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逼我杀你,我偏不让你如意。”揪住叶蓉儿的衣襟,将人扔到一旁的草地上,还好草地柔软,否则这一摔非跌晕她不可。
“谁能让她哭得最大声,本王子有赏。”
王子的命令使这一队士兵激动非常。
禽兽纷纷扑向猎物,叶蓉儿本能的踢开窜到身边的人,做最后的抵抗。
哥哈看着她无助的挣扎,甚是满意,当看到他们将她制住时,他甚至还好心的提醒下属。
“可别让她咬舌自尽。”
“梅三青死了,梅谊疯了,独坐明镜高堂的你,现在是否称心如意。”
“你来坐坐不就知道了。”梅阔说完,起身让出晁椅,对叶蓉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叶蓉儿也不推却,迈步向前,一撩衣摆往宽大的晁椅上一坐,然后笑道:“和我将军府的椅子也没多大区别。”
“言泽,快走,那边有吃的。”叶蓉儿说着就拉起薛言泽往那个圆桌走去,薛言泽也任叶蓉儿拉着,两人过去以后才发现,这圆桌上放的都是点心一类的东西,不免有些失望,但对于她们两个现在来说,也算很好了。
叶蓉儿左右开弓,右手拿的直接塞到了自己的嘴里,左手拿的则是习惯性的递给了薛言泽。薛言泽也接下,陪着叶蓉儿吃。
“你说傅鹏程是什么意思啊?搞的那么隆重,但又半天不见人,最奇怪的是他竟然把咱俩放在一起了。”叶蓉儿真是想不通,侧头看着薛言泽。
“说不定等下还会给我们封个什么位分很高的妃子呢。”薛言泽却是嗤笑的回答叶蓉儿。
“嗯?”
其实叶闻馡虽然人是蛮横了一些,但也并不是不讲理的人,可自从她当家之后,才了解人情世故并不简单,以前常来将军府走动的人大都人走茶凉,刚开始她在出席京城一些茶会、盛宴时还倍受其他官家夫人的冷落。
“然而真正令我决定要和你长相思守的原因,是你十七岁那年春盛时节,宫中那棵老桃树下你无意的一句话,你还记得吗?”温润忽转而低柔,如同拂过三月桃花的春风,一声飘逸将叶蓉儿的思绪带回当初。
叶蓉儿双臂环胸闭眼思索了半晌,最后一脸无辜的望着痴痴等她答复的薛子辰,万分抱歉的小声启口:“忘了。”那么久以前的事以她过后就忘的德行怎么可能还记得住。
薛子辰一脸‘就知道你没良心’的表情让叶蓉儿惭愧的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仔细的听他娓娓道来。
那年她初掌兵权回同云受封时,逢春意正浓,粉嫩桃花开的灿烂无比,宫中那棵建国时就移植而来的老桃树弥漫着娇艳,从御书房出来时借口想吃点心,领路的一双宫女闻言立马动身去给她讨要点心去,所作所为还不是为讨她欢心,记得那时她每次进宫都会有不少宫娥暗暗跟随偷瞄,潇洒俊朗的魅力可见一斑。
还好身边有方公子,她的夫君虽然不会上阵杀敌,也不是什么聪明绝顶之人,但医术超群,在尚京开了一家医馆,不出一年时间便名满京城,更有个响当当的名号叫‘赛神仙’,京中哪户达官贵人没有上门求医过,自然对她这个神医的夫人讨好奉承。
伙计正待要带人告退,一见叶家这阵势,吓得腿软,不明白他们如何得罪人了。
家丁将人拿下后,叶闻馡厉声质问:“谁给你们那么大的胆子,敢来将军府打诨。”
“叶二小姐息怒,真的是令兄大人让我们来的。”伙计叫屈。
哼,‘令兄’,她没有兄长只有一个大姐,好不容易心伤淡了,他们又来提,叶闻馡一气之下怒道:“给我打,直到他们招了为止。”
两个人慢悠悠的远去,叶蓉儿悬着的心在火光不见得时候才定下来。
那两个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要找的人就藏在树丫上。
“很好,我们是朋友了。”叶蓉儿望着杜飞群的方向,轻声的说出刚才承诺的。
杜飞群对于叶蓉儿突然的变故,很不解,不过想她也是个说道做到之人,真的是想交上这个朋友,只得按耐住心中的好奇,禁声。
杜飞群也听到了树下不远的两个人的对话,没有多在意,只是安静的等着叶蓉儿给她信号。
黑漆漆的,杜飞群也看不到叶蓉儿紧张的表情。
东方升起一片光晕。
一点一点,足以覆盖大地的所有,曙光,清晨的第一缕曙光!
叶蓉儿眯起眼,看着那苏醒的光亮,心中还是颇为震撼,日出,她第一次这样清晰的看到日出!
“嗯。”薛言泽给叶蓉儿了一个讳傅如深的笑容。
叶蓉儿气的牙痒痒:“这人真毒!自己不动手,竟然叫那些个他从来不碰的女人折磨我们!”还是薛言泽想的多啊,一起看的《金枝欲孽》《宫心计》,怎么自己就没想起那些比男人还要可怕的女人?
人不说都说“最毒妇人心”么?怎么这傅鹏程的心比那些个妇人还要毒?怪不得要给她们搞的那么隆重,还用十万大军换,这不是招那群人嫉妒呢么?更何况在这之前,他都没有碰过那些女人,而如今对林芝梅一等就是两年,对她们竟然用了十万大军来换!想来林芝梅那天的阵仗也不小,而且位分也不低!
“呵呵,不毒那还真不是他了。”薛言泽呵呵的笑着,叶蓉儿想事情从来不会往坏处想,她总对未来和所有人充满希冀,而她不会!甚至是相反的!
“是呀,我以为自己可以权势滔天,才明白现在不过是树大招风。”
“后悔了?”
梅阔摇头道:“不悔,世间有几个人能坐上晁椅,至少我做到了,这本该是我们沈家的天下。”
叶蓉儿看着梅阔,不,应该是沈扬凡,等着他说那一段旧时仇怨,却见他忽的沉默,等了良久也不见他启口,她便知道他是不想说了,其实想想也没什么好说的,再大的仇怨,人一死,全都一了百了,爱恨情仇全都一笔勾消。
叶蓉儿抽出腰间青冥,薄翼寒光乍现,将自己的宝剑递给梅阔,抿一笑缓缓道:“既然无悔,那你就上路罢,我的青冥乃是一把不沾血的雅剑,送你一程也不会辱没了你。”
梅阔接过青冥也是一乐:“你果真是个贴心之人。”
他们依言把从她身拉扯下的衣料塞入她口中,不让她咬舌自尽,然后……
沉默,因惊恐而沉默,禽兽纷纷退离猎物的身旁,接着响起一片抽气声。
天啊,这真的是人的身体,原来除了先前露在外面的肌肤完美无瑕外,其他地方,除了伤口还是伤口,除了绷带还是绷带,厚厚的白色绷带,已被染开层层鲜红,其他地方亦然,如同白帛上浸染的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