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生有多长,有他则生,无他则死。
自叶蓉儿杀到落风居后不久,又有一位一身绒黄色宫裳的女子急跑着奔了进来,一入内院,扯起和雍雅的形象颇不符合的嗓门,火烧屁股一般嚷道:“主子,不好了……”
冰绮赶忙一个飞身落在来人身边,然后伸手捂住他乱吼乱叫的嘴。
“瞎嚷嚷什么,什么不好了,给我闭嘴,再嚎我废了你。”冰绮压低了声音恐吓道,若不是情况不允许,他肯定饶不了眼前这家伙。
什么叫不好了,以他看好着呢,没瞧见主子正甜蜜着吗,谁敢破坏这美好的景象他就跟谁拼命。
“不,不,不,公子……不是,小姐美的跟天人似的,心地又好,不管是男是女,扇儿都喜欢。”
“叫大姐就好了。”
“是,大姐。”
梅三青拿了衣衫来给叶蓉儿换上,内里着一件湖绿色的锦绣兜衣,兜衣细带轻系在纤细颈脖上,中罩一件宽领流云袖的白缎衣裙腰间玉带相系,最外间还有一层薄透青纱,穿在身上尽显她的飘逸,还多具一份柔韧。
“呵,许久不见,制衣的手艺越发的巧了。”叶蓉儿赞道。
“可是你却没怎么变,还像以前的愣头青。”梅三青笑道,连正在给叶蓉儿梳头的扇儿也跟着乐。
样貌不曾变,心境已不同呐。
“阿梅,真还没喜欢的人?”叶蓉儿忽然问道,难道她真不想嫁人了。
听叶蓉儿这样问,梅三青脑中一个兰衣少年的身麴谷一掠而过,想了想,这两年同她朝夕相伴的也就是那个孩子,稍作犹豫,摇头道:“没有。”
“输了就是输了,又何必苦撑。”叶蓉儿不甚在意。
“自古成王败寇,男子汉大丈夫岂可轻易认输。”梅阔又道,他不知他的女婿竟然是个轻易就认输的人,有负他这个战神之名。
“一盘棋而已,何必较真,而且不以成败论英雄,这盘棋我虽败尤荣。”叶蓉儿将棋盘上最后一粒被围的白子撤下,随手投进一旁的棋篓中,“我战到只剩最后一子,我尽力了。”
此时梅三青正来寻她,叶蓉儿也趁机向梅阔告辞,携了梅三青命人备马车回府。
待人走后,梅阔还坐在亭中沉思,梅谊入得凉亭坐在父亲对面笑道:“我看那姓叶的家伙对梅儿很是上心,我那么刁难他也不恼怒,也许我们能把他收拢成自己人。”
梅阔闻言摇头,斯文俊秀的面庞浮出一抹浅笑:“那个人是不会向我们投诚的。”
从叶蓉儿刚才的话语中,梅阔便知他是个硬汉子,就是战死也绝不投降。
不能为他所用之人他向来不留,那个端丽冠绝的人儿,可惜了!
傅鹏程实在承受不住的叶蓉儿直勾勾的目光,轻笑着问:“怎么?不认识朕了?”本来是想要叶蓉儿害羞的,却没想到她竟会这么一直看着自己,而自己竟没出息的脸上微微发热,若是再继续下去,自己的脸估计真会红起来的。
两人正在熊背上嘀咕,四周已围上许多人,纷纷高呼‘丹特图’。
“啥意思?”司寇奇略问。
“他们赞你是勇士。”灵珊回道。
“可是我是女人耶。”司寇奇略无辜道。
灵珊斜一眼司寇奇略,心道:你也算女人?
二人面面相觑,哪里知道好心会做坏事,想她一向都很坚强,谁会想到此时竟如此的脆弱。
“这个时候要做的就是稳定她的情绪,让她安心。”虚廷说话的同时将手伸向叶蓉儿的颈项间,探脉。
忽然杀出一队卫兵,将司寇奇略拿下,司寇奇略正疑惑间,只见鸿蒙帝走近她身前,抬手掐住她脖子,喝问:“你是阳炎叶家的什么人?”
她为何会使叶家的枪法,那一招凤翔,五年前他曾在战场上见阳炎的战神使过,记忆犹新。
真是无聊至极,不想也是那老太婆的意思,顶着杀头的危险”皇上是要为臣指婚?”
“正是。”冷亦连没有看见孟若廷沉下去的脸,欣然点头。
“既然这样,臣可以自己选王妃人选吗?”孟若廷眼神坚定,你们顶的我还偏偏不要,还不如自己去随便找个充数,余光瞟到一旁似笑非笑的莫云忠,还有蓝公闻言气愤的两副面孔。
“这。。。”冷亦连没有想到皇兄会如此,没有直接反对,而是要自己选人,踌躇一下又说“皇兄可有中意之人?”
叶蓉儿一惊:“啊?怎么会?我怎么会不认识你......”
“那为何这么看着朕?”傅鹏程还是笑着问叶蓉儿。
“呃......呵呵,没什么,就是......就是你今天跟平常不太一样。”叶蓉儿老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没有丝毫掩饰。
“哦?哪里不一样?”傅鹏程一改往日惜字如金的风格,继续问。
校场上飞沙走石,尘土飞扬,是士兵在操练?非也,仅仅是两个人在比武过招。两个人就能掀起如此磅礴之势,功力之强,可见一斑。
他若再大点,也许她会考虑。
那就好,小弟还有希望,叶蓉儿冲梅三青贼贼一乐。
“看来你注定该是个将军夫人。”
梅三青只当叶蓉儿胡言乱语,不去理她。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
这个女人就是那个将军,那个战神,席上殷子戚和苏冬廷同时傻眼,掉了筷子,洒了美酒犹是不知。
“贤弟,不对,该是贤妹才是,你骗的为兄好苦。”他还以为自己喜欢男人,殷子戚敬酒一杯,先自行饮了。
来人又急又怒,急的是他真有重要的事,怒的是,冰绮的地位和他平起平坐,凭什么呼喝他,情急又想报复的心理驱使下,受制之人张口不留丝毫情面的咬上捂住他的大掌。
冰绮吃痛收手,低声骂道:“你真变女人了,这种娘们儿才使得招式你也用。”
“边上待着去,少来烦我,将军大人不见了……”冰丽不耐烦的回道。
冰绮抬臂指向院落中的一角,冰丽放眼寻去,脸上的急躁随即隐去,而一抹笑意却淡淡爬满面庞,他的主子怀里抱着一个臃肿的女子,那睡的正酣的女子不是那个带球乱跑的将军大人又是谁。
冰绮和冰丽两相交换一个眼神,很自觉地退出只属于那二人的天地。
薛子辰抬手捋了捋她额前稍显凌乱的青丝,怀里的是他的宝呵。既然是宝,他又怎么舍得让这件宝贝失去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