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下五门总门长逍遥叟阴怀义,和上三门总门长文雅先生齐漱溟,两位剑客在荒山之上,以性命相搏,紧关节要的当口,从二人头顶飞落一人,尖声叫道:“老儿齐漱溟,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与齐良同来的几位剑客,闻言有心过去搭救,却被对手所阻,阴怀义闻声暗道:“这定是外甥邓三泰来此,要助老夫一臂之力,也罢,我便将齐良拖住,让三泰捞个便宜!”
想罢将齐良的宝剑逼住,齐良一连运了两次内功,都未将双剑分开,只得闭目等死,便在此时,一条黑漆漆的铁拐,正砸在阴怀义的顶梁之上,疼得他惨嚎一声,耳边传来夜枭般的叫声道:“先杀你这个老贼,再杀齐良!”顿时阴怀义脑浆迸流,死尸倒地,来人并不停手,跟着用了一招‘翻江搅海’,一拐向齐良门顶打出,齐良听见阴怀义的惨叫,立即睁眼察看,见一条铁拐向自己打来,急忙用太极剑中守势“中流砥柱”,一剑刺去,给将那铁拐一隔,火星蓬飞,铁拐缺了一个口,来人尖叫连声,铁拐连挥,碰碰碰数下,将齐良打退数步,齐良暗道:“当真奇了,怎么会是她!”
原来从树梢上落下之人,乃是下五门兰花门的门长鬼母阴素棠,齐良心中疑惑,此人乃是阴怀义的亲妹子,虽素闻二人平日不睦,也不至于暗中下手,将自己的胞兄击毙,齐良殊不知鬼母与赵长素合谋,将阴怀义囚禁地窖多年,阴怀义受尽了折磨,他这般高傲的人岂能容忍,在蜈蚣岭如意观内脱逃后,为了报仇,率领弟子徒孙潜入雌儿山,杀了鬼母门徒无数,也是阴素棠母女二人,平素招惹的仇人太多,同时腹背受敌,加上太湖三仙、公冶黄、元金标、易静等人合力,将一座绿林臭名昭彰的贼穴烧为飞灰。
鬼母阴素棠率领女儿、弟子,六七个人下了鬼母岭,先在五弟子卢素珍的家中落脚,阴素棠看了看几个弟子,不由怒从心头起,暗思道:“我门下数十弟子,如今只剩下五个人,即便是四十余年前,李鹤仗着武艺扫平雌儿山时,也未见如此惨况,兰花门没有毁在外人手里,倒是断绝在自家人手中,可恨的老贼阴怀义,我此生不杀他,誓不为人!”
过了数日,她纠集了一批绿林人物,打上桐柏山太白顶,彼时阴怀义正从隐魔山受伤归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番争斗后,阴怀义旧伤突发,难以抵挡,从太白顶上败退而去。阴素棠自此占了太白顶龙楼宝殿,自称为下五门总门长,率领门人一路追杀阴怀义,阴怀义为此逃至海外二龙岛,要借助好友章狸的势力,求取平安,只等伤势全愈后再卷土重来。
此后二龙山被破,逍遥叟阴怀义又往小昆仑山,与昆仑教二位教主合谋,要借助朱三太子一案重创少林门,等众人走后,昆仑子与大门和尚商议道:“你我兄弟立教四十余年了,一向偏安一隅,如今八九十岁的老朽,若再没一番作为,便该入土呜呼了,不如借着此事,率领教众东进,扫平少林寺,吞并下五门,再南下与上三门决一雌雄,到那时,我和你也可在闭眼之前,坐上绿林总瓢把子的位置,成为绿林第一人,也算不曾虚度此生,以后天下练武人,皆尊你我为武圣人,就如同达摩祖师、洞玄真人,一般享受后世香火,岂不美哉!”
昆仑僧说道:“贤弟,我岂不是与你一个想法,但如今教中除了你我两个老而不死的家伙,后一辈中并无出类拔萃的人物,三泰的武学虽也够个剑客身份,但也无法与少林乙休、太极门齐良相提并论,余者也不是凌浑、朱梅等人的对手,就凭你我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邓瑛说道:“可恨你的两个大徒弟,皆死的不明不白,三泰又热衷权势,终日不在身边,少了你我的指点,也没工夫静下心练武,武艺比那些成名的剑客,自然相差不少,如今纵观天下各门中的人物,能达到剑客一流的少之又少,实在难挑出与乙休、齐良辈相抗之人。
我听说阴怀义在隐魔山和乙休一场大战,最后鬼使神差的却被齐良的小儿子,破去练了六七十年的气功,如今的武艺只剩下往日的七八成,他的弟子中,司徒湛武艺不弱于都芒、冷古,晓月次之,余下皆为散流,倒是那个耿飈,亦正亦邪,武艺虽比不了你我,但也不弱于乙休之流,他祥云观的武艺也不可小觑,门人之中也有几位可圈可点,只是这个人太过的自大,目高于顶,令人厌恶,不能为我所用,我已经对三泰说过,若是他怀有异心,便找个时机将此人除了,免得留下祸患。我这就下山去,遍走天下,邀约几位隐世的剑客,如湖北六合门祖师空了和尚,青海月牙海的丑面佛,成都的五瓣神夺季龙峰师徒,贵州的红云禅师和蓝髯道人金沙姬繁,种种奇人能请来三两位,也足可与少林、上三门分庭抗礼!”
大门和尚说道:“贤弟,你这是汲取了上次的教训,要多请几位厉害的角色嘛!”邓瑛说道:“不错,上次英雄会上,观在所请之人除了侯昭、晓月二人,余者多是碌碌之辈,所以难以成事!”昆仑僧说道:“你适才所说的几人中,空了和尚与丑面佛、季龙峰与你我同辈,余者皆是后生,那六合门是峨眉禅门的分支,空了老僧一来为人谨慎,二来年纪高迈,已有二十几年不问世事,外人多以为他已圆寂,恐怕是请不动的。那丑面佛乃是静潭、静波二人的师傅,虽也算我的师弟,本是这毗卢寺的监寺,后来却与我闹了些误会,远走青海,开宗坐祖。如今去请,势必不会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