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许你再来找我皇娘。”
“为什么?”
“不许就是不许,她是我的皇娘,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我凭什么听你的。”
“因为我是皇太子。”
这一句,多么具有杀伤力,伤了他的心,也让他开始认清现实,倔强与不甘让他迅速成长,他早早搬离出皇宫,学着独立生活。
再后来,皇娘生下司寇意致,本就纤弱的身子再经不起折腾,没多久便香消玉殒。
“我赶回宫时,皇娘已经入了棺,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看见。”如果他是皇太子,那么,守在皇娘身边的会是他。
可是,他的父皇,却不肯给他这个机会,若他的父皇肯公平的给他和奇略竞争太子的机会,他未必会输。他怨父皇的不公,他不肯给他机会,那他便自己创造机会,总之,他不认输,他咽不下这口气。
“这个,该怎么说呢,你比我好多了,等我回家时,我娘都过世大半年了。”叶蓉儿蹲身在榻上,一手拍着司寇鸿轩的肩劝道。
“当年我刚从军时,连家都回不了,一听到娘过世的消息,我想逃回家,结果被我家老爷子抓回去,打了个半死,爬都爬不动,当时也怨恨了很久。”
可她和他不同,她至少还有家人疼,而他却是孤身一人,叶蓉儿叹气,皇室就没几个正常的,当然她的子辰不包括在内,想起当年阳炎的几个皇子争夺太子之位的情景,简直不堪回首,无泉哥哥是大皇子,子辰是六皇子,中间的二、三、四、五哪里去了,不是死了就是被发配了,这就是手足么?她似乎不能接受。
可是,阿略那死孩子果然是天生的霸道,那么点大的年纪就会拿皇太子来压人,说的那些话真欠抽,看把他哥给逼的。
“你不提从军,我倒差点忘了,你曾是阳炎的战神,把一大帮男人踩在脚下的感觉很爽吧。”司寇鸿轩看着她不觉好笑,以前的她没个女人样,现在倒是有了女人的形,但仍然没什么女人味。
哟,笑了,笑了就好,叶蓉儿不禁自我安慰,看来她还是有劝慰人的本事。
“呿,可别提了,你只看见风光时的我,我初到军营时,还被人扔茅坑里过呢。”
叶蓉儿刚说完,就见司寇鸿轩往后缩缩,好像她才从茅坑里爬出来似的,不觉有些气恼。
“他娘的,你们还真是兄弟,阿略曾经听说我一个月不洗澡,也是你这德性。”
怎么,突然觉得有些冷,叶蓉儿再看司寇鸿轩时,那眼神全变了,哪里还有刚刚的柔和,又变回先前的冰冷锐利,充满了掠夺之意。
等等,她刚刚说错什么了吗?
还没等叶蓉儿想明白怎么回事,司寇鸿轩整个人就扑了过来,她措不及防,被他压趴在榻上。
司寇鸿轩一手制住叶蓉儿的双腕反剪在她身后,另一手撕裂她身上的衣衫,那一片裸背以及肩背上那一道狰狞的伤痕即时落入司寇鸿轩的眼帘。
叶蓉儿只觉得后背一片冰凉,冻死她了。
“你说,如果我强行占有了那人的宝贝,那人会不会很伤心。”司寇鸿轩俯下身,唇舌在叶蓉儿耳畔温吞,话音却极度冰冷。
那人?谁?阿略?
“我不是司寇奇略的宝贝,啊……不要碰我后背!”痒!
司寇鸿轩哪会听她说什么,满脑子都是对司寇奇略的怨愤,只要是那人的东西,他就通通都要毁掉。
“外面有人,他们会听见的。”她劝他。
“他们听不见。”他继续胡搅蛮缠。
哼,他们不仅听的见,还会闯进来,她敢打保票。
“救命啊,有刺客,快来人啊,王爷遇刺啦……唔……”叶蓉儿扯起嗓子就喊,声音异常洪亮加惊恐,仿佛真有刺客一般。
司寇鸿轩没料到她会来这套,忙捂住她乱喊乱叫的嘴,下一刻,一众部下全都挤上了马车,还算宽大的圆蓬马车立时变的好狭小。
来人各个感到尴尬,不知道将眼睛往哪里放。
“出去!”司寇鸿轩暴喝,同时扯过棉被将身下的人捂上。
众人立马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被叶蓉儿这么一闹,司寇鸿轩才恢复了理智,下榻,熄了烛火,倒回来,侧身躺回榻上,背对着叶蓉儿。
“我不碰你,好好睡罢。”声音不冷不热。
滚吧,叶蓉儿在内心低喊,她再也不信这个疯子的任何话,用棉被将自己裹紧了,在时刻警惕中睡着。
闾丘鹏天眼见着十来个木桩瞬间变成木屑,不觉在一旁摇头叹气,太子殿下也真是的,喜欢的人就去抢,干嘛跑到他这里来撒气,可惜了他那些上好硬木制成的练武桩。
自从西北一役后,闾丘鹏天便被司寇奇略支使到这燕云十州驻军镇守,本来日子过的还算逍遥,哪知情场失意的太子殿下跑来一搅和,他每天光收拾残局都觉得累,先开始几天上的都是真人和太子对练。
半个月后,便已经没人敢上了,先前被太子打成重伤的还没好,其他人也不想去当炮灰,纷纷躲着他们的黑脸太子殿下,所以此时司寇奇略面前的只有一些死板的木桩。
军中生活寂寞,闲暇无事之时大男人也会嗑牙,新兵就聊女人,哪家小姐模样俏,谁家姑娘纤手巧都是他们常谈的话题,老兵就聊家人,赞自家老婆做饭手艺高,夸儿子、女儿又乖又听话。
就好像所有人都和他司寇奇略过不去似的,走哪里都能听见刺耳的话,听别人说的越高兴,他就越落寞。
是可忍孰不可忍,司寇奇略一怒之下,颁下一道军令:军营中禁止说‘女人’、‘妻子’、‘儿子’、‘女儿’这八个字,违令者杖刑二十。
刚开始几天,挨板子的人不老少,后来大家才开始小心说话,所以整个军营过的是人人自危,特别是跟在太子身边的人,更是提心吊胆。
可是,上有政子辰,下有对子辰,就算是军令也阻止不了士兵们对女人的幻想和对家人的憧憬,那八个字不能说,他们就改用别的词来代替。
司寇奇略正巡视士兵的操练情况,却看见一个参将手头的动作老比别人慢半拍,遂走上前去,喝令其出列。
“你,怎么回事?”
那参将支支吾吾,半天也开不了口,眼见太子殿下脸色越加难看,最后实在憋的没办法,双膝一跪,用一派哭腔将老长的一段话一口气说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