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叶涵衍在她手上轻咬了一下后才松开,看着她面红耳赤又傻呆呆的样子无声的笑了一下,抵着她的额头,似笑非笑的说道:“我不介意自己成为你最大的弱点,也不介意你成为我最大的弱点。”
时光送走的记忆有多少荒烟蔓草的年纪里荒唐的不羁,一个人行走的天地里他不经意的时候错过了多少现在在意的期许。
他伸手去触碰她的眼角,而她像是被吓着似的,身体一哆嗦,连脸色都变得异常惨白。他无声的苦笑,这就是他一时失控所要承受的苦果,原来他的耐心也不过如此,连一个小丫头最轻微的忽视都忍受不了。
“留下来,不要乱跑,至少现在不要,本王保证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林樊桦琳,好不好?”
叶蓉儿的眸子垂了一下,因为束发而裸露的脸庞除了苍白外什么都没有,心里的烦躁像藻荇交错的湖面,沉郁氤氲。
“王爷这么有信心也就是说我的计划失败了?”
叶涵衍叹了口气,握着她纤细的手笑道:“输给我就这么让你接受不了?不过本王不像你这么小气,我告诉你,你不是输给我,你是输给了局势。”
输给局势吗?
叶蓉儿抬起头看着眼前那张微笑着的脸庞,什么样的局势?这样的局势是谁造成的?眼前这个人又出了多少的气力,用了多少心思?
“叶涵衍,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叶涵衍幽深的眼眸泛出一丝笑意,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鬓角,慢慢的说道:“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问这个问题呢?”
以前,他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不管不问不闻,总是笑意盈盈的,像只乖巧的小鸟,可是看在他眼里却是异常的虚假,如今才有了那么一点真实的感觉。
“我不是不问,是没必要问!”
她对那些争权夺势、勾心斗角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她要的从头到尾就只有魄寒**的解药而已。
“所以现在有必要了是吗?”
他轻笑换来的是她冰冷的怒视,他又笑了一下,带一点阴云散后的疏朗,这个孩子真是现实的可以,但是哪怕是这种简单的现实他也觉得是可爱的。
“你该知道吧,本王一开始是想让你成为一个诱饵,一个可以钓出王朝蛀虫的诱饵,你什么都不必做只要呆在本王身边,他们自然会出现!”
叶蓉儿冷笑一声,说道:“你身边?是皇帝身边吧?朝中重臣不想让皇帝掌权的一个好方法就是将皇后人选换成自己人,而不会是你瑞王爷的人,留在你身边只怕死得更快!”
叶涵衍悠然的笑了一下,牵着她的手将人拉进自己的怀里,看着她脸颊微微的红云,微笑着说道:“傻丫头,本王怎么会让你死呢?本王不但不会让你死,也不会让林樊桦琳死,但是前提是你要相信我。”
叶蓉儿眨了一下眼,不语,这句话真像癸水阁里那些恩客用来哄骗无知小姑娘的用语,相信的话会不会死的更快?
“王爷,我信不信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何要我相信你,现在我只要见樊桦琳,她出现我便信你。”
反之,则不信!
他知道这个人不容易相信人,但是没想到听她这么坦白说出不相信他,他竟然还是觉得有些心痛。原来有时候坦白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至少此时此地眼前这人都坦白的说出这样的话只说命了一件事,那便是不爱他!
“好,我答应你,十天之内一定让你到林樊桦琳。”
叶蓉儿推出他的怀抱,抚着胸口,面无表情的说道:“那就多谢王爷了,告辞!”
叶涵衍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无声的苦笑了一下,他怎么就对着这个人下不了重手呢?林风致,这就是你留给本王的惩罚吗?果然,你**出来的弟子全都是渗过“毒”的!便是这一个这样笨的,也是满身毒性!
夜色苍茫、皓月当空,一顶小轿慢慢的驶进帝都一处幽静的小院,轿帘被人从外面掀起,一个人为弯着腰从里面走去,青衣墨发,眸色清冷。
“九爷,里面请。”
一个做仆人装的青年男子在门口等着,见有来人便快步迎了上来,恭敬的对青衣男子说道。
“人在里面?”
青衣男子眸色深沉的看着灯光幽暗的房子,良久才幽幽的开口问道。
“是!”
“情况如何?”
是死还是活?
“一死一活!”
如霜的月色洒在青衣男子身上,将他修长的身影拉的更长,像一丝冰玄,尖利,优雅,冷酷,亦如此刻他眼底的冷漠。
“一死一活?”
“是,男的死了,女的活着!”
他回报了最直接的答案,是因为知道他的主子对于这些事情的过程不感兴趣,男的死了,死的时候无比痛苦无比凄惨,女的活着,可是从今以后她活的生不如死,可是这些又有什么重要呢,重要的是他们的主子要这个女人活着,这就够了。
青衣男子迈步朝房间走去,可是那个壮实的仆人却忍不住张口阻止。
“九爷,您……还是不要进去了。”
青衣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等着他叙述原因,他不喜欢私自行事的下属,但是如非必要他也不会妄开杀戒,何况眼前这个人从来不多话。
壮实的男子犹豫了一下,才慢慢的说道:“里面那个女的……似乎疯了!”
疯了?
青衣男子冷笑了一下,月色在他眼角眉梢淬成了冰冷的锋利,疯了?她没有那么容易疯,毕竟这一个也是林风致教出来的。
“没关系,本王倒是想看一看她能疯到什么程度!”
他迈步朝房间走去,房门被守在门口的侍卫推来,房间里的一切便不可抑制的映入眼中,遍地血色,他迈步在这样的血色里,来到墙角边,看着蜷缩在那里的女子。
白衣凌乱,血色沾染,赤着脚蜷缩的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不远处躺在地上的男子,青衣男子俯下身,挑起她消瘦的下巴,说道:“他已经死,高兴了吗?”
女子用力抱住自己的双臂,又缩了缩身体,凌乱的长发下,是幽深的鬼一样的眸子,她未开口却先笑,笑意苦涩,她幽幽的开口,声音暗哑,暗哑的像一个八十岁的老人一样。
“他没死,你听他还有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