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井爽说道:“这位徐老捕头我倒是时常打交道,大哥和他有交情么?”简冰如说道:“嗯,他倒不是外人,年轻之时和先父学过武艺,算来也是师兄弟,我估摸着他是想请我们帮着查访刺艾一案!”
正说着,门外有家人慌慌张张跑进来说道:“七位当家,外边有徐老捕头求见!”大先生简冰如说道:“别慌,那是客人,快请他进来!”家人领命出去不多时,领进一位官人,六十多岁的年纪,身高五尺有余,头上并无戴帽子,扎着一条白绫罗布,身上穿青色便服,青绸快靴,一张黑脸,五官端方,花白胡须。
简冰如吩咐家人退出去,起身拱手说道:“徐恩兄,数载不见了,您是官,我是民,不便去拜见,你不要怪罪,请坐!”徐老捕头沉着脸,也拱了拱手,说道:“不怪,兄弟做的营生哥哥也是佩服,我今日前来是有求于你,望你不要推辞!”
简冰如说道:“可是为了知县大人的事而来。”老捕头徐壁成说道:“不错,正是为大人的事来的!我年过六十,本早已退隐,但这几年本县来了位好官,我佩服他的为人,便撑着这把老骨头又多干了几年,不想他年纪轻轻,正要有一番大作为之际却身遭横祸,我这心里如同油烹一般,你我幼时就在一起,我的能耐是老人家教的,我比你大着三两岁,舔脸称你声兄弟,今日我有句话要问问你,你能不能如实的说?”
简冰如闻言一怔说道:“恩兄,您有话便问,我如实相告,绝无半点欺言!”老捕头徐壁成说道:“好!你倒是爽快。我来问问你,艾知县之死与你可有关联?”
此言一出,简冰如连同其余六贤都是一惊,简冰如脸色一沉,问道:“恩兄,何有此一问?”徐壁成说道:“数年前,爱财如命被革职,听说你们七兄妹将他多年搜刮的数十万两民脂民膏洗劫一空,我对你十分的佩服,你们做了件我想为而不敢为的事,同时还听说你将艾斋如的儿子劫上黄龙崖,当时有江湖上五位成名的侠客联名来保,你这才将人放回,可有此事?”
简冰如答道:“有,老恩兄所说句句事实!”徐壁成又说道:“那知县大人是正人君子,到任以来从未与七位为难,对是不对?”简冰如答道:“大人以德报怨,从未为难过我兄妹七人!”徐壁成说道:“好!那大人之死你敢说与你无干么?”简冰如闻言朗声答道:“大人坦荡丈夫,我又岂是那宵小之徒,您来之前,我正与弟妹们商议,撒下转牌,四处打探刺客下落,要替大人报仇呢!”徐壁成说道:“兄弟说话我信,只是其余六位的为人如何......嘿!我就不知道了!”
说着侧头看了看周于渭,竹山七贤之中,属他心中最是焦急,知县将儿子治罪不久,便死于非命,他又是县里远近闻名的把式,不少人都怀疑是他所为,凶犯一日不到案,他在竹山便抬不起头来。此时听罢徐老捕头之言,豁然站起,说道:“老捕头,我那狗子欺压乡里,犯了国法,就是将他打死我也无怨,怎么会报复行刺?您可不能听外边的风言风语!”徐壁成冷笑道:“风言风语?周员外,你来看这是什么?”
说着将随身的一个长条包袱递给周于渭,周于渭接过来打开包袱皮,里头是一把无鞘的长剑,剑长约三尺半,上边侵着血痕,周于渭将宝剑举在眼前仔细观看,只见宝剑的吞口处打着一行小字,细细辨认乃是两个大字三个小字,两个大字是‘太极’,三个小字是‘朱洪佩’。
周于渭看得莫名其妙,将宝剑递给大哥简冰如,简冰如看过又递给其余几人,周于渭对老捕头徐壁成说道:“这宝剑是何物?”徐壁成说道:“这是证物!你们也知道,大人文武双全,那夜遭遇贼人,大人与其在府中厮杀,下人们这一叫嚷,惊动起街坊四邻,大伙将贼人围住,怎奈贼人武艺太强,一剑将大人小腹刺穿,大伙见状哪还顾及自身性命,一拥而上要救大人,也贼人胆虚,宝剑被大人死死抓住,慌乱之间只得弃剑而逃,大人也因伤势太重而亡,这口宝剑便被衙门的公人留下作为堂证,今夜我背着人从衙门带出来的!”
周于渭说道:“徐捕头,这宝剑上不是清清楚楚嘛,这个刺客要么叫朱洪佩,要么叫朱洪,你不去追查凶手,到此质问我兄妹七人,岂有此理?”徐壁成冷笑道:“你看得倒是清楚!可当夜在场的众人看得更加清楚,那贼人虽面罩轻纱,但也能看出个大概,那人与你府上最近新收的门客朱公子有几分相似,周员外,敢问这朱公子人现在何处?你倒是说个清楚!”
周于渭闻言亚赛冷水浇头一般,说道:“这个朱公子是小儿半年前交上的,请到我家中,算个门客,平时和小儿吃喝玩乐臭味相投,倒是会些武术,前些时,小儿在长街上与人发生纠纷,也因此人而起,事后我气不过,命管家将他给辞了,现在人在何处我也不清楚!”
大先生简冰如厉声问道:“那人的底细你可清楚?”周于渭说道:“我对狗子交的朋友向来厌恶的很,不是十分了解!我这便将狗子唤来问个明白!”遂即唤来家人说道:“去,将少爷叫到这里来!”家人领命出去,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捂着脸回来了,对周于渭说道:“员外,少爷睡下了,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周于渭闻言大怒叫道:“家门不幸出此逆子,早晚要死于他手!”说着起身出去,不多时挟着周刚而回。
周于渭进屋将儿子往地上一撇,周刚脑袋如同被野蜂叮了似的,肿的老高,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趴在地上吱哇直叫,众人看在眼中暗暗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