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一

晚课之后宋子飞带了一张子衿的字条给上仙，璟修看了，示意子飞将案上的糕点给子衿送去。他将字条压在镇纸下，转身出去了。

字条上只有四个字：“为我自己”。

并未到时间，邱黎就提前回来了，这让不少人意外。只是，回来之后她未和任何人说话，直接将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

直到子绛上尊前来叩门，她才勉强应了声，说是不舒服已经歇下。

“我没告诉你，就私自准她去找慕问，可能有些欠妥。”

子绛对上仙一揖道。

“这事情这么久了，她一直放不下，去做个了断也好。只是不知道她是能站起来，还是就此萎靡。”上仙叹了口气。

子绛上尊道：“听闻之前和子衿走的挺近的，若是这几日都不见起色，能不能让子衿去劝劝？”

上仙点了点头。

正好让这丫头知道知道情之威力，能催人奋进，亦可摧人于无形。

三日后，子衿来到醒魂苑，费了好大气力，才让邱黎开了门。见到她的一瞬，子衿吓坏了，眼前这个人，两颊凹陷，双眼红肿得厉害，嘴唇干的都是血口，头发散乱的窝在头顶，长衫外边还裹了两件衣裳，简直就是个成了精的粽子。

见到阳光进来，她迅速关上了门，又窝回了墙角里。

子衿见她房间整齐异常，床铺都没动过，看样子几天来就一直窝在这里。

“邱黎……你怎么了？”

两行眼泪顺延而下，但没有一点声音。

“别哭了，你眼睛都肿成这样了。到底怎么了？”

子衿用手在她眼前晃晃，发觉她眨也不眨。

“到底发生什么了，把自己弄成这样？”

邱黎只是把衣服裹得更进了一点，依旧无话。

子衿擦掉邱黎脸上的泪水，扳过她的头，强迫她看着自己。

“这都几天了，你不吃不喝的是想折磨死自己么？你不吃？好，我也不吃。你不睡，那我也不睡了！咱俩就在这耗着，行不行？”

邱黎肩膀抖了两下，像是干涸的眼睛里又涌出一些泪水，她紧紧抱住子衿，本应是嚎啕大哭，但实在是虚弱的紧，听上去只是比啜泣稍稍大声一点。

这连日的折腾，不一会儿，邱黎倦到极限沉沉睡去了。子衿将她扶到床上，本想把紧紧系在身上的衣服给她松开，但邱黎死抓着不肯放手。子衿只得由着她，只给她略盖了盖。

呼吸还算匀称，但梦中的脸上也还是愁容满面，凄苦的仿佛马上要哭出来。

子衿陪了她一会，临行前，又给她掖了掖被头。邱黎已然是沉睡过去，身体不再缩的那样紧，在领口处子衿隐约看见几条抓痕。

“你这两天怎么了？邱黎病着，你也被传染了？整日里魂不守舍的。”游不归数落着，“你别没医好别人，自己先倒下去了。”

子衿这两日听见邱黎的名字便要炸毛，游不归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更是激怒了她：“你个大男人，不干点该干的，老盯着我干什么！邱黎我一个人负责，不用你们任何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