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半晌没有听到池疏影说话,楚琛轻握一下她的手,微微偏头,低声递话,“你有什么意见?”
顿时众人的目光向池疏影投来,池疏影回神,笑了下说,“朝政的事情我不懂,诸位大人都是有识之士,有大家辅佐你,事成之时,指日可待了。我和姐姐许多年没有见面了,我想和阿姐说说话,好不好?”
没想到池疏影提出这么个要求,楚琛失笑,点头说,“可以,去吧。”
云枫是主人,接话道,“院子里都是可信的人,可以去东厢房,不会有人泄露你们行踪。”
“好。”池疏影脚步轻快拉起池清,“阿姐,咱们走。”
粗粗一算,池疏影和池清姐妹两个,已经有六七年没有见过面了。
这实在是意外的惊喜。东暖阁内外两间,文璎守在外面,姐妹两个进了里间,关上门不许打扰,姐妹两个先是仔细打量了对方半晌,池清捏捏池疏影胳膊,含笑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阿姐,你腹间的伤怎么样了?”池疏影目光担忧,“可是落下了什么病根?”
“没有。”池清轻笑摇头,“你放心,我有分寸,伤的不重。”
“我听苏隽说到京城成亲之后交际不多,你在云府,过得好么?云枫待你如何?”
“他待我很好,这些年,算是相敬如宾吧。”池清笑着说,“我却没想到,兜兜转转,居然是这样的关系。这般想来,倒是我的不是,对他,防范太重了……”
……
久别重逢的姐妹两个,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题。楚琛这边与众位大人将军布置罢事宜,又送了众人从密道离开,再去问文璎,得到的还是同样一句——
“夫人和二小姐还在说话。”
楚琛无奈地与云枫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真是拿她们没办法”的神情。
“我去叫她们一声?”云枫问。
“不必了,”楚琛拦住云枫,想到那晚池疏影半夜溜进他房间那样话多说个不停的样子,楚琛失笑,“她们许多年没有见,且让她俩尽兴吧。”
“也好。”云枫转身吩咐小厮重新打水摆上茶具,“这是我新得的好茶,你尝一尝味道如何。”
“好啊。”楚琛同云枫相对而坐,看着云枫娴熟优雅地煮水、分茶,忽然问道,“表哥,你当年,为何迎娶池大小姐?”
把一盏清茶推与楚琛,云枫收回手,“为何有此一问?”
“表哥看中的,是小影的阿姐,还是大业和西北?”
云枫偏头颇是无奈地一笑,“我在你眼中,难道这般功利?”
楚琛目光如炬,犀利地盯着楚琛,等他的答案。
“都不是。”云枫叹气,“你有池疏影在心头宝贝十几年,难道我就不能生情?清儿,她很好。”
“那是最好。”楚琛点头淡笑,“在大漠的时候,小影常说,她有一位好姐姐。哪怕外人眼里她姐妹水火不容,但我知道,池清在小影心里的分量很重。表哥,好生待你夫人,别害小影伤心费神——我不允许。”
“我的夫人,我自然爱护。”云枫轻轻勾唇,“同样的话,还是我对你说更合适,琛弟。”
……
后来若不是楚琛来敲门喊她,池疏影能在东暖阁打地铺和池清抵足而眠!
“好了,再不回去天就要亮了,你不是还想回顺昌侯府么?”楚琛看池疏影恋恋不舍的模样好笑,笑着揉揉她脑袋,“我回去告诉你密道怎么走,以后可以常来。”
这才让池疏影终于舍得同池清道别,“咱们回去吧。”
“嗯。”
地下甬道狭窄幽深,坑坑洼洼,地上还有渗出的积水,显然挖的匆忙粗糙。
楚琛举着火把照明,地道里通风不好,火光忽明忽灭,阴阴森森的,但这一点都不影响池疏影欢喜的好心情。
“我爹娘总催我成亲,我之前不好同他们明说,这下好了,明儿爹娘见了你,一定高兴的很!”池疏影倒着走在楚琛半步前的位置,“若是我哥在就更好了,我和他说过你,他生前,总是为我担心,想见你……还有祖母,哥哥,你当时若是可以见一见祖母,她说过,只要你是个值得托付的人,西北愿意助你起兵的。”
还有大伯,平生最不放心的两件事,就是西北的命运,和她姐妹两个的终身……
楚琛牵起池疏影的手,“等京里的事情落定,我就陪你回桐州祭拜他们。”
他的声音令池疏影安心,“好啊!”池疏影笑道,蹦蹦跳跳地数起来,“带着爹娘和阿姐一起回去!从此西北再无忧患……他们在天之灵,可以放心了。还有哥哥,云枫居然是你的表哥!阿姐就成了你表嫂!哈哈……”
“小心脚下,”楚琛提醒池疏影别太高兴的忘记看路,“这地道……”
“哎呦!”
楚琛话还没说完,池疏影乐极生悲。身子一歪跌进楚琛怀里,疼得她直抽冷气,“我崴着了。”
得,这姑娘,打小就不让他省心。
“别动你别动,”楚琛赶紧扶她靠着墙,弯腰蹲下,“我看看,哪里疼?”
“唔……”池疏影轻轻动了下脚腕,微微皱眉,“还好,应该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疼。”
楚琛不放心地又仔细看了一番,确认没有伤到筋骨,才给池疏影穿好鞋袜,站起来在她身前半蹲着,“来吧,我背你回去。”
池疏影一点也不客气地欣然答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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