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回:乘火打劫鼠辈徒劳 回首往昔凶僧感慨 三
作者:碧游宫主人      更新:2019-10-03 23:26      字数:2079

黄猛的剑术受过你师伯的指点,玩火的功夫尽得我的传授,在祥云观众多门人中,是你掌门师兄以下的二号人物,焉能想到竟成了他人阶下之囚,我哪能忍气吞声,袖手不管。强邀魏荃、公冶黄两个小道士,陪我一同上山,我也知道朝天观上高手如云,不敢明火执仗,等山上的人和两个老道聊的火热之际,暗中将道观的偏殿点燃,把江南七侠调走,把黄猛几人救出,却被七侠赶来围住,这几个人也放不在老夫的眼里,本想联手冲下山去,谁知半路上杀出个通臂门的侯昭,我见形式不妙,杀出一条路跑下山来,黄猛等人悉数被擒。”

耿烧闻言一跺脚,说道:“可惜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司徒湛说道:“耿老剑客,老门长也是上山来搭救黄猛道长的,从前的误会还望你多多海涵,如今您有何打算?”耿飈说道:“待机再上万松山,非将徒弟救出来不可!”司徒湛说道:“我等从二龙岛而来,齐良等剑侠大破山岛,不久将至,到时那万松山铁桶一般,老剑客应另寻它法!”

耿烧说道:“孩儿日前得知兄长被害的消息,和几位下五门的朋友,赶去崇明火烧了朱家堡,将仇人杀死,却引来少林、上三门诸多仇敌的报复,如今他等视孩儿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将孩儿生吞活嚼,多亏老门长庇护,孩儿才能苟活至今。老门长如今要往崆峒山去,与昆仑二位教主携手共同抵抗强仇,你老人家何不与三位教主联手,轰轰烈烈干出一片大事业呢!”

耿飈闻言横了阴怀义一眼,气势缓和许多,对耿烧斥道:“如今天下是你这辈人的天下,老夫年已八旬,还要去开宗立教、招仇树敌么?况且我听姬繁说起,你兄长火烧归云庄,死在大火之中,那是他经师不到学艺粗浅所致,与人家上三门、少林寺有何关系?老夫的为人绿林尽知,井水不犯河水,何况天下上三、下五、左七右八、中六门,哪一位人物不给老夫些面子,是谁要加害你的?”

耿烧说道:“爹爹,您有所不知,兄长是死在一个叫李金蝉的小儿手中,他乃是上三门齐漱溟的徒弟,少林监寺的儿子,嵩山矮子朱梅的女婿,此事千真万确,我兄长死相恐怖,一颗脑袋被挂在归云庄门首数日,风吹日晒烂透了方休,孩儿虽将元凶正法,却被上三门、少林门人联手追杀,如今东躲西藏,好比惊弓之鸟!”耿飈闻言面色由青转红,两腮一鼓一瘪,口鼻耳中又有烟火喷出,开口叫道:“归云庄的群贼,老夫不报此仇誓不为人!”耿飈本也是一个亦正亦邪的人物,因为一时妄动无明,与这群乌合之众混在一处。

一众人来至小昆仑山上,耿飈想先给邓瑛一个下马威,谁知那邓三泰也是人中剑客,已得乃父七八成的本领,较技之下虽落在下风,但也未让耿飈占着什么便宜。

邓瑛见势忙说道:“几位今日来太极观有何贵干?”阴怀义说道:“贤弟,愚兄给你父子二人送一套富贵!”邓瑛奇道:“什么富贵?老道听糊涂了?”阴怀义闻言哈哈大笑,说道:“大门禅师人在哪里?”邓瑛说道:“他在禅房练功,贫道已派童儿去请了!”

话音未落,帘笼一挑,走进一个年迈的老僧,身形魁梧,头大如斗,漆黑的脸膛,一双虎目,联鬓络腮的白胡须,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只听老僧说道:“阴老门长、耿老剑客,多年未见,老僧得见故人甚是喜悦,请二位在我这山上多住几日,老僧这便排摆酒宴,招待几位来宾,以表寸心。”

说着双手合十冲着众人一躬身,在场众人纷纷起身抱拳回礼,只有火神爷耿飈沉着一张青脸,走至昆仑僧身前,伸出一只大手,说道:“多年不见,拉拉手吧!”昆仑僧闻言微微一怔,将宽大的僧袖一撩,探手朝耿飈的手掌抓去,两只大手搭在一起,微微发出‘叭’的一声轻响,片刻间,耿飈脸色由青转红,昆仑僧却神采依旧,倏然从耿飈鼻口中冒出几丝白烟,大门和尚立即撒手退开,口中说道:“又要玩当年的把戏么?”耿飈缓缓将手垂下回身坐下,脸上的红云方才慢慢消退。

阴怀义口中冷笑一声,对大门说道:“老禅师,你可知少林寺方丈任寿已死的消息?”大门禅师点点头说道:“当然知晓,不能将此人败于掌下,老僧引为终生恨事!”阴怀义问道:“和你相识数十年,也没听你提起过,究竟你与他有何冤仇?”老和尚闻言长长的叹了口气,对阴怀义说道:“若是老门长愿意聆听,老衲便在此剪烛深谈,将老衲年轻时的经历讲述一遍!”阴怀义说道:“闲来无事,我等愿洗耳恭听!”大门和尚点点头,说道:“说起老衲与任寿之间的仇怨,老门长可也在其中呢!”阴怀义奇道:“什么,我怎会不知?”和尚笑笑,将自己的往事凌凌总总,娓娓道来。

只听和尚说道:“老衲俗名楚梦熊,乃是河南栾川县人,先父早年在省城中做过小吏,后来退隐乡里,是县里的大户,也颇善技击,膝下生有二子,我大哥学文,考取仕途,我则留守在老父身前,自幼拜在邻县一位老拳师的门下学习武艺,我入门最早,是老拳师的首徒,那大智和尚任寿彼时尚未出家,是我的二师弟,老人还有个女儿,叫凌雪鸿,自幼拜在峨嵋千佛庵神尼门下。老拳师膝下本是一子一女,在我拜师之前,老人的长子与人斗狠,死于意外,留下一个遗腹子,媳妇生下孩子却另嫁别人。老拳师风烛残年,饱受丧子之痛,把我和任寿看作儿子一般,师妹与我二人同时习武,也没有什么避忌。我那时为人豪爽直率,和师妹最合得来,任寿却坚韧谨慎,倒是很得老拳师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