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护送的段时季,张舟让其在自己府上多待一段时间,让王铁手按段时季要求的样式,为其量身打造双刀。
当然,也好心地怕段时季“寂寞”,特意喊来一些年轻有潜力的“夜叉”队员,恭恭敬敬的围着段时季请教了好几天,段时季也很大方,认真对这些后辈,讲述实战中短兵相接时的刀法运用,让这些“夜叉”精英们,大呼过瘾!其间最受益匪浅的就属夏青衣了,一共切磋了三次武艺,让夏青衣的武技精进极大!一个据说是新来府上看门的老头,总是一副目中无人的德行,倒是让段时季警惕不已,而那个对比武无有兴趣的云峰,更让段时季心生忌惮之感!当初夏青衣第一次和云峰在戏水楼见张舟时,就是心生惊惧,所以不愿意靠近云峰,境界越高体会越为清晰。所见所闻,都让他对张舟的底牌,不得不重新审视!
曹意的到来,段时季不觉意外,但是堂堂一位法部左侍,握着张舟的手老泪纵横,可就不一般了。那不是普通的师生情谊,更不是官场利益的关系,那就是情同父子的真情流露!
又过了几天,平王驾到,对于两个人的患难情谊,自然有所了解。平王根本等不得下人通报就进了院子,引人注目的是跟随平王而来的三个女子,岁数上有些差距,但从相貌上看就确知是亲姐妹无疑。其中一个几乎是飞进张舟的屋子,接着就听见张舟凄厉惨叫。
“啊,姑奶奶,我的屁股啊!”
原来张舟听说平王要来,让云峰道长把每天都要疏通经络的行针取下,最后还有两根在屁股上,没有来得及取出,唐雨儿就冲了进来,根本没有注意到,一下子扑到张舟身上,两根针齐齐扎入,疼的张舟那个鼻涕眼泪啊!
那云峰气的连说荒唐,好在没有大事,有惊无险,可把唐雨儿吓得啼哭起来,害得张舟龇牙咧嘴的哄着唐雨儿,一面偷偷挤眉弄眼的责怪云峰道长说:怎么和俺媳妇说话呢?和云峰道长没大没小的开玩笑也习惯了,云峰看着人家搂在一起的模样,一番白眼珠子,说了一句。
“关玉娘就在门外!”
吓得两个人和偷情被人抓到似得,慌乱一团,看得云峰那个舒坦!
门外的段时季没有入屋,但是说话听的清清楚楚,又看那守在门外的关玉娘神情复杂,不多时,里面那叫唐雨儿的小丫头怯生生的,掀起门帘走了出来,对关玉娘羞施一礼,然后在关玉娘温柔心疼的眼神下,眼圈一红,扑到关玉娘怀里,啼哭起来。
而杨小郎和唐水儿则“含情脉脉不需说”。最后出现的就是哭得像一头黑熊似的二牛,和王胜、魏大有等一大群刑捕营的刑捕。
段时季不得不承认,这些天在河州,让他开眼涨见识的事物太多了。
平王也带来了京都最新消息,太子确实是事后才知道实情,但隐瞒之行为已经被确定,被剥去太子封号,依旧做宁王,琳琅公主有隐瞒证据之嫌,禁足一年,所牵人犯杀得杀,流放的流放!对平王优抚甚多,并允许其户部历练。
而张舟,张行之再次被皇帝亲旨破格提拔,成为五品下的刑捕营的主官,接替韩震和另一个受许怀偃牵连落马的刑捕营主官。段时季的功绩被刻意隐瞒,自然没有封赏,但却实实在在得到了平王的香火情,金银巷也得到九州商业的更多商业合作,也算收益颇多。尤其是,张舟送给他那两把长刀时,段时季感觉什么都值了!张舟丝毫不给他多吃多占的机会,要回先前的腰刀,让段时季直呼小气,张舟却根本不以为意!
虽然陆家大祭被破坏,但是陆家这次算是最后翻盘、大获全胜!
张行之跟随曹意回京赴任,段时季也离开,而京都以北地区终于迎来了第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雪!
张舟告了病假,曹意已经允许他等四月份大婚后再入京述职。
因为张舟的平安回归和封赏提升,让整个九州商业也大感喜庆,尤南七的婚事也如期举行。伤势大好的张舟让一大一小两个“严内”管的服服帖帖,酒都没有喝尽兴,可是谁又敢管人家的“家事”!
