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那优昙神尼淡无尘,乃是佛门大德,金沙道人姬繁也非是穷凶极恶之辈,为何会死于优昙老尼之手?原来,姬繁前时在正修庵,向老尼讨得神蛛,本以为神蛛到手,就此可练成江湖绝技五毒手,岂料优昙神尼已将神蛛的四颗毒牙拔除,此物毒质多藏在四颗毒牙之内,一旦失去毒质也跟着尽失,姬繁当下要与老尼拼命,被红云禅师拦住,说道:“此物毒牙已去,虽不可再提取毒质,但仍可将你手掌中的毒质吸允出来,每日子午二时各一次,你的掌毒便可去尽!”
姬繁却狠狠说道:“老禅师,此物的妙用我岂能不知,可贫道自三十岁练习毒砂掌,今年六十九岁,三十九年的苦工,岂不是要毁于一旦,如今不将掌毒吸出,贫道是一死,若是将掌毒吸出,贫道一身功夫尽废,还不如一死呢,这优昙老尼太过恶毒,贫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红云禅师劝道:“让贫僧看来,你一身毒砂掌的功夫废了,未必不是什么好事?”姬繁闻言两眼一翻,盯着红云,禅师说道:“道长先别急,听我说完,你祥云观的绝技驰名天下,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便是你师傅羽士飞仙的内家分光剑术,当年贵恩师在世之时,最看不起的便是你师叔堕入旁门,去研究火器伤人,你呢,何尝不是,论剑法,你也是卅六位剑客中的人物,决不输旁人,可自从尚老真人死后,你疏于练剑,一心要练习这毒砂掌功夫,殊不知已本末倒置,将看家的本领疏忽了,要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从此继承师门的剑法,岂不是好事!”姬繁闻言气得满面通红,说道:“禅师,你我数十年的朋友了,你......你......!”
耿焜见师兄要与法通禅师反目,忙出言劝解道:“大师兄,老禅师这可是好话!”言罢又对红云禅师说道:“禅师,我师兄一身功夫毁了,心中甚是难过,你担待些!”红云禅师说道:“这点老衲知道,老衲见他眉心乌青,毒物已走入奇经八脉,还是找个地方速速将掌毒排出来的好!”姬繁闻言喝道:“不劳禅师费心,是生是死,贫道自己的事,告辞了!”言罢展开轻身术飞奔而去。
耿焜见状大急,对红云禅师说道:“僧兄勿怪,我师兄就这脾气,你别当真,担待些,我赶上去看看!”红云禅师倒是不以为然,说道:“多劝劝他,他是祥云观的观主,你们祥云观门户很高,何必去练习少林的禁技呢?再说,他忙碌了多年,所收集到的不过是五毒手的皮毛而已,却不得其中的要领,强行练习只会功败垂成,何况,这般毒辣的武艺,有损阴德,你想想,长臂骷髅冷寒星,是何等下场,规劝他将毒祛除,他本身功夫也未失去,又何必患得患失,阿弥陀佛!”耿焜点点头,抱拳给法通施礼,施展轻身术追着姬繁而去。
按下红云禅师法通不提,单说姬繁跑出去十六七里的路途,只觉得耳鸣心跳,心下暗暗吃惊,心道:“我乃是玄门剑客,怎的只跑了十余里路,似乎气息有些散乱,莫非应了和尚之言,毒气当真侵入血脉了!”如此一想,又觉得惭愧,为何要与红云禅师置气,就在此时师弟耿焜已从后赶来,见他满面通红,气喘吁吁,以为他还在生和尚的气,忙说道:“师兄,红云禅师和你我数十年的交情,所谓忠言逆耳利于行,他是个直性子,你不要挂怀!”
姬繁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他是一番好意,你不必说了!咱们师傅死后,长辈只有耿师叔一人在世,他练得朱砂掌和我这毒砂掌有异曲同工之妙,我去云南请他想个办法!”耿焜拗不过这位师兄,只得随他赶往昆明碧鸡山。见了火神爷耿飈,二人跪在师叔面前,将遭遇讲诉一遍,气得耿飈怒发冲冠,对着二人喝斥道:“出去,出去!少到我这里来,我丢不起这人,当年你师傅何等的威风,打遍云贵川三省无有对手,逼得青丑面佛远走青海,打得季龙峰不敢跨出四川半步,到你接掌祥云观后,一年不如一年,一日不如一日,我看祥云观迟早关张算了。如今被几个五体不全的女流所欺,还有脸面来我这里求医,都给我快滚!”
两个道人自幼对他十分的畏惧,吓得只是一味向上叩头,耿飈越骂越怒,将二人前襟一把抓住,走到屋门处,甩手将二人抛在地上,转身回屋,重重将屋门摔上。
姬繁被他摔得不轻,半天起不了身,耿焜连忙相搀,姬繁垂头丧气,摇着头转身要走,耿焜低声将他喝住,说道:“师兄,这就要走么?他老人家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会儿就过去,你在这等着,我进去求他去!”姬繁说道:“你们是实在的亲戚,替我多说些好话!”耿焜点点头,整了整衣衫,二次推开屋门,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以膝代步来至耿飈面前,说道:“叔叔,且息雷霆之怒,听孩儿一言,师兄他能不盼着重振师傅昔日雄风嘛,二十年来他苦练功夫,无奈这毒砂掌练到尽头,您老人家是当今世上唯一将朱砂掌练成的高人,定可以搭救救师兄于水火,叔叔,自从你出走,师傅宾天后,我二人能为有限,同门陆续凋零,如今的祥云观岌岌可危,就请您老人家再次出山,重掌观宇,切莫推辞!”
耿飈听他这番话,心中的气倒是消减了几分,说道:“你们知道的,我和你师傅闹翻是因为对武术的理念有所分歧,不是要争什么观主之位,姬繁做观主是上代祖师爷亲定的,我怎么敢当,也轮不到我!”说着起身在屋中背着双手走了一圈,说道:“我在此近二十年足不出户,为的是潜心研究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