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如常的坐在宁长悠身边,宁长悠则自然的将手揽在秦小姐的腰上。
这个动作两人以前也经常做,但是今日看起来却不一样一些。
顾长卿的眼珠子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嘿嘿嘿笑个不停。
“怎么样,喝一顿?”
今天是个大好日子,确实应该喝一顿,前提是有酒友的情况下。
“你的酒友可不在这里,要喝自己喝。”
宁长悠的手揽的秦小姐更紧,低头望她的时候,眉目里含着比往日更多的情谊。
顾长卿被这一幕肉麻的牙都快掉了,嫌弃的没眼看,嘴巴却不停。
“你说嫃嫃啊?她又不是不能喝,还是你担心她喝了身体不好?”
宁长悠稳稳的接住顾长卿扫过来的眼风,一个斜眼扫回去。
“我不是你,我不至于那么没心没肺。”
萧云燕在一旁听的脸通红,掐了顾长卿一把,随即挣扎起身,要跟秦小姐走到一边去。
秦小姐依言起身,随着萧云燕站到一旁,听着顾长卿和宁长悠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还在继续。
“你不是说她是你道友吗?还是道理的道,证道的道,怎么如今算是你的酒友了?”
“道友怎么就不能是酒友了?那你是我的茶友,难道就不是我的道友了?”
……
萧云燕收回心思不去听,这一段故事她不清楚,压根感觉不到这里面的好笑之处,她扭头看秦小姐,却见秦小姐笑的眉眼弯弯。
“这一段啊,没想到两个人还记得。”
萧云燕失笑,她知道自己曾经错过很多东西,不过她觉得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现在拥有的是什么。
当下她拉着秦小姐的手再往外走了两步,两人站在廊下,她仔细端详着秦小姐的脸。
秦小姐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红晕下面却是和往日一样的平静。
萧云燕咬着唇,她努力回忆新婚之夜她的脸色,似乎并不是这个样子。
秦小姐如今的状态,更像一个已经嫁人多年的妻子,对于情事并不热衷和有兴趣。
“你想说什么?”
秦小姐盯着萧云燕的眼睛,一眼把她的心思看的精光。
萧云燕急忙回神,嗔怪的看了秦小姐一眼。
“我还不是在为你担心,你别告诉我你没听出长卿刚才的画外之音。”
秦小姐失笑,伸手在萧云燕的肚子上摸了摸。
其实两人今日虽然躲在房中温存了一番却始终没有走到那一步。
宁长悠在最后的时刻清醒,将心中翻涌的情绪压下去。
“等一切结束好么,你我已经是分不开的整体,但我不想影响接下来要做的事。”
秦小姐失笑,丫头望着趴在她身上的宁长悠。
宁长悠的眼底欲火还在,满身是汗,看的出他是在努力克制,克制自己不会因为冲动而继续。
“你是担心我和燕燕一样怀孕了?”
宁长悠点头。
秦小姐笑了,甚至忍不住抬手遮在脸上。
她显然没想到萧云燕怀孕的事对宁长悠的刺激那么大。
“好。”
她说道,将宁长悠扶着躺下,钻进他的怀中。
“那我们等以后。”
她不想去跟宁长悠解释怀孕这件事是有多随缘分的事情,但她心底却是深深的感激,感激宁长悠到这个时候,还将她要做的事放在心里,甚至放在第一位。
萧云燕红着脸听秦小姐说完,假意咳嗽了一声才开口。
“我看宁小王爷似乎没想反驳,所以我就……”
秦小姐点头,这种事情男人总是不好反驳出口,而且他们本身就是夫妻,原本早就已经该同房。
“我不会和他说的,随便他去猜,反正我看小王爷也不会放过他。”
宁长悠嘴皮子动起来的时候,顾长卿就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秦小姐侧身听屋内的声音,顾长卿正被怼的哑口无言。
“好。”
萧云燕欲言又止,她很想和秦小姐说今日顾长卿故意隐隐绰绰把事情透露给萧云卓,萧云卓甚至可能误解了话里面的意思。
“那个……”
秦小姐收神看向她,萧云燕接下来的话却是没说出口。
“等燕儿明天来了,让长卿搬去别的院子住吧。”
她是想说让秦小姐搬过去和她一起住,这样的话宁长悠和秦小姐两个人也不至于擦枪走火,但是这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秦小姐却是微微点头。
“好,”她说,皱着眉,“我们三个人住一个院子,让长悠和长卿一起住吧。”
她笑的眉眼弯弯,萧云燕知道这是心思被看猜透,当下也是笑了起来。
“就是,我和你说,长卿最近看我的眼神老是色迷迷的,每晚要洗好几次澡,我都有些害怕。”
秦小姐这下再也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惹的顾长卿和宁长悠走出来。
“你们俩说什么呢?说的那么开心?”
