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哥不知怎的招惹上了何桃儿,何少东家对他一番穷追猛打,堵人堵到了敬州刺史府,正巧苏隽约了池二小姐逛街看灯,正要出门的俏丽明媚的少女看见何桃儿,笑嘻嘻喊了声何姐姐,挤眉弄眼地背着手一指,笑盈盈眼睛弯成了月牙,握拳无声地比了个口型——
“加油!”
何桃儿顿悟,抱拳一笑颇是豪爽,“谢啦!改天请你吃喜酒!”
“哈哈,好说好说。”少女点着脚尖冲着何桃儿策马往隔壁秦府方向追去的的背影挥手,“何姐姐,记得给我这个媒人包红包呀!”
马背上的飞奔的姑娘没回头,扬手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哄的娇俏少女眉开眼笑。
苏隽来接她,等在一旁从头看到尾。走过去,颇是嫌弃地对她说,“小小年纪,怎么像我娘似得净想保媒拉线的事儿。”
“因为我闲啊!”少女眨眨眼睛说的一本正经,回答的十分有道理。
苏隽被噎个半死。
哦,好吧,漂亮又可爱的女孩子,说什么都是对的。
苏隽再一次毫无原则地拜倒在心上人的无穷魅力之下。
那少女得意道,“要不是我,班奚那个呆瓜,猴年马月才敢向舅父提亲呢。就一个个他们那别扭呆劲儿,急死人啦!对了,舅父说想在年前把娅卓婚事定了,你要去吗?”
听见“池疏影”问话,苏隽反问,“你去吗?”
“当然要去,我得给娅卓送嫁呢。”
“那我也去。”
“啧。”少女笑他,“你好歹是朝廷命官,来了西北天天不办正事儿,我得给爹爹说,叫他在御前参你一本!”
“我是采访处置使。”苏隽浑不在意少女的威胁,笑道,“西北安稳太平,我还要多什么事儿?我现在最大的正事儿啊……”苏隽一顿,凑近池疏影耳边,笑得像个小狐狸,说,“就是哄你愿意跟我回京城成亲!”
温热的呼吸喷在少女脖颈里,脖子痒,心更痒,少女红着脸跳开,“不要不要!”她双颊绯红,眼睛亮的像有星星,笑声清脆地跑开,“我才不去那么远的地方呢,你娶旁人去,不嫁,不嫁!”
“你可真没良心!”苏隽幽怨,气的冒泡,“我任期到了就要回京,我对你这样好,你就忍心让我以后孤零零一个回去啊!”
“哈哈,不管!我舍不得爹娘,不走!”
然后一个没留神,这少女就撞上了个结实的胸膛——
“呀,秦大哥!”虽是出了糗,但好在都是打小一起长大的熟人,少女被扶了一把站好,打了声招呼说,“你来找阿姐吧?她今儿早上才到呢,这会儿还在府里,快去吧。”
“哎,多谢二小姐。”
然后那边又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跑过来,好像是池臻抢了项玥什么东西,把手举的很高,笑闹道,“不给就不给!你先说,我和西域那个王子哪个好?”
项玥生的娇小,点着脚蹦也够不到,嗔道,“池臻你好讨厌!”
俩人一个跑一个追,跑进刺史府里,不见了。
那个同池疏影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被苏隽扶上马,也一前一后策马跑的没了踪迹。
方才喧闹不已的刺史府前,转眼归了安静。
安静,庄重,威严,不苟言笑。
这才是池疏影熟悉的敬州刺史府。
旁观的池疏影心里,蓦地涌上股怅廖。
她一个人,谁也看不见她,在刺史府门前,站了许久……
忽然府里出来个人——
“疏影。”
池清从节度使府里出来,一身白衣,缥缈出尘的像九天仙子。她向着池疏影走来,声音温柔,问,“怎么站在这里?”
“阿姐?”池疏影惊讶,拿手在她眼前晃了又晃,“你看得见我?”
“嗯。”池清点头,“我看得见。”
池疏影突然嫉妒起了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鲜妍灵动的少女,凭什么啊,她才是池疏影,那个姑娘,抢了她的身份、她的爹娘、她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还有……过的那样无忧无虑宠爱万千,凭什么啊!
池疏影越想越气,咕嘟嘟的心里直冒酸水。
池清好笑,“羡慕她?”
池疏影忿忿点头,“嗯!”
“她才是这里的你,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该回去了,疏影。”池清一叹,语重心长地叮嘱说,“记得,珍惜眼前人。”
池疏影微愣,似乎觉得池清话里有深意,她正要再问,突然一阵尖锐的嘶鸣声刺破梦境——
“阿姐!”
猛然惊醒,尖叫一声坐起,池疏影睁眼,看见漆黑的深夜里,屋外火把耀耀。
“出什么事了!”
池疏影往来墓园和西北王府的时间很有规律,若非紧急,不会有人连夜上山找她。
文萱进来服侍池疏影更衣,简单道,“尉迟将军来了。”
“尉迟哥?”尉迟屹坐镇闵州,他是池疏影麾下最得力的人,能令他放下闵州公务连夜见他的事情……
池疏影一凛,飞快整理好衣裳,“快见。”
五日前,闵州大营,夜。
闵州邡州直面关东腹地,池疏影对这两处向来非常重视。是以牧骞任闵州刺史、邱雨任邡州刺史执掌政事,而尉迟屹、莫逊两员大将则坐镇两州中军大营,与关东对峙。
五日前,宁希1100年,三月初八的深夜,闵州大营,闯入了个不速之客。
远远见有一人一马飞奔而来,巡逻的小将顿时戒备,等及近了才看清,那是一匹枣红马,驮了个遍体鳞伤气若悬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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