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怀义闻言暗道:“若不是你的狗子,老夫也不会落在如今这个地步,今日便将你毙于剑下!”他仍是自恃身份,羽扇一挥,冷冷说道:“不必,老夫和你师傅论交,尔乃一晚辈而已,你不必啰嗦,进招吧!”说罢羽扇轻摇,神气狂傲之极。
齐良心中有气,不怒反笑,宝剑扬空一振,嗡嗡作响,冷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恕在下失礼了!”倏地青光一起,宝剑直奔阴怀义的头顶,阴怀义人表面狂妄,实则对齐良一点也不敢小觑,见齐良剑把一动,羽扇立刻一张,他这把羽扇是用五金所打,十几枝扇骨,除了羽毛装饰,都是极为锋利的透骨针,也是一件厉害的外门兵器。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羽扇一挥,将秋风落叶削霜扫压住,口中哈哈笑道:“不过如斯,哎呀......”
哪知刚说得半句,那秋风落叶削霜扫倏地从羽扇下抽了出来,复刺而来,把他上半身的十余处要害全部笼罩在剑下,齐良一剑紧似一剑,竟是毫不放松,阴怀义挥扇拒敌,不由的退了三步,齐良占了先手,越逼越紧,冷笑道:“阴总门长还是不肯拔剑赐教么?”说着一柄长剑闪烁不定,猛地里一剑挺出,直剌阴怀义的哽嗓,当真是捷如闪电,势若奔雷。
阴怀义见状大惊,忙施展‘鲤鱼倒穿波’的身法,只觉面前剑气森森,触体生凉,秋风落叶削霜扫已在他的耳边削过,剑锋几乎触及头发。阴怀义这一惊非同小可,一个转身,不由自主的拔湛卢宝剑出鞘,奋力一挡,才化解了齐良的攻势,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顿时面色一阵青一阵红,齐良虽然抢了先手,却是半点也不敢大意。心中想道:“这老贼居然能挡住我这一招煞手,怨不得师傅推许他是当世邪魔外道中第一高手。”
阴怀义有宝剑在手,形势大大不同,激战间只见他将剑法展开,急如流星,剑花错落,宛如洒下了满天繁星,齐良也不由暗自吃惊,封粘带引,多是防守的剑招,但听着飒飒连声,剑光闪闪,一时间似乎是阴怀义占了上风,堪堪将齐良压的只守不攻,只一转眼间,齐良的剑光又把他包围起来,如是者两次三番,互相雄长,到得后来,但见光华霍霍,剑气纵横,两团人影起落变化,不可名状,即便是耿飈、司徒湛这等身份的武学宗匠,也分辨不出谁强谁弱。
阴怀义胜在功夫老道,齐漱溟则胜在剑法精妙,二人激战了近半个时辰,依旧不分胜负。这厢里通背猿猴侯昭早已败相尽露,心中却十分不甘,心道:“启旺至今卧床不起,皆拜此人所赐,今日何不将二十余年的苦修悉数施展开来,也让群雄看看老夫的本领!”想罢身子疾退数步,来至一颗大树之下,左手食指、拇指一掐,放在嘴边打了一个呼哨,倏地从大树上纵落两只白毛老猿,不偏不倚正落在侯昭的左右肩头,每只老猿手中都捧着一口剑,略比寻常宝剑短着数寸,侯昭口中一阵吱吱喳喳的怪叫,两只猴子也跟着叫了一阵,侯昭这才再次向邓瑛攻过来,邓瑛见状心中也是一怔,暗道:“活了八十来岁,也未见过这样的打法!”他略一迟疑之际,二人二兽已斗在一处,侯昭主守,二猴主攻,三个使用的皆是猿公剑术,二猴灵活不输于人,这位侯昭立时变成了三头六臂的奇人,邓瑛仗着身法奇快,围着侯昭转圈,寻找破绽,可侯昭守得极其严密,一时间却也分不出胜败。
四人分成两对战了多时,司徒湛看得不耐烦起来,将双钩一错,大声喝道:“二位老人家何必和他们费事,一起将几人捉了,交给图海大人要紧,若是逃了一两个,我等有何面目见人!”耿飈叫道:“你要以多为胜,老夫丢不起那人!”司徒湛狠狠的说道:“不用你帮忙,静潭、静波二位高僧,你们去斗公冶老道,南洞玄你去助老门长一臂之力!”说着一分双钩直取恬淡子,阴怀义闻言不由得大怒,他乃是下五门总门长的身份,与齐良战个平手,已是面上无光,如何能再以多为胜,开口叫道:“老夫要亲自拿他,谁也不许过来!”耿飈笑道:“这才是威名赫赫的下五门总门长、北六省总瓢把子,只是你功夫已大不如前,久斗下去,未必能赢,不如将齐良让给老夫,老夫让他尝尝五雷神火电光枪的厉害!”
阴怀义闻言大怒,心道:“这齐良与前时那乙休皆是后辈晚生,若是在当年焉能是我的对手,可恨我的混元一气功被破,和他已斗了七八十合,仍是不见高低,岂不让邓瑛和耿飈二人耻笑,这耿飈实在的可恶,这个手下败将,敢在老夫面前言勇!”他越想越是恼火,将手中湛卢宝剑一抖,将三百六十五路大周天青萍剑术中的杀招使出,如同暴雨梨花相似,齐良全神贯注,见敌手要以性命相搏,也将手中的宝剑舞动如山,从旁看上去,二人好似被两团剑光所包围,猛然听得当当当三声响,剑光顿止,阴怀义和齐漱溟双剑相抵,齐漱溟运用起太极剑的粘黏之劲,将阴怀义的宝剑引至一边,阴怀义立即踏上一步,腕子一翻,运功将力量压了过去,齐漱溟连退了三步,两口宝剑依然粘在一起,齐良退了三步,阴怀义便进了三步,一旁的众人都看得出,二人已将斗剑转为比试内功,谁的功夫稍差,立时死于当场。
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际,忽从二人头顶大树上落下一条黑影,疾如飞鸟,突降场心,来人身法快得出奇,众人尚未看清,耳边只听得苍老凄厉的叫声道:“齐漱溟老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这正是:鬼母从天降,铁拐毙老妖。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