顾长卿警惕的问道,看见自己的小妻子在一旁脸红的跟苹果似得。
“燕燕,你咋什么都能跟外人说啊!”
萧云燕抬头,毫不犹豫顶嘴回去。
“呸,敢作还不敢当了!”
——
一个月后,贺修回来了。
贺修去了一趟丰城,去丰城的秦宅看了看,回来以后脸色阴沉沉的不太好看。
秦小姐示意张燕陪着萧云燕回去院子,自己则和顾长卿宁长悠在一边坐下。
这一个月的访客人来人往,有朝中大臣,有皇亲国戚,大部分的人都是来探听消息的,还有部分人是来套近乎的。
当然,不管是哪一种,他们都没有将心底的话说出来,都是各种寒暄,寒暄过去要么笑呵呵枯坐着不肯走,要么苦哈着脸坐一坐就离开。
顾长卿烦不胜烦,直接把人往正厅一扔,拉着宁长悠就回院子里坐着。
“烦死我了,那么多天跟着笑面虎一样坐着,真他妈受罪。”
宁长悠想说相对来说他更像笑面虎,想了想又把话咽下去。
秦小姐无奈的摇头,转而看贺修,贺修长叹一口气,再喝下一杯茶。
他回来以后见到家中那一大帮子客人也是楞了半天,看见被众星拱月似得顾长卿和宁长悠,想了想就先回去洗去一身风尘。
顺带也想清楚该怎么开口。
“他们俩是真的没回去。”
开口直接上结论。
“据说是连丰城都没进,直接在门口一转,直接奔别的地方而去。”
宁长悠微微皱眉,顾长卿率先忍不住。
“曹贵个家伙,我当初看在他家曾经是跟着我父亲手下的份上信了他,谁知道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宁长悠白了他一眼,因为秦小姐用人不疑的想法,也因为这是顾长卿拍着胸口保证下来的人,所以他对曹贵并没有调查太多。
而后来曹贵和他们经历生死,这让他更没有怀疑人家的理由。
谁知道人家就这么跑了?
秦小姐微微皱眉,她其实在知道卫轩涉及到那块入京已经碎成渣的玉璧以后就知道曹贵是谁,但实在没想到经过了那么多的事,他还会选择带着卫轩悄悄离开。
贺修长叹一口气,有时候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至少证明他们是真的躲起来藏起来是安全的。
“萧二老爷也押回来了,这次跟我去的人说,案子已经转交了刑部审理,只怕有些事情,不会被拿出来说了。”
那就是萧二太太,虽然不至于白死,但是到底为什么死,只怕是没人知道了。
顾长卿摆手,他才不想知道这一点,反正萧二老爷他从来没把对方当人看,若不是怕萧云燕伤心,他根本不会拜托贺修亲自去跑这一趟。
“他也是厉害,能把主意打到你你在丰城的宅子里去,知道你既然人在京城,那边的宅子肯定没人住,而这宅子又是最不会引起怀疑的宅子,毕竟那都已经不是萧家的产业。”
秦小姐点头,她也觉得萧二老爷这一招想的很妙,她甚至都觉得这大概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萧云菁那边一定会给萧二老爷求情,萧二老爷这边最多就是个失手,怕是做不到杀人偿命,等到萧云菁真的生下孩子,只怕父凭女贵,说不上连流放都不用。”
案子的审理有快有慢,只要能拖到萧云菁生产,就一切都有转机。
宁长悠开口。
“这只怕也是她这么做的原因之一吧。”
说罢他看了秦小姐一眼,看见秦小姐正点头。
“换我,也会那么做的。”
说罢她苦笑。
“毕竟这是她父亲,她已经没有了母亲,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没有父亲。我想如果不是她父亲突然出事,她也不会那么急着要怀孕进宫吧?”
顾长卿接过话。
“她的肚子得有7个月了吧?过了前三个月一般不出问题就肯定能保住,且看吧,越来越近了。”
当她肚子里的孩子瓜熟蒂落之时,大概宁成阳的身份就会被公布,毕竟孩子不能没有父亲,而这个孩子将来到底是什么身份,只看他到底能不能改变高后的决定。
“那现在座位上那一个呢?那一个怎么办?我看着年纪也不小了,只怕也快有自己的心思了吧?”
顾长卿和宁长悠对视一眼。
他们一直以来都没有考虑过在位的这一个。
这一个人,却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开去的。
“这一个,”秦小姐沉吟了一会,“这一个我们只能帮上那么一把,却是改变不了他的命运啊!”
贺修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皱着眉头。
在他看来也是如此,只不过考虑是一回事,现实是一回事。
他们可以不考虑这个人的存在,但是却不能真的当他不存在。
“所以再等等吧,只是要快一些,要是速度再慢的话,只怕有人要耐不住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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