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问道:“是我前几日送来的那几个小白脸么?”二女点点头,林瑞心道:“天意,原意是要讨好于她,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意观那么多的粉头,我何等的逍遥快活,谁知会落魄于此!”想罢讪讪道:“真是作茧自缚、自食其果呀!”
二女见他神情黯淡,一起倚着林瑞,伸出手推着林瑞走进松树林,口中说道:“去林子里,我们给你解忧愁!”林瑞闻言色心又起,说道:“还是你俩有心肝!”忙拉住二人手臂,便往松林深处走去。没走几步,林瑞只觉后腰被人轻轻踹了两脚,当下以为是二人在与他打情骂俏,笑嘻嘻的转过身子,借着透进树林的月光,却见二女面色分外凝重,只听阎金花低喝道:“你这死蛇,见到女人便迈不开腿,没发现有人跟着你么?”林瑞闻言大惊,矮着身形用手拨开树枝向林子外观看,只见一条高大的人影在外闪现,林瑞低声问道:“看清是什么人了么?”童银凤答道:“我看是一个手使双槊的壮汉!”林瑞骂道:“难道是那个该死姓魏的!”言还未落,就听外边一声大喝道:“**荡妇,全给魏爷滚出来!”林瑞往外张望片刻,对阎金花与童银凤说道:“阴魂不散,这个蠢汉,乃是我手下败将,不足为惧,你俩给我晾阵,看我怎么收拾他!”
说着脚尖一捻沙地,‘鹞子钻天’一跃而出。林子外面不是魏青又是何人,见他此时手中擎着一对铜人,正虎视眈眈望着林瑞,林瑞用手点指,说道:“你滚下山崖未死,就该远远的遁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府无门自来投,仗着你练过金钟罩横练功夫,以为贫道奈何不了你么?今日就让你尝尝毒蛇寻穴的厉害!”
说着话,一伸手,由打腰中取出十三节蛇骨鞭,将蛇骨鞭一抖,一颗蛇头当即张口,够奔魏青的肩头便咬,蛇口中含着一枚子母问心针,这一下子真要咬上,能将金钟罩打散,那种痛苦不堪言状。
魏青深知此鞭的厉害,遂将身形向左一闪,抡起铜人够奔林瑞左肩便砸,林瑞久经大敌,焉能让魏青打中,赶紧往回一撤步,撩阴一鞭,直奔魏青的档中打去,魏青一声牛吼,向后一闪,擎铜槊‘泰山压顶’,击向林瑞的头顶梁。
二人动上手,招招全是奔致命处,林瑞的蛇鞭,上下翻飞,招招加紧,护住全身,所发出来的招数,俱都是稳中快,捷而准。魏青则如同疯虎,横冲直撞,招数大开大合,隐约有拼命的架势。二人斗了二十余合,林瑞见魏青面容狰狞,恨不得将自己一槊砸为肉饼,心中不免生出一股寒意,左手套住鹿皮手套,往镖囊中一探,不经心中一慌,平时镖囊中共插了二十四支透风毒药镖,如今只剩下两支,想要发毒镖暗算魏青,又没有十足把握,只得抽出手,又和魏青恶斗起来,暗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肯发镖暗算。
在松林中的细腰狐狸阎金花与粉面香獐童银凤窥视良久,见敌手只有一人,与林瑞倒是对手,二女相视一笑,正待越林而出,倏听脑后有人沉声念道:“无量天尊,两个女娃请悬崖勒马!”柳、童二女一惊,同时回身,挥起各自的兵刃,横着一扫,说也奇怪,二人身后并无半点踪迹,正在狐疑张望,又听身侧有人说道:“再要胡为,报应必到!”阎金花与童银凤寻声转头,仿佛眼前一道白线,犹如立闪一般,便不见了踪影。
二人心中暗道:“不会是鬼怪现魂吧?”正在思索,听到一棵大树上枝叶哗啦一响,一人头朝下、脚朝上掉了下来,离地七八尺一叠身,脑袋朝上双足落下,脚尖沾地,仿佛踩在一团棉花之上,声息皆无。
但听来人口中念道:“无量佛,女檀越要去助战不成!”阎、童二人定睛观瞧,面前五尺之地,站立一个瘦削的老年道士,手中擎着一把棕尾拂尘,肋下悬剑,正是前几日夜闯斗母宫几个夜行人之一,二人听师傅说过,此人八成是恬淡子魏荃的师兄,天下第一轻身术的无影剑客公冶黄,阎金花定了定神,骂道:“装神弄鬼,手下败将,就连武当山的恬淡子都伤在我姐妹的手中,何况是你!”老道士三角眼低垂,念道:“无量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们只要痛改前非,脱离下五门,改过自新,贫道便放过你们这次!”
二女闻听大怒道:“老道士少要狂言,我们姊妹先杀了你。“老道士说道:”不听吾言,休生后悔。”二女大怒,将两条独指方头槊搭在一处,照着老道士十字插花砸来,老道士向旁一闪,双槊剁空,阎金花回手横着又是一槊,老道士又一闪身,铁槊扫空,童银凤冲着老道士面门立槊便点,老道士又将身一摇,闪了开来。
阎金花与童银凤虽是鬼母的弟子,却未生就赵铁娘那样的天赋异禀,武艺较美魔女差着许多,也就与林瑞在伯仲之间,那日二人双战恬淡子且不是敌手,公冶黄的武艺并不在恬淡子之下,更不好对付的便是一身来去无踪的轻身功夫,二人与道人周旋不过十余合,便知不是对手,互视一眼,彼此立即心领神会,将看家的本事施展出来。只见二人娇躯滴溜溜的一转,卖弄风情,表演起一套艳舞,宛如两只蝴蝶偏偏飞舞,飘起半空。玉腿时跷,柳腰款摆,色欲毕呈。
老道士双目微睁,起初尚神形自若,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两颊渐渐被内火煎熬泛起桃红,老道士暗道:“好厉害的天魔艳舞,贫道六十余年的童子功夫,若非如此,岂能自持。二师弟和车卫童真早失,怨不得会着道,这害人的邪术不能留着,贫道今日要开杀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