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我家里托人捎来话,说我家老虎帮我生了一个包子和一个馒头,所以就有些心不在焉,想回家看看。”
司寇奇略听着头晕,这是什么跟什么,正要发火,还是闾丘鹏天不怕死,偷偷在司寇奇略的耳边小声说道:“他是说,他家那口子给他生了个带把的和不带把的。”这么说,好像也没违反军令吧,绝对不含那八个字。
一时间,司寇奇略都不知该说些什么,牙一咬,对那参将喝道:“准你一个月的假,快滚,少碍本太子的眼。”
那参将忙谢恩,乐滋滋的收拾东西去了。
司寇奇略还没缓过气来,就见一个传令官匆匆跑来,近前后往地上单膝一跪,恭敬的禀报:“禀太子殿下,军营外有一妖精,要觐见殿下,说有要事相告。”
妖精?
司寇奇略斜一眼身旁的闾丘鹏天,剑眉高挑,那意思是,你来给本太子解释一下,什么意思。
闾丘鹏天闭口不言,眼瞟向另一侧,这‘女人’二字,没法解释,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这‘妖精’不是别人,正是赶来通风报信的灵珊,她和冰丽兵分两路前去找人。
灵珊见了司寇奇略,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通。当天,司寇奇略就叫人收拾妥当,准备启程回东桦。
“太子殿下,请三思,这肯定是轩王布下的陷阱。”闾丘鹏天劝谏,连他这个粗人都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太子殿下为何还要往陷阱里跳。
“鹏天,你记住,不论发生任何事,燕云十州的军队万不可卷入纷争。”司寇奇略眸光深远,语态平缓。
“可是……”
“我心里有数。”一句话笃定自信沉着。
闾丘鹏天不再劝,熊状的身体俯地,道出肺腑之言。
“属下遵命。太子殿下可别为一个女人忘了自己的责任。”这是作为臣,他该说的话。
言毕,闾丘鹏天站起身来,宽大厚实的手拍上司寇奇略的肩。
“奇略,万事小心,作兄弟的等你带嫂子回来。”他们之间不仅仅有君臣之义,更有兄弟之情。
司寇奇略嘴角轻扬,更无别的话要说,轻身出了军营,领着侍从,连夜往东桦赶,他知道,他和司寇鸿轩之间是时候该做个了结。
再回东桦,叶蓉儿不觉自嘲一笑,她和这东桦城未免也太有缘了,怎么也摆脱不掉,她不会连死都会死在这东桦城吧。
刚笑完,叶蓉儿又开始上火,那该死的司寇鸿轩什么意思,她不是供他押玩的侍妾,凭什么把她锁在他的正寝殿中,她宁愿睡地牢,也不想待在这里。
天知道他的那些侧妃宠姬说的话有多难听,她住进来的第一天就被那些女人围攻一通,好在她够迟钝,随她们怎么说,她左耳进右耳出。
“司寇奇略姑娘。”为叶蓉儿着装的侍女轻唤,想让她抬一下玉臂。
叶蓉儿的五官全在抽,哼,她都两个孩子的娘了,还姑娘,她这把年纪,还装啥嫩。
“别叫我姑娘。”她心烦,说出的话自然语气重。
众侍女正为难间,门口乍然响起一道狂傲的男音。
“以后叫她夫人就是了。”
叶蓉儿闻声回首,见那混帐司寇鸿轩环手抱胸,慵懒的斜靠着门首,正好整以暇的笑望着她,不觉浑身汗毛倒竖。
侍女们惊惶未定,王爷让她们叫这个女子夫人,可这两个字,只有正妃才配叫的,管不了那么多,恭敬的俯地跪安,仓惶退离。
她体态修长,秀研飘逸,顾盼凝眸间,更是神彩飞扬,世间有几个女子,能如她这一般肆意潇洒。
“你倒是个勾魂的人儿。”他赞道。
“我可不想勾你的魂。”她敬谢不敏,避之唯恐不及。
“来不及了。”他是真想将她占为己有。
“你似乎很高兴,有什么好事发生,说来听听。”叶蓉儿心头一凛,忙转话题,敌强她弱,当然要避其锋芒。
好事,当然有好事发生,阳炎终于肯出兵北上,对湖海而言虽不是好事,但对他司寇鸿轩而言却是天大的喜事,一切都以此为转折点。
“明日,我便会拿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难道不值得高兴。”
“那真是恭喜你了。”别人正在兴头上,叶蓉儿也不好打扰他的兴致,笑着恭贺道,然一句过后,话音徒转,她沉声问他:“你当真高兴?”
这一句,撞进司寇鸿轩的心底,将他深深刺痛,他突然用力掐住叶蓉儿的下颚,蛮横的抬起她的头,从他嘴里吐露出顽固的字眼。
“明日我邀请你一同见证,看看我是不是真的高兴。”
兀自说完这一句,司寇鸿轩摔门而去。
叶蓉儿在原地站了好久,忽觉得天地一阵倒转,一时间意识顿失。在叶蓉儿倒地的那瞬间,一道黑麴谷迅速闪到她身旁,接住她下坠的身子。
对她,除了美之一字他无法再想到别的词可以用,她固然美,然而最让他震撼的却是她高贵的灵魂,她是他心中的神祗,没人可以亵渎,不论是以前身为战神的她还是如今恢复女儿身的她。
他在无泉书房的某个角落里待命时,偶尔会碰见她前来觐见皇帝,那时候,他会为这个说话不经大脑的将军捏一把汗,她的举动压根就是在老虎嘴里拔牙。
和她真正有过接触,连带这一回,也不过五次而已,前四次,是奉帝命前去给她送‘不离’。
第一次,是在无泉书房中,十七岁的她刚打完胜仗回京,初掌兵权的她自是神气昂然,在无泉书房中对着皇帝一边一个无泉哥哥,一边滔滔不绝的讲军中的趣事,说到高兴处时,皇帝叫出暗伏在一旁的他,递给他一个锦盒,命他喂她服下,他将东西呈在她面前时,她问他什么东西,他如实回答,本以为还需要他亲自动手,哪知她闷头闷脑的就吞了下去,然后苦着一张脸,对皇帝报怨:‘好苦,我比较喜欢吃甜的。’
第二次,他送‘不离’的时候恰逢她在边城御敌,他在城楼一角寻到早已困倦到不行的她,他摇醒她,她看一眼他,伸手讨药,然后欣然咽下,对他道一句‘辛苦你了’。然后侧身继续睡,她实在太困了。
第三次,那时没有战事,她一人在营帐中练字,见他前来,她手忙脚乱的收起她的墨宝,生怕人看见,那模样,倒真有半分大姑娘的慌张,她对他笑道‘我的神来了’。他愕然,他的眼中,她才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