其实这些天唐雨儿即开心,又难过,张舟四月份要娶关玉娘的事,她已经知道,虽然这个时代不乏三妻四妾的存在,可是毕竟心里不舒服。而关玉娘嘴上不说,心里却纠结,感觉自己像趁人之危,偷了人家东西似得。张舟对关玉娘是发自真心,对唐雨儿也着实喜爱,都不想放弃。而骨子里把一夫一妻当成法理的张舟,难免对二人有所愧疚。
不见面还好,一见面,三个人那个“幽怨”就别提了,最后张舟脸皮极厚的把两个人都找来,对这场“三角恋情”进行摊牌!做为家主,做为男人,自己就要堂堂正正的“吃得下”这份老天爷给予的兼得!
让尤南七、杨小郎这些人感觉到,下定决心时的张舟,拥有一往无前的气势、无比高大,令人折服!
可惜,云峰道长说是无心,却是有意的从窗角窥看后,那嘴角的讥讽之情,一目了然!
走到门口,好像是喃喃自语,实则就是故意说给尤南七、杨小郎、二牛这些想看又不敢看,不敢看还无比惦记的家伙们听。
“跪着和自己的女人说话,真是有出息!”
事后张舟死不承认,但是膝盖上的痕迹,让所有人心知肚明!连树叶这小丫头都跑来问。
“老爷,您犯啥错了,要跪下和两位主母说话?”
“嘘,这是秘密,知道吗?不可以对别人乱说的!”
“哦,树叶知道了,回去就告诉小书柜他们,不准他们胡说八道!”
张舟几乎一头栽倒!他妈的,满城皆知啊!
如果说河州最大的新闻是什么?一定是四月十日,张舟将同时迎娶两位夫人过门!
张舟是个骨子里有些浪漫的人,上辈子没有钱,结婚都折腾的五花八门,这辈子有钱了,怎么可以简简单单?提前一个多月就开始布置。
京都的天朝行馆,是大唐专门招待各国使节的场所。虽然入住率不高,但装潢极是讲究奢华,彰显着大唐的气度和文化。
三楼一间贵宾房内,坐着三个西戎人。西戎人的典型特征,头发微黄卷曲,比大唐人眼窝普遍要深,因为地域关系,皮肤显得粗糙一些。衣着打扮上,除了醒目的白衣白袍,就是每个人的手上,几乎都戴有好几颗各色的大宝石戒指!
三个人的神情明显有些紧张,谁也没有说话,直到有手下进来禀告,四下已经检查完毕,确认安全后。三个人才几乎同时重重地舒了口气。
其中一个身姿挺拔的年轻人,目光深邃,鼻挺口阔,如果按张舟前世的审美观点,绝对属于可以迷倒万千少女的那种大帅哥。
另外两个都是中年人,年轻人对其中一个长满大胡子的人问道:“乌布麻朗叔叔!我们的计划真的可行吗?”
“铁河,事已至此,我们都不能回头了,只有坚定想法走下去!”
一旁无须的乌尔瓦提,也说道:“是啊,王子殿下,我们西戎王朝的未来,就在此一举!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坚持下去,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希望!”
叫铁河的年轻人,还是心结难解道:“自从我们到了大唐,就被司马家的人盯上了,如果不是他们发觉的晚,恐怕……!”想到这一路上的处境,他还是心有余悸。
乌布麻朗点点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我们在大唐没有什么靠得住的根基,只能冒险而行!不过,大唐皇帝已经同意召见我们,想必司马家族的人应该有所忌惮,不会再对我们动手!”
“就算我求得联姻成功,大唐会派兵帮助我们吗?”
“大唐毕竟是强大的存在,哪怕不出兵,只要你能娶了大唐的公主,也会多上一道有力的保障!”乌布麻朗坚信回答道。
乌尔瓦提似乎回想起什么,恨恨的说道:“这么多年,国家已经基本被那些教士控制,阔句户更是为虎作伥,不然我们戎国何以会如此不堪!”
乌布麻朗显然在国事的了解上要深一些。
“当初我们和大唐交锋,虽然我们的勇士悍不畏死,可毕竟不如大唐底蕴雄厚,战败后的和谈对我们又极为不利,我们才会选择和西方诸国合作,来解决物质匮乏的问题,结果国力虚弱,警惕性又不足,让圣教趁虚而入,如今影响已经根深蒂固,面前来看,一旦阔句户继位,西戎必然彻底沦为圣教的附属,到时候……”
“是啊,铁河王子,如果这次你可以娶到大唐公主,就算获得了大唐的支持,便可以和阔句户争夺王位,改变我们国家的命运!为了整个戎国的未来,你也要坚持下去,不然,戎国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我担心的是,如果大唐知道了我的处境,会不会同意联姻?如果联姻成功,又能不能不远万里的去支持我,如果大唐选择不参与,我们又该怎么办?”
