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蓉儿听闻他坑杀十万战俘之事后,那种震撼远比任何人都强烈且深刻,降者不杀此乃兵家之训,然而他却……世人知道他是在竖立威信,在震慑四方,然而只有叶蓉儿心里明白,子辰这样做只是为了她,他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她一个安身立命的家国,以如此极端的方式来保护她,终究是她拖累了他。
“喂,你别做傻事。”叶蓉儿一脸决绝的模样不禁让司寇奇略替她担忧,她又在打什么主意,他知道她并不算聪明人,但却是最执着的人,这样的人最易走火入魔。
某人对着叶涵衍斯文的微笑道:“让您见笑了。”
叶涵衍怔了一下,轻笑着回答道:“梅兄言重了。”
一夜风雨,三人默然,只有破旧斑驳的石像幽幽的注视着红尘中各怀鬼胎的人,心机、权谋、戒备、暗算,有人一夜无眠却偏偏在黎明睡去,有人一夜无梦却恰恰在破晓时分醒来。身形消瘦而笑意不改,弯弯的眉眼笑看破晓晴朗的天空。
“正是涟崇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天色晴朗,蓝的清明,阳光明媚到人都睁不开眼睛,唯有破旧残败的小庙里一片阴沉,二人相对良久。
“叶蓉儿!”
某人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个名字,狼狈的站起身,无视另一个人径直朝外走去,不久便消失在清明世界里。
“丽贵嫔入宫前是什么身份?”
林芝梅不知道薛言泽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但也如实回答:“丽贵嫔一直都跟着傅鹏程的,之前是傅鹏程身边的一个丫鬟,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看她好像不似一般妃嫔。”薛言泽笑笑。
“嗯,那倒也是。”林芝梅赞同的点点头。,但却没看到薛言泽眼中的若有所思。
等到众人坐定,叶蓉儿不等傅鹏程开口,就自己唱了起来:“我走过这个城市,手心有个名字,却忘记了地址。
我写了寻人启示,说我们的故事却忘记了开始
“落花时节又逢君吗?”
叶蓉儿皱了一下眉,很不耐烦看到他这种狡诈的神情,仿佛看着猎物即将罗网的神情,伸手拍了一下他的放在桌子上的手,不满的说道:“你觉得上官飞琼能找到那个人?”
司寇奇也不生气,笑眯眯的凑近她,狭长的眼眸里笑意泛滥,他说:“其实,我觉得从你身上也许能更快的找到他,你说是吗?”
叶蓉儿再次怔住了,掩藏在袖子的手紧紧的握成团,微微的战栗着,她月似的眸子凝在眼前这样清贵俊秀的面孔上,心里却泛起了寒意。
叶蓉儿身形顿住,缓缓地回身:“什么意思?”
司寇鸿轩登基继任后,燕云州守将闾丘鹏天起兵谋反,一心想让前太子继位,司寇奇略已暗地里奔赴燕云州,杀回东桦,重夺大权那是迟早的事,即便司寇奇略没有争位的心思,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情往往由不得人抉择。
然而,太子的军队却遭到阳炎叶家军的奇袭,两相几度争战,现在在东南边境上僵持不下。
最重要的是,司寇鸿轩曾经向湖海各部族承诺过,他若荣登大宝,必还兵权于各部族的首领。那时候,有异心的部族,绝对是湖海的内忧,更何况,老皇帝所知的消息,那些部族之所以会蠢蠢欲动,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
试问,仅凭司寇奇略手上的人马,怎可能既抵无泉外患还要防范内忧,战死沙场那是迟早的事。
他,打得竟然是这样的注意?!
苏冬廷见状对殷子戚戏言道:“你确定他真有洁癖?”
殷子戚默然,盼香对贴在他身上的女人一点也不反感,难道他只厌恶男人,可从他的言谈上并不觉得他讨厌男人呀。
扇儿怀抱琵琶,弹奏一曲‘江山美人’,引得堂上听客频频叫好,一曲终了,入了席,敬了盼香一杯酒,聊表救命之恩。
盼香将酒饮下,这酒她已经喝了不少,觉得嗓子有些干涩,腹中如同火烧,只当是酒烈,所以也没太在意。
同姑娘们猜拳玩乐时,扇儿的蝶袖里掉出一截蓉签,盼香拾起,但见签上写着:景色无边,花好月儿圆。
青衣墨发的男子悠闲地转动着手中的紫竹伞,良久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他原本清秀温文的面容显出肆意的妖冶。
“希望如此。”
半年后
“听说了没,现在的皇长子根本不是当今圣上的种。”
“那是谁的?”
“天知道,你想想,一个女人女扮男装混在一群男人堆里七八年能不出点事儿?也不知是和哪个男人生的野种赖到咱万岁爷头上。”
“喂,这种事可别乱说,会被杀头的。”
“他奶奶的,阳炎的江山都快不姓薛了,我还怕砍头?”
一桌四个人窃窃私语,自以为声音细小,可练武之人听力奇好,这一切都听在隔桌之人的耳里。
一旁的桌上,所坐之人乃是叶蓉儿、叶南风和邵康德,叶蓉儿身后还站了两个家丁模样的护卫,皆是高大威武且面无表情,若非有呼吸,要不定让人以为是两尊蜡像。
涟崇
离弦箭如破空流星,肃杀了喧闹的夜空。
梅谊的箭术一流,从不落空,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袭向叶蓉儿的箭,被丽佳用身体挡下。
梅谊顿时失了理智,扔下手里的弓箭,挥剑y取所有人的性命,还未杀到叶蓉儿跟前,已被一道破空流光阻住去路,在来人的指令下,又是一群训练有素的人和梅谊的人马杀在一处,内宫中一时间混乱不已。
等梅谊再调人肃清宫内之乱时,早寻不到要捉拿之人的身影,连丽佳也不知所踪,然而梅谊忽的仰天长啸,声音不仅凄凉还破碎不已。
他清楚,过心之箭,那人岂能还有性命可留。
烟花巷陌,纸醉金迷。
一身布衣,头戴小毡帽,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小厮比青楼里燕雀还要欢腾的穿梭在厅堂水榭。
“妈呀,累死我了。”
“奇略,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帮我对不对?”她何必问呢,她心里最清楚不是吗,即便她要他死,她想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性命奉上。
“要我做什么?”
看吧,他对她的请求那是有求必应,叶蓉儿笑的灿烂,她感谢上苍给她这样的恩惠,也许今生遇到他并不算坏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