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真可怜。”艾鹤儿投以郑子瑜同情的目光:“估计我宝宝生下来,你的请柬也能印好了?”
她最多怀有两个月的身孕,再等不到一年的时间,宝宝就能出生了。
既然都求婚了,依照郑子瑜的性子,大概不出两个月就要结婚了吧?
这么说无非逗逗他。
郑子瑜挑眉,很快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冷笑一声,并没有答话。
艾鹤儿嘴角勾起,她看了一眼冯寻墨,有意无意的说道:“毕竟新娘子也是被人惦记着呢!晚了怕是会被人拐跑的。”
“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郑子瑜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攥住冯寻墨的小手,轻轻往怀里一拉:“你还真是不会说好听话。”
冯寻墨未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郑子瑜紧紧地拥住了,她明白过来眼前这两个人是在谈论自己。
有些不满,她挣扎着试图离开郑子瑜。
“看新娘子的反应就知道了。”艾鹤儿耸耸肩,对冯寻墨说道:“他这个人啊,又霸道又野蛮,做什么事情一厢情愿,跟着他可要三思啊。”
“艾鹤儿!”郑子瑜忍不住低吼:“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送回机场?”
“一言不合就威胁人。”艾鹤儿风轻云淡的笑了笑,朝冯寻墨挑挑眉:“好差劲哦!”
冯寻墨除了有些尴尬的笑着,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这两个人的感情好像很好,虽然郑子瑜表明不是那种男女之情。但看着他们这样拌嘴,心里总有些莫名的酸涩。
对于这段郑子瑜所引导的感情,她已经沦陷进去了吗?
不想承认,不想面对。
但内心直白的感受,将她所有的自我欺骗都粉碎掉了。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到现在。”艾鹤儿突然盯住冯寻墨的眼睛,表情严肃地说道:“你一直都是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呢。”
“啊?”冯寻墨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无论我怎样和阿煜亲近,或是做些故意要引爆你情绪的事情。”艾鹤儿感到有趣的笑了一下:“你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是因为内心想法表现出来,就太丢脸了!
无论如何都不想让自己的心迹暴露,冯寻墨尽力让自己表现的平静:“我不太擅长表露情绪。”
“是吗?”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郑子瑜,艾鹤儿勾起嘴角:“真是可惜了阿煜这么多的心机,全都白费了。”
郑子瑜闻言眯起了眼睛,危险的目光扫向艾鹤儿。
艾鹤儿吐了吐舌头,扭头看向窗外,不再说话。
冯寻墨心里一颤。
艾鹤儿的话好像间接证明了,郑子瑜曾经关于那个计划的解释,是真的!
手上被握的力道骤然加大。
她纳闷的抬头,正好对上郑子瑜复杂的眼神。
“不许问什么意思。”郑子瑜的手掌很大,轻轻覆盖在她的脸上,遮挡了大半的五官:“也不要再听她胡说。”
心脏不争气的乱跳着,冯寻墨微微红脸,将郑子瑜的手拿开。
郑子瑜的反应是将她更紧的拥在怀里。
坐在车座另一边的艾鹤儿,微微叹了口气。
她看着窗外掠过的建筑和树木,满眼繁华和喧闹,内心却是从未有过的空虚和孤独。
西索……忍不住在心底轻轻唤起这个名字。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仿佛投入湖面的石子,荡开了无数涟漪。
手指抚上小腹的位置,隔着布料轻轻摩挲着。
“宝宝,不要怪我离开爸爸。”艾鹤儿在心里喃喃道:“为了能让你感受到这个世界,妈妈实在没有选择的余地。”
也原谅她自私了一次,为了拥有自由的生活,未来的很长时间内,都可能需要吃很多的苦。
西索将笔记本电脑轻轻阖上,他颓废无力的坐在房间的角落里,地上都是随意丢弃的烟蒂。
“老爷。”管家出现在房间门口:“飞机已经准备好了……您这是……”
话未说完,眼中皆是震惊和不敢置信,自家意气风发总是自带光芒的老爷,怎么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就把自己搞成这副憔悴的模样。
“走吧。”西索站起身,将电脑随手扔在地上,然后面无表情的大步走出房间。
“老爷,我们真的要把夫人留在这里?”管家跟在身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出乎意料的没有发脾气,西索沉默的向前走。
但管家看得出他的眼神无光,只是机械性的活动着。
“我们也许可以再争取一下?”管家实在不忍心看到西索这个样子,他斗胆提议道:“总有办法可以让郑子瑜交出夫人。”
“算了。”西索的步伐愈发沉重:“我决定了,给她自由。”
“啊?”管家呆愣在原地,他没有听错?
“从今以后,不准再向我提起她。”西索头也不回的吩咐道:“联系城堡那边,我回去之前,将夫人所有存在过的痕迹都抹消掉。”
心里痛的要麻木了,现在连呼吸都难受,
“西索,我不爱你了。”
“不要将我对你残留的好感……抹杀干净。”
耳边似乎还回响着艾鹤儿的声音,那份决绝让西索感觉心里疼的要死掉了。
他本不想放手,他所执拗的事物,哪里有不达目的就放弃的道理。
但这次他不忍心。
脑海里回想起过往,那个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的艾鹤儿,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神天真无邪,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耳边述说着:“西索,我爱你哦,好爱好爱你哦。”
那时的他,对这种告白不屑一顾。
比起纯良少女模样的正牌妻子,他更喜欢城堡里其他丰满妖艳的女子。
整日里厮混于各种风格的美女之间,从未给过艾鹤儿一个正眼。
他记得最初的时候不是这样。
艾鹤儿是中国和意大利混血,只是面孔更偏向东方一些。
她五岁的时候,原本的家庭出现变故,成为了西索家收养的一个孤儿,因为长相清秀可爱,所以很受族人的喜爱,成为了一个不是血亲、却也享受尊贵待遇的特殊存在。
她年龄尚小,本该是女孩子玩布偶过家家的年龄,她却不喜欢跟着女佣学裁缝和厨艺,也不想和其他同样被收留的小女孩儿沉迷花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