“道良,不要让她不安心!当她在我背上越来越沉,再也没有动静的时候,你相信我,我的难过不比你少。”
“晓芳啊!”我撕心裂肺的大喊,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终于那片悲伤的大海已经让我溺亡,我再也没有力量在此时忍住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