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荣婳没记错,他昨天坐了12个小时的飞机从美国回来,如果算上时差,到现在他已经两天没睡了。
遑论,在此期间,他还做了不少床上运动,以及去公司正常上班。
这样还能这么有耐心地伺候她,荣婳的心里莫名有些发堵。
她望向床边正用笔记本办公的男人,终于开口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你觉得这样做我就能什么都当没发生过吗?”
这语气,是想吵架的前奏。
封谨从工作中抬起头,笔记本屏幕的亮光映在他脸上,让宛如雕刻般的脸庞削弱了几分立体感,看上去很是温柔。
只是,他的声音却仍旧淡漠,“我这样做不是忏悔做过的事,也从来没有讨好的意思,你不需要有压力,婳儿。”
“……”荣婳指尖动了动。
她盯着男人,男人也望着她,疏朗的眉目间没有一丝异样。
荣婳没想到,他的这声“婳儿”居然就这样叫了出来。
以往,他这么喊她,要么是在她睡觉时,要么是当着别人的面,私下里光明正大地喊她“婳儿”,这还是第一次。
不知怎的,刚刚还蓄力吵架的女人,蓦然就偃旗息鼓了。
荣婳偏过头去,声音冷冷,“不准叫我婳儿!”
那股子别扭劲儿,床头的落地灯都听出来了。
封谨瞧着女人的侧脸,没应声,片刻后,重新低下头去看屏幕。
这就是不答应的意思。
荣婳转回视线重新盯向男人,他还是那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工作时候格外认真。
有人说认真的男人最帅,可荣婳却觉得心口吊了一口郁气,憋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
这种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在意的相处方式,让她连个发泄口都找不到。
所以,她想也不想即脱口而出,“我手机呢?”
封谨垂着的眸子闪了下,淡声道,“在我车上。”
“你拿上来,我要打电话!”
“给谁?”
“……”荣婳被男人宛如审讯般的语气激到脸色铁青,但还是闷着脸回答,“凌女神。”
“婳儿,如果你想告诉她明天去不了片场,那么,没有必要了。”
叫她婳儿还叫上瘾了。
荣婳忍下别扭,问,“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让人把你最近一周的戏全改到了后面。”
“你什么意思?”荣婳的身体猝然顿住。
封谨却仍旧埋头工作,语气淡的像是在谈一件无足挂齿的小事,“作为资方,调整拍摄计划这种权利我还是有的。”
荣婳,“……”
封谨竟然是她电影的投资方?
可明明20天前,她还见过资方新月传媒的人,难道,是封谨做了什么,才让资方易主?
所以,他能得到这段时间她跟言修见面的所有照片,是因为,剧组里有他的人?
更进一步讲,每次她跟言修的见面,是不是都在同步直播到封谨的眼前?
荣婳浑身一阵发寒。
她想起他跟她每天三次的电话。
这男人是有多能忍,才会在电话里不显露一分一毫的端倪?
她跟他打电话时,被他逗笑,被他气哭,所有的喜怒哀乐都真真切切地因他而起,而封谨在那边,是不是口上说着调情的话,但实际却在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