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妄想!
作者:意风雪      更新:2019-12-25 23:00      字数:2278

而燕云十州的守将闾丘鹏天,因闻朝中太子被废,轩王登基,一时不计后果,带兵杀回东桦,结果给阳炎一个可趁之机,在很短的时间内连续夺下五个大州。

本该是一面倒的局势,哪知闾丘鹏天半路折回,带兵杀了一个回马枪,湖海军中有一员将领,一身玄色的铠甲,那色彩将血腥的红沉淀于厚重的黑色之中,霸道且深沉,冲锋陷阵时英勇无惧,勇猛如神,湖海在那人的带领下士气大作,一口气连续夺回三个大州,现在将阳炎近十万雄兵围困于沧州城中。

那个骁勇之人,名字却不怎么好听,叫曾阿牛。

带着十七万兵众前往湖海东南边境平乱的轩帝在听完探子汇报的情况后,当即下令加快行军的速度。

皇驾之中,司寇鸿轩反复呤着‘曾阿牛’三个字,有时说的咬牙切齿,有时却又念的意味深长,‘曾阿牛’是想说他就是‘曾经的阿略’么,那个六岁前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寸步不离的小屁阿略,那个老是口齿还有些不清,却总喜欢前一句‘轩哥哥’后一句‘等等我’的混蛋小子,早随着岁月的流逝,深埋进记忆深处,再不去挖掘半分。

是做兄弟还是做对手,司寇鸿轩停在岔道口,始终迈不出脚步。

同一时间的东南边境的湖海军中,主将闾丘鹏天的营帐内,一军医正为一男子包扎身上的伤口,层层白帛将蜜色健壮的身躯缠了厚厚几圈,血还未止住,将才裹上的绷带蕴开几朵红艳的花。

“你当真不要命了,一个人冲那么前面做什么,我们湖海缺人么,要你去填尸。”闾丘鹏天看司寇奇略就来气,一向憨厚的人也禁不住气恼,身先士卒是好事,可也要有个限度,一个人就往阳炎军中踹,找死啊,当那帮人吃素的么。

“受点小伤换来现在的局势,值!”他是想快点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早一些回到她身边,所以,他拼尽全力。

“你是皇子,湖海未来的君主,怎……”

“别说了,湖海的君主是我哥,我只是曾阿牛,闾丘鹏天将军麾下的一员大将,仅此而已。”司寇奇略打断鹏天的话,淡然道。

阿牛,他只想做那只阿猪身边的阿牛。

“随便你怎么说,我只认你做湖海的君主,其他人我通通不服。”

“那我的话你服从了吗,叫你在燕云十州不许轻举妄动,你居然带兵回东桦,你这擅离职守的代价,就是让我湖海失了五个大州,你还好意思说。”

司寇奇略施施而言,他一得到这个莽撞家伙冲动之举的消息后,忙逃出东桦,前来阻止他丧国之举,适时阳炎犯境,只得带兵回扑,好在还有意致那小子在阳炎军中作内应,才能让他们将局势扭转,否则,就鹏天闯的祸,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这个,我们不是夺回三个州了么,这第四个也是迟早的事,我们是现在就攻城还是等他们无力抵抗后再进攻?”鹏天再笨也知道拣好话说,知道转移话题。被困沧州的阳炎大军,缺了粮草,撑不了太长的时间,要么就投降,要么就等着被全歼,总之,想要翻身不太可能。

“早日攻下沧州城,以免夜长梦多。”司寇奇略沉声下令,进犯的阳炎军队只有十万,这只是第一拨,应该还有留守后方的大军,不能拖到阳炎的援军到达,那时再战就困难的多。

闾丘鹏天正待要去传达命令,被司寇奇略叫住。

“还有,敌方的主将,那个都督,要活的。”

鹏天迟疑半晌,终是想明白其中原委,才去将命令传下。他怎么忘了,阳炎那聪明过人的女都督,是那个人的妹妹。

唉,你说这仗打的,多憋气,奇略喜欢上那叶家的老大,弄到今天这般田地,现在连意致王也迷恋上那叶家的老三,又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乱子来。

他就觉得吧,这仗就该老老实实的打,少把那些情啊爱的牵扯进来,否则,肯定没法收拾。

沧州城中,演武厅上,叶雅安盯着桌案上的行军图,反复思量她所定下的每一条行军路线,没理由她所做的决定每次敌将都能先她一步有所防范,而且对后方的供给路线相当熟悉,堵截的滴水不漏,才将她和十万大军困在这沧州城,她只能说,要不敌将是神,能洞察先机,要不就是阳炎军中有鬼,窃取了军机。

可就她对敌将闾丘鹏天的了解,知那人勇猛善战,但却绝对算不上一个聪明的主将,这样一来,那就是她身边有内细了,那么是谁呢?

蒯大哥是经历过死劫的人,对湖海有着根深蒂固的仇视,他会向湖海通风报信似乎不大可能;几个督军也都是叶家军中的老资格,有威望,深得士兵信赖,可能性也不大;而且有意致做她的护卫,凭意致的身手,有人想要窃取军机那是妄想。

叶雅安将自己的想法全都写在纸上,然后反复端详,终于发现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对那些常年守护阳炎的将领她只能用可能,而对意致,她却毫无理由的给予完全的信任,这就是差别。

她为何信任他?就因为他是她未来的夫婿,他对她好吗?不全是,最关键的是,她主观的认定他不会背叛她,因为就连叶雅安自己都不太清楚,只有对自己喜欢的人,她才会毫无保留的去信任。

湘妃扇轻轻摇起,散去浑身燥热,意致,可千万不要辜负她的信任,她对人,向来秉承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原则,而她却真想和他继续走下去,由衷的希望这条路有他相伴。

司寇意致做叶雅安的护卫,所过的生活怎么形容呢,那是痛并快乐着,能够守在她身边他就很知足,但看着她越锁越深沉的眉,越来越冷的眼,他越觉得未来无望,毕竟他们两人之间有着不可磨灭的鸿沟。

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各有各的坚持,各有各的信念。

若不是丝丝缠绕的情缘,若不是对她起了贪念,他应该还是那个风流到底的意致王,对投怀送抱的佳人展笑,施舍他早已泛滥的温柔,不知今日眠进哪朵娇花之中,明日又卧在那株绵柳之下。

那些爬上他床的女子,哪一个对他不是百般讨好,几尽所能的取悦他,他一定是疯了才会放着百花不采,颠倒过来心甘情愿的讨好那一个女子,却只能看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