铁河的话,让两个人低头不语。他们也明白,就算联姻成功,他们的这份希望也不大,毕竟大唐太远,而铁河的力量又太弱小。但仅依靠国内的力量,他们连赌上一局的机会都没有。
铁河甚至有些后悔来大唐,还不如老老实实认输,求个活命。但是他也知道,种种迹象表明,他的大哥阔句户,一旦继位,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母族。他只能依靠大唐来赌一次!望向窗外,满目大唐的繁华景象,而他却愁眉不展!
柳青山得知张舟出事的消息后,就开始急着往回赶,而到了河州,张舟已经安然无恙的躺在床上,和唐雨儿暧昧的飞着眼神呢!
柳青山不喜欢约束,尤其这些年的“懒散”,让他有种逃避世俗的情绪,所以在张舟救下他,并帮他手刃仇敌,也只是答应帮他一段时间。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想法已经改变了。他也见过不少门派帮会的当家人,但张舟绝对是他见过最不可思议、最为有趣的一个!他已经三十五岁了,年少时的轻狂和壮志,被近十年的蹉跎,已经磨耗殆尽。张舟不管不顾的把他推到南平州,他也不觉如何,可当两万多人拥到自己的麾下、看见张舟密信里的未来计划和殷勤嘱托后,他想不动容都难!张舟把整个南平州的大计交给自己,是何种气魄和信任,那是两万多人啊!单纯交给自己的粗盐精滤之法,价值几何,更不言而喻。
放下张舟对他的信任不说,那份格局气魄,就已经让他心有折服!大批的粗盐矿被开采,在秘密的进行精滤、囤积,却不急于出售,反而花大量的资本修路,目光长远,所求甚大。南平州的火锅店也大获成功,让他接触到不少南平州大家族的人物,所行所为,对比之下,他越发想看见厚积薄发的九州商业,在张舟带领下,揭开隐藏大幕的那一天,会是何等威武雄壮!
张舟帮他报了仇,把他从醉生梦死中解脱出来,如今更激发出他的雄心壮志!虽然日常极为忙碌,让人疲惫,却越发的干劲十足!
以国士待之,必以国士报之!
听说张舟出事,他第一反应就是马上回河州,九州商业绝对不可以没有张舟,只要张舟不死,花再多代价都是值得。结果在半路,就遇到了送信的,是张舟亲笔给他的信,告诉他,自己无恙,千万不要担心,还叮嘱四月十日大婚,提前把事务安排好,等他回河州相聚。柳青山在临行时,已经把诸事安排妥当,只需按部就班就可以了,所以继续赶往河州,不亲眼确认,难以放心!
唐雨儿认识柳青山,但自己和张舟眉来眼去的,被闯进屋的柳青山看得清清楚楚,实在羞得不行,打个招呼就跑了。
张舟无趣的翻个白眼,埋怨道:“大哥啊!我好不容易装着伤势复发,才把她骗来对我温柔呵护一下,就这样被你给搅了!”
“都要结婚了,有的是机会黏糊在一起!就差这么点功夫?”
“柳大哥,话可不能这样说,人生短暂,还有什么比爱情更滋润人心的!对了,让我猜一下啊!按理说,你不可能错过送信的人,因为每个站点,我都指示给你留了话,你依然赶了回来,对我的关心呢,的确是有。但恐怕舍不得同行的呼延姑娘受累,也是原因之一吧!”
柳青山老脸一红,喊了一声“滚蛋!”可惜,明显底气不足!
张舟爬起来,下床穿好靴子,把外套一披,说道:“回来也好,也好好休息几天,反正时间还来得及,我让十三准备一条船,你带着嫂子去南方溜达溜达,我大婚前回来就成,声明啊!路费自己出!”
张舟当然不是小气的人,但这样的话反而让柳青山更觉自然亲切。他没有回应张舟的话,而是问道:“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嘿,早没事了,都说了刚才是骗雨儿的,这次说不准还是因祸得福呢,这么说吧,一年追上你,那是夸张,两年吧!起码两年,你就不一定是我的对手了!哈哈哈!”
张舟虽然知道,想在武学方面追上柳青山,这辈子都是痴心妄想,但是吹牛皮又不犯法!
这时门帘一挑,唐雨儿阴着脸进来,握着粉拳,恶狠狠道:“那先试试能不能抗住本姑娘的拳头?”
柳青山哈哈大笑,转身出门,就听见张舟的求饶和惨叫声。
柳青山喃喃自语道:“你好好的,我这辈子为你牵马坠蹬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