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苏隽这四位姐夫,除却任着太尉的魏国公二姐夫、三姐夫金吾卫左将军定北侯陈宪,还有外放不在京城的菀南都转运使四姐夫,和正奉大夫五姐夫冯谙。
小一辈里,最大的是苏竺长子。魏国公世子魏如安已经十四岁了,八年前就谋了出身。换句话说,十四岁的魏国公世子已经有八年的“官龄”,今年进了六部行走观政,再过几年考过科举有了功名,不出意外,少说可以谋个四五品的实职做一做。
苏竺和苏笗都是三个孩子,一个两男一女,一个两女一男。苏筝一儿一女,苏笉则只有一个女儿。小姑娘虚岁四岁了,粉雕玉琢,可爱的紧。再加上苏笗肚子里怀的一个,二十多号人,济济一堂,好在献国公府够大。其乐融融的一大家子,真正的钟鸣鼎食的权贵人家。
一大家子二十多号人围着苏家二老说说笑笑,鹅黄迈着碎步悄无声响地凑到苏笉耳边,俯身耳语一句。
笑的明媚动人的苏笉,嘴角笑意没变,眼神却微微一凝。
她旁边是抱着小女儿的冯谙,苏笉的夫君,冯老丞相最小的孙子。
冯谙是对妻子一颦一笑最上心的人,偏头倾身凑过去小声问她,“怎么了?朝里有事?”
“没什么。”苏笉没多说,抬手用帕子给小女儿擦了嘴角粘上的桂花糕屑,站起来对苏老爷子夫妇俩说,“爹,娘,时候不早了,我出去迎迎阿隽。”
苏筝听了诧异地偏头看她一眼。
“我和你一道去。”苏筝把怀里两岁的儿子交给乳娘,站起来道,“坐乏了,正好走一走。”
“不忙。”苏笉却抬手把苏筝一按,笑吟吟地说,“四姐有日子没回家了,多陪爹娘说说话,我去去就回。”
“四妹就让她去吧。”苏家二姐苏竺发话了,微笑着说,“她在苏府还能带着阿隽走丢了?”
苏笑在宫里不常回府,苏笑不在,苏竺就是家里的老大。一身长姐的威严加上多年魏国公夫人的气度,她说话,几个妹妹都要听。
苏筝坐了回去,苏笉和苏竺交换了眼神,微微一点头,又向爹娘二老告了辞,这才转身出门。
一出门,苏笉就敛了她轻柔柔的笑意,“你说阿隽遇上赵冠几个刁难池询,替他出头了?”
鹅黄就跟在苏笉后面,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苏笉听了眸光一沉,“这小子!一回京就坏事情!”
鹅黄不敢插嘴,只当没听见。
苏笉走着问,“他现在到哪里了?”
鹅黄跟上,“少爷没有多留,顺昌侯府离咱们不远,约莫这会儿该到府门外了。”
走到二门外,苏笉和苏隽迎头碰面。
“又长高了。”看见苏隽,苏笉会心地笑了。她停下步子,向苏隽招手,“来。”
苏隽顿了下,唤了声五姐,上前几步,走到苏笉面前——
“长大了,”苏笉眼睛带笑,她要抬头才能和苏隽对视,抬手替他理理衣襟,笑着说,“比你五姐夫还高些,气势也养出来了,真是长大成人了。”
南恩府是前朝老九州十四府中最小的一个,设立之初以控扼川南为目的,可以说,南恩府对川南的影响力,比南恩府本身更重要。
大宁建国后,川南王府宣告终结,川南归入中央辖制,于是南恩府的地位一落千丈。但作为目前翻越剑南山脉重要通道上最后一站必经之处,南恩府依旧以瘦死骆驼比马大的姿态占据着大宁版图上举重若轻的一隅之地。
南恩府的知府,的确是个格外锻炼人的位置。清匪患,通商路,招安逆反,三年磨砺,苏隽身上那股世家门阀子弟的清贵气质里,更生出份封疆大吏的威严气度。
但苏隽在外面是一方父母官,在苏府里,他还是小弟。面前的苏笉,还是在朝廷上呼风唤雨带着满满一台阁的御史们怼天怼地的御史中丞。
两人慢悠悠往后堂走,苏笉开口问,“怎么才回来?为了你能回家过年,大姐夫特意提前了两个月下旨召你回京叙职。”
“临近年关,公务繁忙。”苏隽道,“一时脱不得身。”
“哦?”苏笉笑吟吟,“是脱不得身,还是不想脱身?”
苏隽说着没有,“离京多年,归家心切,实在是南恩府在川南咽喉,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敢疏忽。”
“这官话你留着明儿上朝和大姐夫奏对时候说给那些老头子们听,”苏笉摆摆手,甚是不耐烦这些,好笑地问,“你说实话,不是为着躲过年里才磨蹭到现在的?”
过年么,走亲访友,高门大户姻亲多,走动更多。
苏隽笑笑。
苏笉叹气,“有道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二十二还没成家,哪个不替你着急?”
苏隽离京时候十七,想嫁进献国公府的姑娘从皇宫到苏府能排七八个来回,苏家人想着这事儿总要苏隽自己相中了才算数,慢悠悠相看着,随缘分不着急。可苏隽五年没回京,当年适龄的姑娘们却等不起,一个个定亲成亲,苏老夫人这才一拍脑袋,想起来自家儿子二十多了还没说上亲呢!
苏老夫人一急,这上到贵妃下到御史中丞的苏家姑奶奶们就统统发动起来了。献国公世子要相亲的消息悄然传开,这一下可还了得,甭管苏隽是不是二十多,也甭管是不是听说苏小公子在西北和那个逆女反臣池疏影不清不楚过,想嫁进苏府门槛的年轻姑娘们,照样能围着京城排几大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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