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二

子衿这两日听见有人提起邱黎的名字便要炸毛，游不归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更是激怒了她：“你个大男人，不干点该干的，老盯着我干什么！邱黎我一个人负责，不用你们任何人管！”

“我好心好意的问问，你蹦跶什么啊！说你呢，诶！”

子衿掉头便走，头也没回。

“我就来看看水烧好没有，我要五桶，放邱黎门外就好！”

“五桶？你知道天宫的桶有多大么？！”

“邱黎伤寒严重，需要泡着。你再啰嗦，我就自己在醒魂殿支一个炉子。”

游不归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到底哪里不对劲，要招惹这么个姑奶奶。他瞥了一眼子衿的去向，又往炉灶里添了几块木柴。

梳洗之后，邱黎精神好了些许，最起码看上去好了一些。

子衿再未同她讲一句话，也再未问过一个字。只是默默的陪着她，做些清粥小菜，帮她打水更衣。

第一件衣服退下来，子衿人虽在屏风外面，并未看见她的伤痕，但看衣服上的血渍，子衿已然是愤怒出离。

未问过邱黎的意见，她将衣服塞进了灶房里，烧了个干干净净。

“邱黎，可好些了？”一日上仙忍不住垂问。

这几日毛躁丫头异常安静，做事情也是有条有理，甚是让人不习惯。

“回师父的话，邱黎上徒，她好一些了，只是精神还不济，需得时日调养。”

上仙蹙起眉头，下界而回便病倒了，别步了幽掌门的后尘才好。复生门离嚎芜之地甚近，莫不是……

“这么多日了，为师去看看。”

子衿有些讶异：“她其实不打紧的，师父。师父……”

到醒魂殿时，邱黎还在晕晕沉沉的睡着，上仙搭脉试探了一下。起初还是面色如常，越到后来，脸色越不对。他看了看子衿，子衿低下眼眸，不敢回视。

遣退了所有人，上仙在后殿见了子衿。

“这么大的事情，你兜得住么？”半响，上仙才开口道，“我就问问你，这么瞒着谁都不说，你打算怎么收场？！”

子衿支支吾吾道：“您知道这是多么……对个女子来说……邱黎一定不想任何人知道，否则日后在天宫，她如何自处？”

“不想人知道？那活生生的孩子出世，谁能不知道？！”上仙怒道。

子衿呆住了：“孩子，什么孩子？”

上仙压低声音道：“脉象很浅，但我探过她的内虚。以我的道法可以清楚的告诉你，邱黎有孕了，她这么虚弱多半是因为孩子。你怎么能一个字都不告诉我呢！”

子衿心冷了一半：“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她，她是被迫的啊。可是现在有了身孕，这要怎么办呢？”

上仙道：“她和你说的？以她的修行，何人能强迫……慕问……”

子衿眼泪连连道：“第一天，我帮她梳洗的时候，她的衣服上面都是，都是血……真的很惨很惨……邱黎她真的……”

上仙目露凶光，虽只是一闪，亦可知他心中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