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玉闻言骂道:“谁信你们的鬼话!”说罢作势要扑,被齐元拦住,温良玉叫道:“你敢包庇他们!”齐元并不理会,问道:“虞公子也一同上山来,你们可见过他?”阴士琪答道:“并未遇见!”此时雷红英悠悠醒转,将身子扎在贵妇怀中痛苦失声,贵妇用手抚摸着红英的头,口中说道:“二位妹子,先将这两个魔孙制住,此二子绝非善类,不必心慈手软!”
阴士琪、阴士瑶闻言,慌忙把手中的览云幡的幡头抖开,将冲上来的铜掌开碑铁指姥姥温良玉逼退一步,每人探手入怀,各取出一颗彩球,扬手朝温良玉迎面打来,温良玉喝道:“米粒之珠,吐光不大,蝇翅飞舞,去而不远!”一翻八卦乾坤掌,便要将彩球搪开,彩球将要与槊相碰之际,温良玉身后的丑面麻姑褚慧尖叫一声,拉着温良玉斜着退出丈余,与此同时,两颗彩球在空中相撞,登时嘭的一声响,火光崩出,从彩球中放出两股黑烟,在场诸人皆是江湖人物,俱知火器的厉害,一个个闭气向后疾退,等黑烟散尽,那阴士琪、阴士瑶的踪迹不见。
温良玉哇哇大叫,那贵妇说道:“别急,屋后有暗道,二位妹妹随我上山!”说着飘身往屋后走去,褚慧与温良玉等人紧随其后,齐元与元金标正要跟上,忽听屋外当啷当啷几声响,二人扭项观瞧,屋外走来一个二十左右的少年,手中拄着一条大枪,浑身是血,身旁还站着一个老年的眇尼,那少年正是小侠赛养叔虞孝,雷红英见是丈夫,放声大哭道:“孝哥,爹爹被人给害了!”虞孝双眼几欲瞪出鲜血,说道:“我知道,英妹你放心,不为岳丈报仇,我虞孝誓不为人!”
齐元忙问道:“师伯真是被那阴士琪、阴士瑶所害的?”虞孝摇摇头,说道:“我和岳丈本想上山寻找英妹,岂料刚来到山下,便遇见一个蒙面黑衣人,那贼人问岳丈因何事入山,岳丈以为此人是山中的探子,便将上山的原因如实讲述一遍,谁知你黑衣人说道:“老身倒也听说过你,若是没记错,你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既然如此,你若是死了,那些少林寺中的老和尚,自不会放过山上的老魔。”
说着舞动手中的一条拐杖便向岳丈扑去,岳丈以刀招架,老人家是成名的侠客,武艺高强,但与此人一比,太过悬殊,十几二十合便落于下风,我也顾不了江湖规矩,抡枪与岳丈双战那贼人,焉知不过三五招,大枪碰上那人的拐杖,被震得脱手飞出,我一时分神被那人踢了一脚,滚下山坡,跟着便听岳丈低吼了一声,便再没了动静,我挣扎着起身,肋骨已被摔断,微微一动疼得几乎背过气去。忽又听有人喝道:“快去禀报二位伯父,那贼人多半是鬼母,让二位老人家多加提防!”
有人答道:“二位少主,这个老头好像是少林寺的俗家侠客雷应,可惜,看情形是不成了!”跟着有人说道:“你们快去预警,我带着他从通天道上去,请吕大哥替他医治!”我听闻岳丈被打成重伤,心中一急,吐出一口鲜血,人也晕了过去!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被这位老师傅所救,我听声音便知适才的人多半是阴士琪、阴士瑶二弟兄,便请老师傅搀扶着至此,可恨却没见到岳丈他老人家最后一眼......”说到此处,早已泪水满腮。
那眇尼双手合十口中念道:“弥陀佛,三仙子悔不该不听老尼所劝,动了妄念,红英小姐,乃父已仙去,你还要留在此地么?殊不知,进一步凶险万分,退一步海阔天空,再要逞强,祸事接踵而至!不如同我回正修庵,先为乃父超度吧!”雷红英闻言如同当头棒喝,心想:“若非与任兰珠制气,自己也不会来到此山,父亲也不会在此遇害,适才自己不问青红皂白,险险错伤好人,再要一味逞强下去,只怕会连累丈夫。”
想罢用衣袖抹去面上的泪水,要将狮王的尸身扶起,可用了几次劲,皆未成功,姑娘抬头看了一眼虞孝,说道:“孝哥,搭把手,先超度爹爹亡魂,好生安葬,报仇之事日后再说!”虞孝闻言一怔,正要答言,但见妻子楚楚可怜,实不愿再拂她的心意,只得勉力上前将雷应的尸身搀住,对着齐元和元金标说道:“多谢二位援手,我与内人先将岳丈的尸身送出山,不知二位意欲何往?”齐元说道:“我二人要上山去,我天伦此时多半已在峰顶,况且我也要将师伯的事告知三仙,让她们务必不可随意伤人!”虞孝点点头,将狮王的尸身搭在肩头,和妻子走出屋子,眇尼走在二人之后,片刻已消失在乱树之中。
齐元心中难受之极,暗道:“想师伯铁手箭狮王雷应人中侠客,武艺何等了得,不想丧命于此,实在可惜、可叹。”元金标说道:“师弟,我们还是快些赶去与师傅夫妇会合吧!”说罢便要按来路回转,齐元叫道:“大师哥,你稍等片刻!”元金标转身问道:“贤弟唤我作甚?”齐元说道:“大师哥,我前时也曾上得山去,听人言讲,这山上有一条密道,藏在山腹之中,直上直下甚为方便,这山下的入口多半就在这屋中,适才那余娲不是说,她也知道山中藏有密道,我们何不从此上去,一来可以赶上爹爹,二来也可劝解三仙,岂不一举两得!”
元金标闻言点点头,与齐元往屋后走去,二人走进里屋,只觉得山风阵阵,用目细看,墙壁上开着一扇暗门,二人心中窃喜,揉身钻入墙洞,里面是个上大下小、如喇叭的石洞。往上黑洞洞的不见尽头,二人晃着火折子,贴着洞壁有一条窄窄的石道,盘旋而上,二人不敢怠慢,顺着山道往上行了小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