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慢用,属下先退下了?”
“等等。”池疏影唤住她,说,“正好我还想问你一件事,坐吧。”
“是。”文遥依言坐下,问,“小姐想问什么?”
“你从小长在宋嬷嬷身边,耳濡目染,知道的事情,比我多些。”池疏影思忖着开口,“那你可曾听宋嬷嬷或是我祖母说过,西北刺杀先帝一事?”
“小姐,”文遥一滞,“您问这个做什么?”
“看来,确有其事了?”
“这……”
“文遥,我要你说实话。”池疏影看着她眼睛,“是我祖父祖母策划安排的刺杀,才令先帝缠绵病榻,最后……不治身亡的,是吗?”
“小姐,这件事情并不是您想的这样……您听我……”
“我要你告诉我,”池疏影只要一个答案,定定道,“是,还是不是。”
“算……”文遥犹豫着,“小姐,小姐恕罪,属下也不甚清楚。”
池疏影没有逼她,又问,“既然确有其事,为何宋嬷嬷从来没有提过?为何我在青云暗卫的卷宗里,也没有见过记录?”
“此事说来话长,您让奴婢先想一想。”文遥组织了下语言,先问,“当年,二爷与二夫人成婚没多久,朝廷有一次对大爷和二爷的暗杀,在一间青楼,这件事,小姐可知道?”
“嗯,我知道,父亲向我讲过。”
知道就好办了,文遥松了口气,开口说,“那一次,大爷与二爷险些丧命,西北百姓死伤惨重,关东欺人太甚,老大人和老夫人震怒,这才准备以牙还牙。以前的青云暗卫,是分左卫和右卫的,左卫是我祖母主事,右卫,则听命于秦盛秦老将军的夫人……”
几十年前,第一任的敬州刺史于英,收养了三个战乱后无依无靠的可怜孤女。也许是其中一个小姑娘的眼神太有力量,也许是这个小姑娘说她姓卢,总之,于英把她认作义女,又让另外两个小女孩,做她的侍女同伴。三个小姑娘一起在于英膝下长大,便是日后的池老夫人、宋嬷嬷,以及这一位——秦夫人。
文遥慢慢道来,说,“右卫人少,统共不过五十来人。和监察西北事的左卫不一样,右卫的目标是关东。当时,如御膳房的洗菜太监、御前的侍墨宫女,都有咱们的人。大爷二爷遇刺后,西北吃不下这个哑巴亏,老夫人孤注一掷,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件事情,交给秦夫人安排,秦夫人几乎调动右卫全部人手,布置勤政殿刺杀。只可惜……后来功归一篑,当时宫里行动的二十多名同袍,全部当场毙命。之后宫里清扫西北奸细,封锁京城大肆搜捕……秦夫人,再没能抽身回到敬州。青云暗卫右卫同袍,五十余人,无一人叛变,悉数殉职。”
“当年的事情,属下只知道这么多。至于先帝究竟为何驾崩,当时京城封锁,一条讯息也传不出来,连秦老将军亲自潜入京城两年,也再没能联系上一位右卫同袍。所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至今一无所知。”文遥一叹,语气低落,“没有记档,是怕万一密档被关东所得,便是铁打的西北谋逆的证据,只会给西北招来祸患。至于祖母没有提过……小姐恕罪,大约是她老人家并不想回忆这些事情。毕竟,秦夫人与祖母情同姐妹,而且……我爹,也死在那一场对大爷的暗杀里了。”
原来是这样。
“抱歉,”池疏影轻声说,“勾起你伤心事了。”
“没有什么。”文遥笑笑,“属下打小儿就没有父亲,在节度使府里养大,老夫人、先大人、还有小姐您待我恩重如山,没有什么遗憾,哪里会伤心呢?小姐,您快把汤喝了吧,属下瞧瞧,是不是都凉了?”
“刚好,不凉。”
池疏影喝了汤,又吃了两块点心,忽然听见窗户上传来“扣扣”两下声音。与文遥相视一眼,池疏影疑惑,“有人?”
“属下去看看。”
文遥顺着声响走过去,把窗子打开了道缝瞧,接着就关了窗子开门——
“小姐您瞧,谁来了?”
长衣墨衫的男人衣角微湿,他收起伞,向池疏影解释,“外面刚起了小雨,来的晚了些。”
“你……”池疏影眼睛一亮,蹭地一下站起来惊喜道,“你怎么来了?不是,我爹娘……”
“怎么,伯父伯母不许你见我,我还不能翻墙来看你了?”楚琛得意一笑,目光好像在说——
顺昌侯府这点围墙,难的到我?
池疏影欢喜的忍不住笑意,文遥识趣地收拾了食盒,朝两人屈膝一礼——
“小姐,越王爷,属下告退。小姐,”文遥促狭地眨眼,“属下今晚回房睡,就不给您守夜了。告退。”
“诶……”
文遥跑的飞快,不等池疏影喊她,就窜出房间,贴心地关上了门。
楚琛看见文遥收拾食盒,也看见了那一盅喝的干净的汤碗,颇是鼓励地赞扬道,“不错,那是月姨给你煮的,可还合你口味?”
“月姨?”池疏影一讶,“好喝,怕是得费不少功夫吧?”
“你喜欢便好,就该这样多补一补,以后我常给你送些来。月姨乐的给你做这些,这两天,她总与我念叨,说你这样瘦,定是没日没夜操劳累的,净去琢磨怎么给你补身子去了。”
楚琛说着走到灯烛前,拿起银铫子挨个挑亮灯花,“你便是夜里要熬夜处理事情,也多加几盏灯火,亮些,才不伤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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