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知名海岛上。
乌云沉沉的压在天际,偶尔闷雷声滚动,风已经将浪催得动荡不定,眼看一场风暴即将来袭。
在明暗交错的海岸线断崖边界,耸立着一幢别墅,黑色玉石的外表,布洛克雕花落地窗,黑色天鹅绒的窗帘合拢,一丝缝也没有。在此时看起来,整座别墅格外像是末日的一座墓碑。
黑暗,阴森。
忽然,黑沉沉的窗帘被猛地扯开一角,一只苍白的手啪的一声落在了雕花玻璃窗上,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哀叫。
但不到一秒钟,那只手就倏然消失,只留下重新垂落的窗帘不停摆动,像被外力作用着,不由自主的颤抖。
那声音也低了下去,在呼啸的风中,只隐隐听得到低沉的呜咽。
一道闪电撕裂天空,随着惊雷炸响,狂风卷着浪冲击着断崖,发出巨兽般的低吼,而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就在这时,紧闭着的别墅大门豁然大开,一个身穿白衣黑裤赤着脚的男人狂笑着冲出来,在暴风雨中跳着吼着,手里一根长长的皮鞭迎着风雨抽击着,癫狂得让人瞠目。
原本宛若坟墓一般死寂的别墅里,此时也忽然冒出一群训练有素的仆从,拿着各自分配好的工具,十分熟练利索的开始整理屋子。
黑色天鹅绒窗帘撤下,换上轻柔蕾丝白纱,所有家具迅速擦拭上蜡,一尘不染,染了血渍的地毯迅速卷起收走,露出原木清爽干净的颜色,而地板上蜷缩着的人……
负责地板清理的女佣看着那白色裹裙上血迹斑斑的身影,瑟缩了一下,终究还是没忍住,问自己旁边的同伴道:怎么办?一起扔了吗?
同伴立刻嘘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你忘了早叮嘱你的规矩了?要是在我们打扫完之前她没爬起来,那就跟着垃圾直接扔了,还问什么问?
那女佣吓得身子一抖,没敢再多说一句,但不自觉的,手下的动作就放慢了一拍。
仿佛是她这一丝善念起了作用,那本来趴服着一动不动的人影,先是颤动了几下,然后极其缓慢的,从地上慢慢撑着跪了起来。
还活着,还活着!
小女佣又兴奋又紧张,颤着嗓子忍不住又开始喊同伴,却见同伴只瞪了她一眼,比了比门口。
她手中没停,一边往同伴比划的方向看过去,几个戴口罩穿白大褂的人已经匆匆靠近,为首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挥了挥手,他身后的几个白大褂就将地上刚撑起来的人轻手轻脚的直接抬上担架,而后一行人又匆匆而去了。
只在经过小女佣身边时,她听到担架上那个女人吐出模糊不清的呢喃。
许一一……许一一……我要活着……许一一……你等着……
那声音里带着刻骨的怨毒,让她原本有些兴奋的心情乍然冰冻。
许一一,那是谁?
得有多大的仇恨,才让这个女人在受了主人这么严酷的折磨之后,还强撑着清醒过来?
外面的风雨已经渐渐弱了下去,外面癫狂肆意的男人渐渐的萎顿,凌乱的步子一个趔趄,坐倒在断崖边的长椅上。
门口等着的人迅速小跑上去,几乎是就地搭起了一个更衣间,井然有序的伺候着男人更衣梳洗,很快,原本疯得不成人形的男人焕然一新,面目清俊斯文,一身高定,矜贵的气质无形有韵。
只是面目间的疲惫无法掩饰,那好看得过分的眸子里满是阴郁,张开口,用一种像金属摩擦般刺耳难忍的嗓音道:训不好的狼崽子,还是养成狗吧。