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丫丫见势不妙,弯起手指吹了个响哨——
“风紧!扯呼!——”
跑了!
最早冲出府门的是葛公府的人,望着那几十人黑衣黑马扬长而去,本以为要大干一场的人,目瞪口呆……
更目瞪口呆的事情在后面,后续冲出来的几家府兵也都听到了,他们听见庞丫丫姑娘家清脆带笑的声音伴着急促的马蹄声飘散在夜风里——
“大王差我来接二爷,交代我尽力而为!奈何朝廷严防死守,二爷,尽人事、听见命,末将尽力啦!就此一别,日后,您多保重!”
睡的迷糊的池二爷被这一番动静吵醒,揉着惺忪的睡眼披上衣裳出门问:我好像听到有人喊我?
众人望着马蹄远去出缓缓归复宁静的尘土:……
呃?完了?
说好的西北人倔的牛一样的赤胆忠心呢?
这就走了?
……
是啊,走了啊。
返程的庞丫丫想起朝廷那帮人的傻样就笑的乐不可支。其实吧,池疏影给她的真正交代是——
丫丫这些年替我南征北战辛苦了,来趟京城吧,好吃好喝叫关东招待,玩儿够了再回西北。
得,池疏影挺会心疼人,喊人小姑娘公费旅游来了!
……
忙碌罢万寿节,天气渐渐炎热起来,转眼就到了六月里。
六月暑热,移驾台山。
皇帝移宫,勋贵随行,京城的守卫,几天空了大半。
顺昌侯府严密把守了半年,除了前阵子庞丫丫闹过一通,屁大点事儿没有,是以守卫多多少少都有些松懈。
七月二十三,酷暑难耐,傍晚时分,照例的四桶冰镇酸梅汤连同饭菜从后门送进顺昌侯府,不出一盏茶的功夫,禁军岗哨、丫鬟小厮陆陆续续眼皮打架,不一会儿睡倒了大半。
“这……”禁军领班见状有异,左右甩头吼道,“怎么回事!人呢!人……”
这进军领班刚要报信,然而他身后不知何时贴上个禁军打扮的瘦高男人,手起掌落,一个手刀劈中他后颈,这禁军统领,便再没什么知觉……
不出片刻,院子里站着的,除了池疏影与青云暗卫,就只有轩玫借调于她的人手了。
文遥从房里扶着池娘出来,和池询、娅卓与叶然走在一起,向池疏影点了下头。
池疏影没废话,“走!”
池爹池娘躲进空饭桶里从后门出去,池疏影则带着人装扮成换班的禁军从前门离开。
目送父母离去,池疏影转身,“咱们也走。”
“不好了!”把守前庭的是轩玫的人,池疏影甫一转身,便见一人飞快跑过来道,“苏世子来了,请池小姐速从后门离去。”
……
苏隽到了。
皇帝移宫台山,苏家和她们姻亲们都在随行避暑之列。
苏隽如今领了吏部侍郎的职衔,虽然六部枢要都随着迁到了台山办公,可总要有公务往来京城。苏隽仗着自己年轻力壮,揽下了所有往京城去用得着吏部里主事人出面说话的活儿。毕竟能做到在吏部这样有六部之首之称的衙门里头几把交椅的人,除了一个家世吓人的苏隽,其余都是四五十的老人家。
每次借着公务回京,苏隽总要顺道拜访一下没资格上山避暑的罪臣池询一家。或是带些解暑的时令瓜果,或是送两车冰块,便是只是见二老一面,也知道老夫妻俩身体康健无恙。府里的禁军也好、京城里的人也罢,见着苏世子如此,就无人敢轻慢池家人了。
这一次,苏隽一到顺昌侯府,就觉察出不对。
……
顺昌侯府后门。
池疏影听了眸光一沉,问,“他在哪里?多少人?”
“在前庭,万大人正同他周旋。他带人不多,只有武五杜七两个。”
难办了!
池疏影想,苏隽那只狐狸,能被糊弄过去才怪!
她看一眼合上的后门,池询几人离去不久,但凡生出半分差错……
池疏影摘了禁军头盔,“我去见他。”
……
前庭影壁前,苏隽正同万芳周旋。
万芳是禁军不假,也是轩玫的人。
苏隽被万芳拦在影壁前,不准他往前一步。自然是不行的,转过影壁,苏隽就可以看到院子里那些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禁军岗哨了。
“大人自称曾在南威将军帐下当差……”苏隽被他啰嗦烦了,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问,“可我怎么记得,南威将军帐下的参军录事,姓褚呢?”
顺着苏隽抬起的犀利眼神,王芳看见,自己露出的一角衣领,隐约露出个“万”字。
南威将军帐下前任的参军录事,是姓褚,是万芳的现在的上司,也是今日,原该来换班的禁军参领。
万芳一滞。
苏隽目光一冷,身后武五杜七抽刀——
“杜七留下。”第一个念头是池家二老出事了,苏隽寒声道,“武五随我进去。”
“是!”
挡开万芳,苏隽快步绕过影壁,第一眼看见满地歪七八钮被放倒的禁军,第二眼,他愣了——
隔着庭院,堂前檐下,两列禁卫打扮的武士簇拥下,有一人,扶剑漠然而立。
池臻……不!苏隽怔住,池臻左眼已瞎,可那熟悉的面容上,双目完好……
他……是她!
池疏影!
顿时轰隆隆心脏直跳,苏隽一震,三两步就冲了过去,张开双臂紧紧把池疏影拥进怀里紧紧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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