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红以为颂秋是问她能否延长毒发时间,她摇头,“姐,奴婢目前还无确切的方法替姐延长毒发时间,但若给奴婢一些时日,奴婢定能找出。”
“我相信你。”
颂秋毫无怀疑的目光让映红心里触动,就在她准备向颂秋保证一定会找到解药时,颂秋再一次问道:“你能否减少毒素对于我平日的影响?”
映红想起了魏都中关于颂秋的传闻,难怪颂秋的言行与资料上不符合,原来是这昙花醉的原因,“奴婢能做到,只是在不完全清楚的情况下用药,会影响后期的治疗。”
昙花醉是能够让人性情大变,是因为药方中添加了某些可以令情绪高昂、迷惑人心的药物,只需平日服用清心散等类似的药方压制即可。但是一味的压制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甚至还可能因此加重了毒素,加快的毒发的时间。
“昙花醉令人丧失记忆的功效,能否刻意针对某个人?”这是也是颂秋想不通的地方,令人记忆的毒药很多,但是能让人单一遗忘某个人药物,她却闻所未闻。
映红沉思了片刻,“有关昙花醉的记载中是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若是中毒者下意识想要忘记某些事情,应该是可行的。”
人潜意识的力量是非常巨大的,当一个人想要彻底忘记某些事情,只需借助一点点的药物帮助,就能忘记一辈。
颂秋所继承的原主的记忆不仅不全,儿时的记忆中还有几处违和的地方,若是真是如同映红所言,是原主让自己忘记了生母,那就可以解释那些违和了。不过这一切都还只是猜测,她需要确凿的证据,“失去的记忆可以恢复吗?”
映红面露难色,记忆是可以恢复,尤其是这种被药物造成的记忆缺失。但是过程却非常痛苦,那种再次把伤口一点一点挖开的过程一般人都无法承受,“姐,恢复的过程会比较痛苦。”
颂秋已经知道了自己所想知道的,挥手让映红退下,“我休息时不喜人靠近,若无事就不要打扰我。”
映红没想到竟会是这样,一时有些愣住了。她以为颂秋会命她立刻去寻找解药或者让她着手恢复记忆的事情,可颂秋却一字未提。她不禁抬眼看向颂秋,见后者已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她只好从地上站起来,躬身退出房门。
房门关闭之后,颂秋睁开双眼,她从床上站起,而后屈膝跪在地上,掏出自己的手帕在地上摊开,右手拾起地上散落的牡丹花瓣放在里面,就连那碾碎的**也被她一点点的弄起,手指上还一次沾满了青色的粘液。
过了一会,地上已看不见任何花瓣的影时,颂秋才收拢手帕,从地上站起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她怔怔地看着手中捧着的淡紫色花瓣,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没有办法,映红是云澈的人,她必须要给她一个下马威,没有比云澈送的牡丹花更有效果的东西了。
颂秋从柜里里找出一个檀木盒,把花瓣连着手帕一块放了进去,之后她起身走到衣柜前,在一柜颜色淡雅的衣物中拿出那一抹耀眼的红色,那是云澈送予她的衣衫。
颂秋并不喜欢过于强烈的颜色,站在朝堂的她需要用暗色系来降低朝臣对于她性别的歧视,红色这种抢眼且的色彩,从来不在她的选择之中。
颂秋用手指划过衣衫上那仿若活物的金色的牡丹,突然涌出强烈的试穿欲——望,她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忍住了冲动,把衣衫从衣架中取下,仔细折叠好,用布抱着放在了衣柜的里层。
顾吟春院中,云渺在丫鬟们的各种阻碍之下没能见到卧病在床顾吟春,他神情无奈又愤怒地站在顾吟春的房门外,双手握得紧紧的,但到底顾忌顾吟春的女儿家的身份,没有硬闯。
“吟春。”云渺冲着房间里喊道,“是我,云渺。你现在怎么样了?我已经命人去请御医过来,你在忍耐一下。”
房间里背靠枕头,坐在床上的顾吟春听着云渺的声音,心中越发悲伤。她紧咬着嘴唇,双目含泪地痴痴望着紧闭的房门。
错了,错了。顾吟春闭上眼,掩藏在锦被下的双手握紧,指甲刺进手心,渗出血丝。她恨,恨她自己眼瞎心盲,前世受到的教训都被狗吃了,她竟然对顾玄明抱有期望,真真是可笑至极。
今生她为顾家做了这么多,不仅没有败坏顾家的名声,还成为人人称颂的闺秀典范,可是又如何,顾玄明选择的人还是顾颂秋,不是她,她早该认清这个事实了。
顾吟春睁开眼,狠狠刮了一眼床边扣下奶娘和玉琴的两个穿着丞相府丫鬟服饰的两女,今天之前她从未在丞相府见过这两人,“去转告平王殿下,吟春只是着了凉,休息两日就好了,无需劳动御医。”
丞相府是顾玄明的天下,他不让顾吟春见云渺,顾吟春是如何都见不到的。因此,她不再坚持,顾玄明总不能把她关在丞相府一辈,以后再慢慢讨回来。
床榻边的两丫鬟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稍年长一点的丫鬟放在钳制玉琴的手,冲顾吟春屈膝,“多谢姐体谅,二姐放心,奴婢定然一字不差的转过给平王殿下。”
完,这丫鬟又转向玉烟与奶娘两人,“身为奴婢,该记得自己的主是谁,这是丞相府。”
玉琴与奶娘同时一震,两人都侧头看向顾吟春,顾吟春此刻却闭上了双眼,泪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留下道道痕迹,看得叫人心碎。
玉琴闷声低头,奶娘则心疼顾吟春,愤怒地看着先前话的丫鬟,“好大的胆!二姐可是丞相府的嫡姐,你身为奴婢竟然……呜呜……”奶娘被她身后的丫头用力扭住胳膊,捂住嘴,神情变得极为痛苦。
年长的丫鬟面露轻蔑,“这婆年龄也大了,该去乡下休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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